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反转
夜深了,只剩殷梅和殷素素还陪坐一旁,孟义山向张云奇倒出了满肚子的疑问。
云奇对山里发生的事,也都一一回应:红毛犬是他控制的,暗中用秘术的,也是他组织里的人。
至于那女郎,也一样是他安排的了,一切他都应对得天衣无缝。
孟义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叫小英的女郎是从哪里来的?”
“从山里啊,这里四通八达,哪里都有路可以通到山外,以她的身手,要避过岗哨,不是很容易吗?”
好像也说得有理,孟义山便不再纠结,便迫切地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现在山外是怎样的情况,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了?”
“不急,自会有人来请你们出山的,明天你就知道了。”
孟义山听了,醉眼更懵了:“请我出山?不不不可能,你一定搞错了,他们只差没绑架我进阴山了。”
张云奇只嘿嘿地笑,殷梅一直在旁边没说话,她就看他怎么演。
殷素素看孟义山喝得差不多了,夜里外面风大,怕他着凉,就硬是拖了他进棚屋去休息。
平台上只剩下三人,殷梅看着平台边缘黑乎乎的深渊,终于得了机会,放低声音轻轻地问:“这悬崖下为什么也有那锄头符?”
张云奇也放低声音凑过来道:“什么叫锄头符?”
“就是脚头菩。”
“哦?哦哦,你说的是‘敕头符’吧?这山下是有,怎么了?”
“为什么没有‘石敢当’?”
张云奇‘噗嗤’笑了:“敢情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啊?是这样的,‘石敢当’是用来以煞制煞的神,那么肉身菩萨呢,就已经是真佛了,镇守这一方土地,绰绰有余。”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潭水,为什么那么黑?”
“为什么黑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是死潭,任何东西落进去,都不会浮起来,最好别再去那里了,特别邪门。”
殷梅点点头,殷素素道:“难怪人看着,就像要被吸进去一样。”
“是的,任何深潭,都会给人精神上这样的错觉,更何况,这种深渊之水。”
姑侄俩想起来不由一阵后怕,那深幽的潭水,只在脑海挥之不去。
殷梅接着问道:“来这打架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你问这干什么?”
“她点名要见我,很莫名其妙啊。”
“这个,等见到那厮,你再好好问问吧,我不知道。”
说罢,嘴角藏着笑,往板凳上一躺,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殷梅满脑子疑惑,但也只能作罢。
第二天,张云奇将夜班下来的三甲叫了过来:
“还得幸苦三位,暂时不能休息,送他们过去吧。”
三甲立即领命,套了一辆牛车过来,众人帮着安置好伤员上车,三人就拉着往左边森林里去。
孟义山急忙追了过来问道:“云奇,他们这是往哪里去啊?”
张云奇拦住道:“老爷子,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会负责。”
“那,那,真是辛苦你们了,照顾好他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老孟。”
红甲在前面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殷梅将用剩的草药打包好,追上来扯了铁甲的衣袖,交到他手上,眼巴巴地道:“铁甲大哥,你们小心点。”
铁甲看着殷梅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就捏着兰花指,娇滴滴地对殷梅道:
“哎哟,妹儿,你这样,哥哥会难受的,放心,老虎不吃男人,太臭,等弄好了,咱再一起去抓毛毛虫,哈。”
说罢,充满意味地对殷梅眨了一下眼睛,殷梅一拳就锤了上去。
黑甲一旁看了,难得莞尔一笑,这段时日的相处,他也不再如开始那样冰冷。
牛车很快就消失在森林里,剩下六名许义村民。
张云奇只安排了两名到山脊上,他道:
“我在这里,其它地方不用守了,你们俩人一组,轮流在山口看着就行,来人了就喊一句。”
本来,殷素素和殷梅都很想问云奇,关于老太太和张春来的去向。
但想想,这里人多,太机密的事,也只能忍着不问,殷素素只装作很随意道:“你爸和奶都好吧?”
“都好着呢,谢谢姑姑挂念,只是,你们最好赶紧收拾一下,今天可能要赶着出去。”
孟义山听了,赶紧吩咐王伯等人将牛车套好,将山里采的草药和一些猎物,都用竹篓装了,等待云奇说的客人。
一直到巳时末,竟然真的听道山坳那边,传来嘈杂的人声,一个男人在大喊大叫:
“殷梅妹子,快来接接你叔我,快累死了。”
山脊上响起一声口哨,张云奇道:“这不就来了么?”
说罢,他将面纱盖住脸,将斗笠蒙在头上,背对着山坳靠着躺椅。
“潘梦生?”殷梅无比惊讶,好奇这书生怎么爬到山里来了。
很快,书生就出现在山坳上,一身白色西服,气喘吁吁,身后还跟着五名仆人。
“我说孟兄,你们是怎么想的,这好端端跑这山里喂蚊子,咦,你们这牛马怎么过来,我的马打死也不过那石樑。”
这时,孟义山一众人等已经迎了上去,远远道:“原来是梦生来了,我们的牛马是蒙了眼睛才过来的,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啊。”
“原来如此,你这是要遁世么?哎哟,这环境不错,是个过日子的好地方,孟兄,你可真会找。”
“哪里哪里,还不是因为妹儿一直念叨着要出家当尼姑,才逼着我们带她来这里看看,也好叫她死了这份心。”
“就为这事?”
“就这事。”
潘梦生不可置信地盯着孟义山,在看看一旁翻着白眼一脸倔强的殷梅,潘梦生摸着脑袋,十分不解的表情道:“就为这事,我那兄长岂不是吃错了药,白白来得罪了孟兄一场。”
“这话怎么说?”
“事情是这样,也不知我那财迷心窍的二哥,是听了谁胡说八道,说你们知道阴山的宝藏,他便暗中派人守着你们,观察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这不,你们这一进山,他就认定你们来搬运宝贝了,你说这是不是个天大的误会?”
“怪不得,那天他还带着枪来的。”
“哎,真是糊涂,孟兄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也是得了报应,今天我就是来求孟兄,放过他一马,给他解药,他现在半死不活躺床上,进气少,出气多。”
“这怎么回事,那天没伤着他啊,他都没过那天生桥。”
“谁知道怎么回事?他回去就浑身滚烫,百骸具裂,浑身疼得打滚。”
“那我也不是医生,找我也没用啊!”
“不不,有用,这几日遍寻了名医来看,都束手无策,没办法,求神拜佛都用上了,最终寻了天宝观的无凡道长来驱魔除邪,那无凡法师一通法事做完,说他的命,只有你能救。”
这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想不通这无凡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等等,你说他什么毛病?”
“就是疼,百骸都要裂开一样,钻着疼,每一寸肌肉,都被撕碎的疼。”
潘梦生说着,咬紧着牙,双拳紧握着放胸前,将那种疼感,表达的淋漓尽致。
“那你们要我们怎么做?”
“请孟兄赶紧出山救人,这世外桃源,下次再来吧,下次,我随你们一起来,这所有物资和开支,都由我来负责,我说道做到。”
“得得,别急,让我想想,想想哈,我不是医生,我怎么能救这疑难杂症呢?真是的。”
说罢,眉头打皱,捏着下巴团团转。
他心里不单是疑惑这病怎么治,更多的是,这潘梦生说的话可不可信,毕竟,锄头是干不过枪子的。
这点,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