第68章 C级污染物
周泽看着里面已经哭成泪人的奶奶和姑姑，看向一边宁枝的侧脸，轻轻叹了一口气。“宁枝，谢谢你，真的。”
“要不是你，我奶奶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到我姑姑了。”
想到在那个小山村里第一次见到姑姑的场景，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头。
那些人丑陋的嘴脸，他能记上一辈子……
宁枝抱胸收回落在病房中的眼神，轻轻应了声。
“这个是我妈要我给你的。”周泽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一张银行卡，“是我姑姑这件事上的尾款。”
他见宁枝接过去，舔了舔唇，好半晌才挤出来一句道歉的话。“宁枝，以前的事情，对不起。真的很感谢你能不计前嫌来帮助我们家。”
“以前的事情？”宁枝拧眉看他，“你指什么？”
“就是……”周泽抓抓后脑勺，“以前和其他同学一起排挤你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宁枝：“……”
她轻声笑了笑，有些惊讶于周泽的坦荡。
这段时间以来，她接触了不少人。大多数人都是用态度上的变化给她道歉，像这种直白的把话说出来的，周泽却还是第一个。
不过，这种道歉方式确实让人更舒服一些。
“知道自己错了就行。”宁枝看了病房里的人一眼，周泽的母亲站在病床边，从病房大门的窗户上看过来，见到宁枝一愣，礼貌颔首示意。
宁枝同样颔首回应。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周泽抿了抿唇，“我送你。”
“不用，我还有点事，你回学校的时候帮我请个假。”
她从医院里出来，看着头顶上的太阳，拿出刚刚周泽给的银行卡。
这里面有一百五十万，扣去系统的那一部分，现在里面还有45万。
上一次在家里添了床和柜子，她今天要去家具城买一些厨房用品，和一些桌椅。
就在她进入家具城的电梯，准备去二楼时，即将关上的电梯门被一只手扶住，几个眼熟的人从外面进来。
为首的男人神情冷峻，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细碎的头发坠在额前，一双眼睛黑暗幽深，像落在冰湖湖底凉的彻底的石头，未靠近便能感受到那股凉意。
宁枝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记得他是特殊行动处的处长，因为那天在民宿里的时候，他身边的人都叫他老大。
司宿看到宁枝在电梯里，对这个肤色黝黑的学生印象很深刻。尤其是感觉到她现在的气息时，印象就更深刻了。
他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在手下人要说话的前一刻开口，“去几层？”
宁枝看了眼电梯里已经亮起来的按钮，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和自己说话。
她指了指亮起来的按钮，“我去四楼。”
和他们去的地方不一样……
司宿点点头，在电梯上按下三楼。
在这十几秒里，电梯里的一行人谁都没有说话，宁枝静静等着电梯到达，其他人则是在发消息。
特殊行动处的小群里
【这女孩儿我记得咱们之前见过，这么黑的小女孩儿，我印象挺深的】
【我印象也挺深的，好像是之前在民宿抓那个b级污染物的时候。我记得她好像会画符来着】
【画符？！人才啊！老大老大，这样的人才，咱们特殊行动处不快点给收编了！】
【这年头留下来的有真本事的道士虽然不多，但也算不上人才吧？】
【确实会画得不少，但是这不是都在那几个老头手里握着吗！这小黑姑娘年龄小，肯定好骗！先拐过来再说！】
……
司宿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振动，看着宁枝的背影没有说话。
直到他们先到3楼，从电梯里走出去，他才拿出手机。
【她还没成年，特殊行动处不雇佣童工。】
宁枝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三楼，等电梯到了四楼的时候，两个抬着柜子的搬运工正在外面等电梯，和他们擦肩而过时，宁枝耳尖听到了他们的话。
“最近不太平啊！你听说没有，三楼昨天晚上又死人了！”
“啊？怎么回事啊！这都是第几个了，警察怎么说？”
“谁知道呢，和之前一样呗！”
“和之前一样？咋滴，又是三楼那间房出的事？”
……
宁枝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直到身后的门合上，她才轻轻皱了一下眉。
三楼的那间房？
难道特别行动处就是因为这个来的？
她皱眉想了想，摇摇头往自己的目标店铺走。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还是不要管了。
——
家具城三楼
该家具城是c市乃至周边几个省最大的线下实体家具店，一共有六楼，聚集了近三千户家具店，足以可见这里的店铺密集度。
司宿几人走到一家商铺处，这里除了几个辅警外，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一个卷头发的中年女人站在自己店铺门口，正掐着腰和辅警们低声说着话。
“小警官呦，这里是怎么了撒？我家店铺刚刚搬过来的，怎么就出事了？”
她家对面店铺的一个中年男人听到这话轻笑了声，“咋滴，外地人啊？没打听过这间店铺就敢租？”
听到男人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女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好脾气地问道：“我当初租房子的时候，这里给我的价格确实比其他地方低一些，不够也是因为它这个铺子人流量小嘛！难道还有别的事情撒？”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这里为什么会人流量这么小啊！”中年男人撇撇嘴，跟女人小声道，“你家对面，我家旁边的这家铺子里面，闹鬼！”
“啊？！”女人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旁边正在做封锁工作的辅警抬起头瞪了眼旁边铺子的中年男人，“你嘴巴放老实点！什么鬼不鬼的，再制造恐慌，我请你去警察局喝茶！”
中年男人撇撇嘴，对于小警察的话很是不服，但也不敢反抗。
直到他看到司宿带着一群人过来，熟稔打招呼：“司处长，又来了？”
司宿看了他一眼，轻轻拧起眉。
见两个人好像认识，对面店铺的中年女人问中年男人，“这位处长长得好帅哦，你们认识撒？”
中年男人嘿嘿笑了两声，“认识谈不上，但是我隔壁这家店铺死了好几个人了，刚开始还是警察来处理，后面就变成特殊行动处的司处长来。一来二去，这不就熟了嘛……”
“什么？！死了好几个人？”女人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跟在司宿身后气质温和的男人叹了口气，吩咐旁边的辅警，“去单独和外面说话的那个男人谈谈，别让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小辅警领了任务后离开，司宿率先踏进死了人的商铺。
商铺地面和墙面身上全都是堆积下来的灰尘，整个店铺大概有三四百米大，里面还有很多没有带走的家具，经过两三年的沉积，全都是灰尘。
就在挑高了不少的天花板上，一架吊扇晃晃悠悠，带动它下面挂着的尸体一起荡秋千，尸体的脸已经被抓烂了，影子在地面摇摇晃晃。
“死者，王琪，男，43岁。”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和之前的几起案件一样，都是莫名从家里消失，之后吊死在这里的。”
气质温和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这话说完，他身边的大块头怼了怼拳头，粗声粗气道：“看来，又是那个c级污染物干的。”
他略显烦躁地抓了头，“咱们都守株待兔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抓不到？”
“人工驯养出来的嘛，就是不一样。”气质温和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过咱们这次带了最新研制出的捕捉网，它应该是逃不掉了。”
——
走近四楼的家具店深处，宁枝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中央空调。
她怎么感觉，温度好像变冷了不少。
“喵~”
一声奶声奶气地猫叫声从身后响起来，宁枝转过身去，就见一只瞳孔金黄的小猫端坐在那里，见她看过来，乖巧舔了舔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