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对于裴之的听话懂事, 汤颂剆十分满意，又交代了几句后这才让裴之离开。他不是个看人下菜的人，总是尽量给手下艺人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想到上回小孩儿殷切渴求工作赚钱的表情，看来是真真切切了, 这让经纪人露出满意欣慰的笑。
助理平平向经纪人汇报了工作后, 递交了出差的一系列□□单据, 经过批准后拿着批条乐颠颠跑去财务处报销。对他来说, 这份工作比想象中的轻松, 面对的艺人也不像前辈们说的那样难带, 而且俩人年纪相仿，相处起来就和寝室里那帮兄弟一样，十分开心。
从财务室出来碰上和他一起进公司的刘兵, 赶忙打招呼：“哎哟，刘哥好久不见。”
“是你啊。”刘兵看到张平平后，本来有些紧绷的脸轻松了些，“你出差回来了？”
“是啊，刚去财务科报销好, 怎么样，你这里顺利吗？”
对此问题, 刘兵露出一个苦笑, 摇了摇头：“顺利是顺利……但是真是累死我了。”
俩人一同进的公司，张平平被分配到汤经纪人手下闲置了好久, 直到最近才被安排当裴之的临时助理, 如果表现好的话就能转正，到时候工资待遇也会上一个台阶。而刘兵因为有几年工作经验，一早就被派到一个三线艺人手下打杂。
一开始他还十分得意, 因为他跟着的那个艺人是公司a级经纪人，手下艺人都颇有名气，而张平平被分配的汤经纪只是个b级，俩人资源等级完全不一样，比起照顾没名气的小艺人，当然是跟着大牌艺人来的得意。
“怎么会？我记得你说过周哥这里好几个助理，应该很轻松哎？”张平平挠头，他想了想这几天跟裴之出外景的情形，整理弄乱的衣服，贴身跟着去拍摄，最重的体力活大概是拉拉行李箱。之前带他的前辈说跟着艺人外出的话要随身带化妆品补妆，要让艺人随时保持完美状态，要化身小叮当百宝袋，要什么有什么……
可在他这里，似乎啥都没做？
裴之的脾气很好，和他在一起就和哥们儿似的随意，什么都爱吃，没有节目组大餐的日子俩人就会去找一家便宜的小馆子大吃一顿，毫无形象。裴之装了一行李箱的饼干泡面零食，俩人大半夜肚子饿的时候就开始吃，颇有当年宿舍偷偷电饭锅煮泡面的刺激感。
就算是跟着去外景拍摄的时候，他只需要看好裴之的随身物品，并且在他肚子饿的时候塞上一根能量棒、巧克力球、或者奶茶，当然，所有的费用都是张平平自己掏的，因为他知道裴之比他更没钱。
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短短相处了几天而已，他就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裴之，心甘情愿掏钱买零食投喂。
“轻松？”刘兵表情古怪的看了眼乐呵呵的张平平，转念一想，他跟着的那个小艺人在公司里连个排面都没，不知道糊成什么样，难怪作为助理的张平平一副闲得抠脚的模样。
想到这，刘兵深深叹了口气，带着炫耀地口吻：“我就不一样了，在周哥身边天天忙得团团转，这个月光是外地拍摄就三回，下个月还得去国外参加那个金胖熊奖的颁奖典礼……金胖熊你知道吗，那个欧米的国际大奖，周哥这次演的那部电影入围了，说不定能拿到最佳男配角。”
“哇……”张平平一脸羡慕，“那就是说你下个月可以出国玩了？真好啊，我也想去……”
“哪能啊，”刘兵有些得意的昂头，“到时候要准备参加典礼的东西，还有安排行程之类，根本没空档。”
“这么累啊，”张平平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刚开始上手，还好事情不多，能应付。真羡慕刘哥这么厉害，要是我肯定手忙脚乱的。”
“有什么办法呢，周哥正好在上升期，听说最近有个大牌代言找上周哥，光是代言费就这个数……”刘兵伸出手掌，对张平平比了比。
“哇！”
看到张平平眼中的羡慕流于实质，刘兵这才觉得爽快许多，先前的憋闷一扫而空，昂着头摆手离开。
“什么时候我也能出国去参加金胖熊奖颁奖典礼呢……”张平平喃喃道，很快又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不过没关系，下周的宣发就可以见到我的菲菲女神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看在是工作人员的面子上讨个签名……说起来洛洛的签名，我得买个框裱起来……”
很快就到了b&z的试镜日，前一天汤颂剆还专门打电话，嘱咐裴之打扮的时尚些，给品牌方留下个好印象。
原主从小生活在福利院，后来阴差阳错进入娱乐圈，但他没什么钱，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淘宝百来块钱的爆款。
不过因为长得出色，就算是普通的卫衣，穿着也很好看。对于时尚，他没什么概念，于是在张平平的建议下裴之打开衣柜，从那堆衣服里挑出一件不那么朴素卫衣套了上去。
“走吧。”裴之捋了下一头奔放澎湃的小卷毛，将自己打理的清爽整洁，随后和助理一同出了门。
这一回面试的地方是b&z的办公楼，一路上就见到不少高大帅气的年轻男生面露期待，往面试方向走去。
“这么多人……”进了休息室，看着涌动的人群张平平傻眼，而且这里的男生都是校草级别的，让本来觉得自己有些小帅的张平平顿时自惭形秽了起来。
