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起去学校
【牧家】
楚秀下葬后的第五天，牧宴又一次来到牧家。
牧广仁和赵玉莲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不善。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回家住。”
牧宴一改往日的乖巧，眼神冷冷地瞧着他们。
“回家住？你就不怕我半夜醒来把你们腿砸断。”
什么回家住，巴不得把他赶走，这会儿希望他回家住仅仅是因为生意出了问题。
至于原因还是因为他妈。
他妈读大学的时候帮过不少人，其中就有一位在关氏集团当高管。
当初还是他妈介绍这人给关家人认识，后来虽然早就没有联系，人家却记住了恩情。
关家这一次融资审核就是这人，恰巧在审核关键时期他妈死了，恰巧知道牧家那么有钱却连刚失去亲妈的心脏病儿子都不收留，于是开始使绊子。
怪只怪牧广仁对外维持的人设太好，在他妈死的时候都不忘利用他妈维持好前夫形象。
结果被他这个儿子搞了，坚持住陆家，让别人开始怀疑。
现在想让他住回牧家，不就是为了想利用他达到目的。
他怎么会让这个男人好过呢？
屋里气氛因为牧宴的话变得针锋相对起来，当年宝贝儿子被砸断腿的回忆再次袭来。
牧广仁看着再次变得不听话的儿子，眼里闪着狠意。
牧广仁：“我当初跟你妈离婚时就说过你们要是过不下去可以住回牧家，是你妈脾气犟，死活不愿意回来，现在你妈没了，你才17岁，身体又不好，回家来好歹有人照顾。”
“秦慧虽然跟你妈关系好，到底是没有亲缘关系，你住在她家就是寄人篱下，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回来住吗？你马上回来牧家住。”
听着牧广仁施舍一般的语气，牧宴表情没有丝毫欣喜。
他之前确实想回来住，因为他需要装乖才能从牧广仁手里拿到更多钱，可以让他妈不那么辛苦。
他妈一直不愿意接受牧广仁的东西，觉得丢了骨气。
可他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妈出事。
这些年为了要钱他什么都做过，对外总说牧广仁有多好。
现在不需要了，因为牧家马上就要走楚家的老路。
牧宴看着眼前想让他回家住的牧广仁，冷声拒绝。
“我今天来只为了一件事，把当年我妈赔给你们的东西全部还给我，你要是不还的话，那么你们背地里搞慈善骗局……”
砰的一声，牧广仁喘着粗气死盯着牧宴那眼神中狠意浓的瘆人。
牧宴可不管牧广仁是什么反应，视线一转，落在赵玉莲身上。
“还有你，赵玉莲女士，那些账是从你账上走的，你逃不掉。”
“所以两位要是不想坐牢的话，三天内把我妈的东西一分不动地还回来，还有你们从楚家吸出来的血，都给我还回来。”
说完牧宴不管两人是什么表情，起身就准备走。
刚走了两步感受到身后要杀人的目光，索性停下脚步回头提醒。
“我现在的身体很差，稍稍一个意外就能把我搞死，为了防止意外，我把一些东西交给别人，只要我出事，立马曝光，所以两位祈祷一下，保佑我健健康康，要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话落牧宴抬脚离开。
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站住，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监护人，你还未成年，你妈死了，你的监护人已经自动变成是我，把我害了，你能好吗？”
满是警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牧宴停下脚步，想了一下。
好像是这样，当年两人离婚时他跟着他妈，但是这些年牧广仁确实给了他抚养费。
如今他17岁，未成年，他妈死了，监护人自然变成牧广仁。
身为未成年人的监护人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要是换成别人可能就怕了，谁叫他是牧宴呢？
“你尽管去试试，看看能我怎样？不过我劝你别试，要不然把我害了，不仅是你们，你们那个刚送回赵家的宝贝儿子，腿可以再断一次，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没什么豁不出去，不像你们，这些年赚了那么多钱，花点钱消消灾总好过一无所有。”
看到两人杀人般的眼神，牧宴眉头一蹙，声音压得低些。
“你们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有钱大家一起花，我总是要生存的，你们不愿意养我，家产没有我的份，我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身体，总要有点钱傍身。”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还是那句话，三天内把该给我的一次性给我，到时候咱们两清，我跟你们牧家不会有任何关系。”
牧宴说完走了，没人再拦他，屋里的牧广仁和赵玉莲双双跌坐下去。
“他怎么会知道？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赵玉莲想到保险柜里的东西，喃喃说着。
做慈善确实半真半假，慈善背后有骗局。
但是这件事做得很隐秘，除了他们夫妻俩没人知道，就连牧家人都不知道。
牧宴一个天天待在医院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广仁，怎么办？你赶紧想想办法，这件事要是闹出去，别说厂子完蛋，咱们也会进去的。”
牧广仁急得心烦，看到说个不停的赵玉莲后极不耐烦。
“吵什么吵，我不是在想办法吗？”
骂声一出来，本就慌张赵玉莲脾气直接上来了，指着牧广仁大骂。
“牧广仁，你冲我吼什么？我告诉你别想把楚秀的东西还回去，那是阿睿的，是阿睿断了一条腿换来的，你我都没资格动。”
牧广仁怒了：“娘们就是娘们，阿睿一个孩子要那些东西干什么，他现在花的钱哪一分不是我赚的，治腿的费用也都是我掏的钱，我把他养大花了多少钱，现在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怎么就变成没资格动那些东西？”
