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机
温舒云坐在庭院,趴在栅栏上,看着在池塘畅游的锦鲤。
昨晚温舒云通过梦境与长老联系,得知如今在异世界,七日仅可使用两次。
第一次她用瞬移术莫名其妙的移到了沈晏清的“作案现场”。
第二次又用了瞬移术移回府中。
她心情极其复杂。
值得开心的是,可以使用法术。
值得难过的是,只能用两次。
如此说来,每次使用法术,温舒云都要格外谨慎。
人好像都如此,拥有时不以为然,没有时才视如珍宝。
温舒云之前就派翠怡去传播消息,便是温舒云爱慕沈晏清。
沈晏清也前来府中拜访,两人早已暗生情愫,两情相悦。
温舒云凝睇池塘中的浮萍,思绪飘散。
如今沈晏清定然已知晓,我爱慕他。
之前沈晏清又来府中拜访,还送了礼。
他送的什么礼?
温舒云想到此处,呼唤翠怡,将沈晏清送来的礼送到她的房里。
东西不多,有两件类似于放发簪的檀木盒子,还有一件类似于放镯子的盒,上面复古的花纹里镶嵌着银子,看起来价值不菲。
温舒云派翠怡去房外候着。自己一个人待在房内。
她打开镶嵌银子的镯子盒。
温舒云瞳孔一缩,呼吸一滞,心跳一顿,喉咙像是被遏制住发不出声音。
红色的血迹的舌头和被割下来的嘴唇,切口整齐,嘴唇已经失去原本的唇色,即使是凝固的血液也有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身为城主,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在这种猝不及防看到的血腥画面,更令人胆寒。
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把这种东西放在这么精美的首饰盒上。
但很快,她冷静下来。
继续打开另外两个盒子。
其中一个盒子里放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匕首的手柄是金色的,镌刻着繁杂的花纹,很是精美。
刀刃很薄也很锋利,在光下闪烁着银光。
另外一个盒子里装着两株黑色的小黑球……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是两颗眼珠……
温舒云“啪”的一声,把盒子盖起来,忍住翻涌的胃带来的不适感。
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波光潋滟的眼中闪着寒意。
眼睛,无非是说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舌头和嘴巴,警告她守口如瓶。
匕首是……想要她死……
她下意识伸手抚摸在手上的银镯,那是她的护身符。
银镯很简单,没有什么花纹,只有上面刻着一个云字。
恐吓?
区区这些玩意儿,还不足以让她害怕,当城主也有十年之久,也算是踩着人骨上去的,也看过比这个更血腥的场面。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看向摆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后,垂下宛如蝶翼般卷翘的睫毛,敛住眼里汹涌的杀意。
温舒云朱唇轻启,声音不大,但凌冽的寒意刻入其中:“沈、晏、清”
一字一顿,字字暗藏杀意。
天色渐渐暗下,太阳从远处的山缓缓下落,留下红色的暗影,一层淡淡的光,悄悄被黑暗吞噬,慢慢消失在天边。
夜晚降临,漆黑的夜空,点缀几颗闪亮的星星,皎洁的月亮逐渐被乌云遮挡住。
原本地面有月光的照耀还有几分光亮,如今月亮被乌云遮挡,已不复光亮。
现今夜晚才真正的降临。
在寒风萧瑟的竹林里,竹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呼呼的风声宛如鬼厉哀嚎。
竹林被大风刮向一侧,犹如妖魔鬼怪伸出的爪牙,在漆黑静谧的夜晚颇有些惊悚与诡奇。
头戴青色抹额,身穿青衫的青年,腰背挺直的站里在中央,狂风把他衣裳吹的猎猎作响。
前面一堆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领头的一位恶狠狠道:
“拿下沈晏清!”
一群人手里拿着剑簇拥而上。
第一个人手握着剑,向沈晏清刺去。
沈晏清微微侧头,漆黑的眼眸里毫不掩饰讥讽与阴戾。
黑衣人的剑从沈晏清耳边穿过,携着凌冽的剑气。
沈晏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侧身擒住他的手腕,强劲的力道让那名黑衣人手上一软,松开了剑。
剑刚刚要落下之时,沈晏清迅猛抓住剑,一个反手,剑尖的方向调转,狠狠刺向身侧黑衣男子腹部。
倏然,将剑拔出。
鲜红的血迹,几乎浸染全部剑刃。
黑衣男子的血液喷射而出,溅到沈晏清的青衫的下摆。
黑衣男子眼睛瞪大,眼里惊讶和诧异倒在地上。
接着上来两名黑衣男子,前后夹击,一同刺向沈晏清。
沈晏清用剑格挡住两个人的进攻,凌冽的剑气发出颤鸣。
一个旋身,青衫下摆绽开如花朵一般。
顷刻之间,两名黑衣男子脖子喷射出血柱,有几滴血溅到他白皙的侧脸。
使他原本清俊宛如谪仙的容貌变得鬼魅妖冶。
他漆黑的眼眸涌动着疯狂和兴奋之色,眼尾泛起淡淡的红,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刀光剑影间,剩下几位黑衣男子纷纷倒地,血液汇聚成小溪。
还剩下最后一位。
他身长玉立,身姿挺拔站在那些倒地尸体之间,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最后一位黑衣男子,风吹起他的一缕发丝,在空中飘扬。
沈晏清清润冷冽的声音中含着点沙哑,薄唇轻启,温柔的循循善诱道:
“来,告诉我是谁派你来,嗯?”
可这温柔的语气入了黑衣人的耳中宛如索命的恶鬼在他耳边呢喃。
黑衣男子手止不住的颤抖,浑身脱力,手中握着的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源源不断冒出冷汗,心跳加速,大口大口呼吸,声音断断续续。
“我……我……我不知……晓,上级派下的命令……我我我也不敢……敢多问。”
“我……我也是拿钱办事。”
沈晏清托着剑,缓缓朝他走来,那沾满血液的剑在地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黑衣人仿佛看见地狱的修罗来向他索命,面露惊恐,手撑着地面,一点点往后退。
“哦?是吗?”
沈晏清上扬的语调里带着几分散漫。
接着说道:
“你说,是先割了你的舌头呢,还是先挖了你的心呢…”
淡淡的语气好似在问,今天是吃饭呢,还是吃面呢。
沈晏清把剑举在他唇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又缓缓移到他的心脏处,佯装思考。
黑衣男子嘴唇颤抖,艰难的吞咽口水,声音沙哑粗粝,慌张道:
“好像好像是名女子!”
随后一强调一遍。
“对对对,是名女子!”
沈晏清嘴角的笑意更甚,眼里看向黑衣人却如死人一般。
清冽的声音携着几分哄诱,如同在哄宠物一般:
“嗯,很听话,我给你一个机会。”
黑衣人听到此话惊恐万分的神色转化为感激不尽,跪在他身边向他磕了好几个头,语气激动道: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完毕后,黑衣人迅速转身撒腿就跑。
还未跑出两步,一把剑直穿他的心脏,黑衣人呆愣,惊诧的低头看着胸膛前的剑刃,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倒地。
沈晏清漆黑的眼眸充满戏谑之意,声线清润夹杂玩味和几分恶劣道:
“我说给你机会可没说让你活着呀,给你个痛快死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