“这一次听说要十几个模特，所以很多经济公司都派了手下符合条件的艺人来试试。”裴之倒是十分平静，以前那些富商寻找临时镖师护卫的时候，他也曾和许多武夫挤在一块，露几招身手让那些富商选中他当护卫，以现在的话来说，叫‘竞争上岗’。只不过现在，同样是竞争……大概是靠脸了，这让往日以身手碾压的裴之有些郁闷。
在一堆高大帅气的男生中间，身高未满一米八的裴之矮了一截，加上裴之本就是显嫩的娃娃脸，看着比周围人小了好几岁。
“这竞争也太大了。”张平平有些忧郁，十分担心自家艺人选不上。
“试试吧，来都来了，没选上也没关系。”裴之十分娴熟的伸手探入张平平背着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啃了起来。
“喂喂喂，这是我带着准备自己吃的。”张平平抱怨，随后伸手从薯片袋里抓了一把，和裴之一同‘嘎吱嘎吱’起来。
大概是两人太过悠闲，不小的嘎吱声引得周围几个年轻男生看了过来，尤其是裴之身边一个长得十分俊秀的男生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裴之手上的薯片，看到他们吃着薯片，目露垂涎，似乎还吞了口口水。
“尝尝？”裴之看出男生眼中的渴望，将薯片袋子递了过去。
对方看着薯片袋子，表情纠结痛苦，用最后的理智缓慢而坚决的摇头：“不……经纪人不给我吃零食。”
“哦。”裴之没有强求，而是继续和张平平一同快乐吃着，这里的小吃零嘴价格实惠，这么一大袋，也就几块钱。
“你不担心发胖吗？”男生忍不住问，身为年轻偶像，为了不让自己身材走形，像薯片巧克力这些就必须被舍弃。而且为了保持身材和皮肤，他连饮食都有一定的要求，严格按照营养师配比来食用。
“我正在长身体。”裴之嘴里嚼着薯片，等吞咽下去后才回答，“偶尔吃一些没什么，热量很快就能消耗掉。”
他上下打量了眼对方：“你是模特吗？”
对方穿着一件白色t恤，外面一件宽大渐变色夹克，脖颈处挂着一条银链，看着十分时尚酷炫。对方其实和裴之差不多都是少年体型，一点都不胖。
“你不认识我吗？”男生有些惊讶，然后看到裴之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即缓慢摇了摇头。
“那我们认识一下，我是顾铭之，是一名歌手。”
裴之笑开了眉眼，“我是裴之，这是张平平，我的助理。”
短暂介绍后，两边瞬间亲近了些，裴之吃完薯片又掏了包芋头酥吃了起来。
“……”顾铭之无语的看着自从进门嘴就一刻不停的裴之，“真好，你可以吃那么多。”
“我饿……”裴之抚了抚肚子，“最近特别容易饿。”
“你多大了？”
“17，你呢？”
“20了。”大概是裴之一直在吃的缘故，惹得看了许久的顾铭之肚子里发出一声‘咕’的声音。
“你真的不吃吗？”裴之递上手中的芋头酥袋子。
“……吃。”
然后，三个人凑在一起，像是仓鼠聚会般吃着手里的芋头酥。不仅如此，张平平还分享了包里的泡泡果奶肉松饼，吃的三人一脸满足。
“饱了……”吃饱喝足，顾铭之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感觉很久没这么吃了，绝对不能让王哥知道自己偷吃！
“当歌手这么辛苦，不能吃点心零食的吗？”裴之好奇，“我的经纪人没说过这些。”
“不是，主要是下个月我要去当演唱会嘉宾，因为是第一次登上舞台，我的经纪人特别重视这一次，让我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我已经很久没喝白开水以外的水了。”
“啊……”听到对方下个月要登台唱歌，递上果奶的张平平有些愧疚，“这、这不会影响你吧？”
“没事，其实我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就没问题，泡泡果奶是我最喜欢的饮料之一。”
“我也是！”张平平激动，忍不住又掏出一罐递了过去。
“不能喝了。”顾铭之笑了，“谢谢。”
“……21－40号，准备进场面试。”工作人员大声宣布着，被叫到号码的年轻艺人们纷纷起身，往里间走去。
“到我了。”顾铭之也站了起来，对着裴之二人笑了笑，“我先进去了。”
张平平喝完了手上的果奶，像是想到了什么，‘啪’地拍了下自己大腿：“哎哟我想怎么老这么熟，是他啊！”
裴之：“？”
“就是去年<梦之彼方>那个选秀综艺，”张平平顿时兴奋起来，“你不知道？”
裴之默默摇头。
“哎呀我刚才怎么就一直没反应过来，顾铭之嘛，不就是那个选秀节目的冠军嘛！”张平平懊恼，“那个时候我室友一直在追，我也看过些，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碰上。”
“那他很厉害吗？”
“那当然，听说当初海选几万人，到最后就剩下一百多个比赛。可惜决赛直播我没看着，据说闹了挺大，后来直接掐播了，再后来的决赛是重新补拍的视频。”
“嗯……”裴之似懂非懂地点头，决定回头搜一下节目。
很快这一批面试的也都出来了，有满脸兴奋的，也有颓丧郁闷的，都坐在一旁等着待会儿公布名单。很快就轮到裴之了，他与另外19个男生一同走进去，接受品牌商的初选面试。
在经过顾铭之的时候，听到他轻声开口：“加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