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苏宁闭关
这一夜,苏宁杀了很多人。
是他飞升仙界后,除葬魔山脉外杀人最多的一次。
一次次的出手,一次次的收割。
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刺鼻血腥味,他那颗继承姜临安的杀戮道心竟无比的兴奋。
“呼,呵。”
吐气,吸气。
随着丹田急速运转,冥冥中,苏宁每一次吐纳调息都会将一缕红雾间接吸入肺腑。
他的表情变的享受,是沉沦陶醉的欲罢不能。
“咔嚓。”
又一人的脑袋被他轻松扭断,随意丢出的同时,炙热的鲜血串联成线,于他掌心压缩成团。
“咕噜。”
目光炙热的将其吞服,苏宁回味无穷的舔了舔嘴唇。
“原来,这便是他要走的路。”
“什么鲜血为引尸骨铺路,归根究底,姜临安真正要做的,想做的,是打破自身被世俗捆绑的道心。”
“肉身成圣,凌驾于天道之上。”
“那么道心就不该被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所约束。”
“它该随心而动,它该遵循本心的渴望。”
“它,一样需要陪同肉身超出天道的控制。”
“那样的境界才是圣者,才有希望入圣。”
一瞬间,苏宁有了些许明悟。
他继续大步前行,从城外走入城内。
“红婆前辈,您看到了吗?”
“他们只是开胃小菜,您的仇,我会帮您报的。”
“那联手卢家的另一方势力,我会想尽办法查清楚。”
“谁也别想逃,谁也别想瞒天过海。”
杀心不减,戾气攀升。
直至又有数十人死在苏宁手上,直到他闲庭信步的踏进卢家内宅。
灯火通明的客厅,以卢家族长卢烈为首,八位长老,二十多名管事,他们齐刷刷的站在屋檐下。
一脸的凄凉与悲怆,视死如归。
“这里交给我。”
撕裂的虚空中,东仙王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金甲傲然,直言不讳的说道:“有些事,还待帝尊亲自查明。”
“卢家到底与哪方势力联手,不仅你想知道,水韵仙界那边也要给出合理解释。”
“你的手段,怕是难以从他们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
苏宁心下恍然,微微点头。
东仙王大手一挥,仙力赫然笼罩卢家内院。
下一刻,屋檐下空无一人,仅剩混杂着浓郁怨气的凉风层层席卷。
苏宁在院子里站了会,逐渐平息体内大仇得报的嗜血快感。
卢黔死了,他心底的执念亦随之散去。
按理说,他应该是高兴的。
毕竟这一天他等了很久,记了无数个夜晚。
然而当双手沾满鲜血,心神铺展下,他看到城内那一条条曾经鲜活的生命躺在地上。
一人,十人,百人……
足足三四千人的尸体,神魂俱灭,再无生机。
他自以为能坚定下去的道心终究做不到想象之中的波澜不惊,终究生出了一缕他不愿承认的懊悔。
“我,做错了吗?”
茫然自问,眼神空洞。
他默默的转身,脚步缓慢的走出卢家大宅。
从宅内走到街道,从街道走至城门。
他回忆着过去,审视着当下,询问着未来。
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他的心境由沉重到轻松,轻松转释然。
最后,他笑了。
笑容纯真,一如当年的桃山村少年,在一碗猪头肉的诱惑下笑的没心没肺。
“我没错,何错之有?”
一言问天地,掷地有声,余音回荡。
他凝望夜空,望着那无边无际的虚空尽头,大声质问道:“上天若有好生之德,就该将这芸芸众生一视同仁。”
“何来天资差异之说,何来仙凡有别之分?”
“有人寿与天齐长生不死,有人恶疾缠身岁不过半百。”
“天道尚且不公,又哪来的资格要我等按天道规则做事?”
“姜临安之所以会叛出文殿,正因文殿的修行理念与他所追求的“本心自由”相违背。”
“他吃过的亏,上过的当,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哪怕八百仙界不容,哪怕彻底沦为妖魔,既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死而无憾。”
“哗。”
仙力沸腾,苏宁一脚跨出,身在万米之外。
此番恩怨已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闭关,想要提升实力。
他的敌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多到像卢黔这样的小虾米根本不值一提,他所忌惮的,是那群高高在上独掌一界的至尊大佬们。
云决,火玄,寂空,寒望……
而要追上他们,苏宁不清楚要花多久。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做三件事。
第一,派人送澹台锦瑟去凰界。
第二,搞清楚道火儿被魔界半圣血种抓走的前因后果。
第三,借用苏星阑的关系,求得武殿老祖孤长笑出手,尝试将灵溪从妖界平安带回来。
心中有了决定,苏宁当即摸出一张千里瞬息符。
“呲啦。”
火光乍现,他于夜色下消失无影。
……
与此同时,暗无天日的魔界。
别有洞天的豪华洞府内,相貌丑陋的魔圣血种正在为道火儿疗伤。
他神情凝重,躬着肥胖的身躯坐在软塌上,十指快速点击,红雾翻滚如潮。
“经脉萎缩有的救,气血衰败亦无妨。”
“包括她废掉的丹田,老夫也有法子助其修复。”
“但这……”
愁眉不展,眼底尽显忧虑。
血种自嘲一笑,无奈收手道:“这小东西身为仙灵之体,连属于自己的肉身都没有,却误打误撞的吞噬了先天圣人之资的魔种。”
“笑话,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啊。”
“此生她若不能寻得可以完美融合仙灵的非凡魔躯,那便是空有圣人大道的逆天造化,实则不堪一击。”
“哎,早不出错晚不出错,偏偏赶在这最后的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还有那孤长笑,哼,若非老夫心系魔种,怎么得也不会让你占据上风。”
“同为半圣第七境,你算个屁。”
骂骂咧咧的,血种自顾站起身道:“文冬,你暂且退下。”
“此事只怪老夫疏忽大意,与你毫无关系。”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也无需多想。”
心浮气躁的,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简道:“持我圣印去一趟古魔墓,瞧瞧那群老不死的留下的残识有谁苏醒了。”
“木已成舟,成与不成总得一试。”
错失斩杀闻人司予的良机,且从华夏死里逃生的朝文冬浑身一惊,瞳孔剧烈收缩道:“魔祖,您是要……”
话说一半,被血种抬手打断道:“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老夫不能眼睁睁看着魔界一统三界的希望就此毁于一旦。”
“哪怕动及古魔墓,哪怕伤及魔界的根本,老夫在所不惜。”
“去吧,多动动脑子,争取为她说服那排名前三的三位古魔。”
“也只有它们才勉强配的上这先天圣人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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