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难题
2017年2月13日，公司的总办会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起因是惠州项目无法按照合同要求在本月底完工，而争吵的两方是公司的两位副总——黄总和高总。
尽管黄总和高总关系一直不睦，但以前还从来没有在总办会这样的会议上爆发过激烈的正面争执。
会上，赵博文代表项目管理部汇报了目前正在实施的项目情况，其中惠州项目由于滞后要延期至少三周引起了公司管理层的关注。
“博文，除了你讲的春节因素，惠州项目滞后还有别的原因没有？”高宇翔问道。
“惠州项目是个因安全生产要求进行的系统升级改造项目，需要项目停产后进行，但业主为了赶在春节前多生产，没有按照最初的计划停产，多生产了一周。另外2月6日当地一家企业发生了一起火灾事故，之后当地组织了多次生产安全大检查，也影响到了项目实施进度。从我们自身来说，对这些风险和问题估计不足，没能做出合理的应对，造成现在的局面比较被动。”赵博文答道。
“这项目一旦推迟投产，一天的损失就好几百万。这后果我们可承担不起。”高总说道。
“这个合同的工期本身就明显不合理，中间跨了个春节。我这里也想提醒销售部，不能为了一味迎合业主的不合理要求就什么合同都去签。最后压力都到了我们这里。”黄总突然接过话来。
“黄总，工期跨越春节，也是为了系统升级时能将业主停产损失减少到最小。而且当初签合同前所有相关部门可都是会签过的。”高宇翔平静地说道。
“你这都是倒逼我们，那种情况下我们不签行吗？”黄总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黄总，既然签了字，这可就是白纸黑字，就需要负责。”高宇翔也提高了音量，语气依然平静。
“高总你也做过项目，知道什么是合理的工期！”黄总直接拍了桌子。
“如果五年前需要三个月工期，现在还是三个月。我不知道管理水平到底提高在哪里？”高总针锋相对。
“我不行，那你来管！”黄总彻底火了。
“高总，不说了，”总经理王总及时出面阻止了高宇翔的继续回击，“问题既然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黄总，你安排人和法律部的人碰一下，再研究一下合同，看看有没有对我们有利的条款。同时评估一下可能的完工日期，如果有站得住的延期理由，就给业主先发封延期完工函过去。”王总继续道。
黄总没有说话，只是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王总的指示。
“另外要想办法把项目进度尽快追上来。春节因素也就是耽误一周。目前延期三周业主那边肯定很难接受。”王总继续要求道。
总办会一结束，黄总拂袖而去。坐在赵博文身边的方晴冲他眨眨眼，表示同情。
会后，赵博文来到黄总办公室。
“师父，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您没必要太生气。”赵博文看到黄总余怒未消。
黄总推开了窗户，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白沙烟。黄总平时是不抽烟的，只有在喝酒和遇上棘手的事的时候会抽上一支。抽白沙是因为他当年是在长沙做项目时学会抽烟解压的。
公司办公大楼是禁止在室内吸烟的，赵博文赶紧回身关上了黄总办公室的房门。
黄总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后问赵博文：“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让惠州项目组从客观原因和业主那边找找延期的理由。这边我让刘灵和法律部接触一下再审视一下合同。另外当时做惠州老项目的时候，项目经理已经离开公司了，庞勇是当时的项目工程师，对项目和那边的人都比较熟。我想和销售部商量一下，把庞勇先临时借回来，去支援一下。目前项目这情况，不加人不加班肯定是难以扭转的。”
黄总站在窗边又吸了几口烟，半天没说话。
“师父，您觉得怎么样？”赵博文问道。
“你去试试吧。”
赵博文马上去找了销售部经理顾长龙，告诉了他想借调庞勇的想法。
“博文，庞勇上个月来我们部门报到后，我已经给他安排工作，工作满负荷。他这两周都在外出差。如果他走了，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能够接替啊。”
“龙哥，这次我们真是遇上困难了。目前能想到的有经验的人都在项目上，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来。”
“我现在也是人手不足，我都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了。”
“龙哥，你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如果高总同意的话，我这里肯定全力支持。”顾长龙这只老狐狸将皮球又踢了回来。
从顾长龙办公室出来，赵博文直接去找了高宇翔，把他的想法又和高宇翔说了一遍。
“你找过长龙了吗？”高宇翔问道。
“我刚去找过龙哥了。他不愿意放人。不过他也说如果您下指示的话，他愿意配合。”赵博文期待着看着高宇翔。
高宇翔低头想了一下：“博文，这次不是我不帮忙。大家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销售部春节前刚走了两个销售主力，长龙那边也是人手紧张。这次你们还是真得自己内部挖潜想想办法。”
赵博文没想到高总这次居然不肯帮忙，非常失落。
连碰了两个钉子的赵博文把和顾长龙、高宇翔的交流情况跟黄总汇报了一下。黄总倒反应平静。
黄总冷笑了一声：“我早料到了。他们就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师父，不然我让华民去支援一下。宁波业主那边我去做一下沟通和解释。”目前李华民在宁波项目担任项目经理，资历上比赵博文还要深，经验丰富，是抢工期的一把好手。
黄总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博文。你把部门的事情安排一下，亲自去惠州坐镇。明天一早就出发。”
“好的。”
回到办公室，赵博文把刘灵、小万和部门秘书小苏立刻叫到了办公室。
“小万，明天一早你跟我去趟惠州。”
“好的。赵总。”
“小苏，订明天最早一班到深圳的飞机。订好票后，通知一下惠州项目组派个车到机场接我们。”
“赵总，那回程票呢？”小苏问道。
“先暂定两周后。如果有变化再改签。”
“好的，赵总。”
“刘灵，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代理一下部门工作。惠州升级改造项目的合同，你和法律部再一起好好看一下，找找对我们有利的延期条款。”
刘灵点点头。
交代完工作，赵博文靠在椅背上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