“再说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那小子又不是没疯过，把他逼急了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砰的一声，牧广仁骂完后气得捞起东西砸出去。
“你去把楚秀的东西整理出来，全部还给他，他现在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我们没必要跟他拼命，至于阿睿吃的亏，等这次融资完成，不出一年，我一定给阿睿赚回来。”
“今天还回去的东西，你放心，咱们吃不了亏，正好宣传一下，让别人看看我们对前妻的儿子有多好。”
东西要给，还要大张旗鼓地给。
“别气了，以当前的情况来看这不是坏事，最近因为楚秀死了还有那小子跑去陆家住两件事，影响了不少生意，要是继续放任下去，别说关家那边拉不到融资，跟其他公司的合作也会受影响，到时候咱们可就亏大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楚秀的东西要还，但是不能白还，必须利用一下，要是利用好了，公司的事情也能迎刃而解。”
赵玉莲：“你说的轻松，那么多东西怎么还，阿睿那里只剩下一半，其他的可是全拍卖了，要把东西补齐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换算成钱，咱们现在也拿不出来。”
牧广仁眼神落在赵玉莲身上，说出自己的打算：“把你收藏的珠宝拿出来，等我们度过这一关，我给你买更好的。”
赵玉莲看着牧广仁，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可她知道不愿意也要做，牧广仁要是出事，她逃不了。
他们做的那些事一旦被曝光，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条路。
“好！”
牧广仁和赵玉莲这边开始想办法凑钱，离开牧家的牧宴直接搭车回陆家。
那一世他什么都不知道，光顾着照顾他妈，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不能让他妈死。
以至于牧家干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妈当年为了他把藏着的家底全给了牧广仁。
或许他妈从结婚一开始就知道牧广仁靠不住，开始为以后做打算。
在楚家渐渐没落的那些年，他妈已经悄悄准备了很多东西。
楚家不知道，牧家也不知道，他这个儿子也不知道，因为要是不出事，那些东西是绝对不会动的。
哪怕当时他妈离婚带他离开牧家时，再辛苦也没有用过那些钱。
要不是那年他把牧睿的腿打断，牧广仁还有赵玉莲发了疯要弄死他，他妈才不得不跟牧广仁谈条件，不得不拿那些救命钱换他的安全。
他当时不知道是他妈摆平这件事的，他妈也没说什么，只是身体更加不好。
关于那些隐形资产的事情还是他后来知道的。
他爸被他妈影响，开始留后路。
所以那一世他爸确实出事了，公司没了，豪宅没了，豪车没了，再也不是有钱人了。
当时所有人都说牧广仁起不来了，谁知道他带着藏起来的那些钱，转到海外。
就这样拿着那些钱在海外几年，又起来了。
那一世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次不一样，牧广仁绝对会给他。
这个男人正好不知道怎么挽回好形象，他这是给了个台阶。
他要钱，牧广仁要名，各取所需。
至于事后牧广仁是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
“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传来，牧宴付了钱下车。
看着眼前的陆家，他知道不能一直住在陆家。
所以他需要钱，把陆家旁边的地买下来，以后好做邻居。
他现在身体很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病。
秦慧是他妈最信任的朋友，他希望至少有人能在他发病时送他去医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陆不悔，他不想离她太远。
要是他能住在她旁白，哪怕他不住在陆家了，他们也是邻居。
“宴哥，你回来了，马上就要吃午饭了，爸爸要回来吃午饭呢，还带了不少礼物，有你的礼物。”
“阿宴过来，这是给你的礼物。”
牧宴笑着接过陆向诚给的礼物，眼眶有些热。
“谢谢叔！”
陆向诚继续笑着分礼物，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他就喜欢买礼物，喜欢看他们收礼物高兴的样子。
他没有太大野心，没有太花钱的兴趣爱好，也不喜欢收藏，唯一的希望就是一家幸福。
“来，不悔，这是你的。”
“谢谢爸！”
陆不悔笑着接过一个信封，打开一看是钱。
她是真喜欢陆向诚这个爸，听到她说不要礼物就真的不给她买礼物，每次都给钱，而且都不少。
算下来她已经收到四次钱了，加上这一次差不多有1000块。
这1000块钱足够乡下时他们三姐弟一年的学费，还能让家里人吃肉。
陆不悔望向正跑去厨房给秦慧送礼物的陆向诚，默默抓紧手里的钱。
她其实知道陆向诚是什么意思。
她的零花钱比陆安安陆康康还要多，每次买礼物时给她的钱比陆安安陆康康的礼物价值要多。
他是故意给她钱的，在知道她第一次把钱寄到乡下时，就开始想办法给她钱。
给钱的原因是她妈。
她爸到底是对她妈心生愧疚的，知道她妈不会要他的钱，知道她会寄钱回去，就想通过她的手给她妈钱。
陆不悔收回视线，拿着钱回到房间。
把钱放好后翻出一个本子，一笔一划写下：8月14号，300块。
93年城镇人均收入2300多一点，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才900多。
城镇多数人工资一个月在200--300，这是普遍工资，算下来一年也就赚个2000--4000不等。
她记得她妈还有继父两人一年下来也就1500，这还是两人忙活一年赚到的钱。
除去三个孩子两学期的学费，还有一家五口的生活所需费用，这些钱还不够。
现在她才到陆家差不多一个月，陆向诚就给将近1000块钱。
而且每次给她钱都光明正大给，就是给礼物，而不是施舍。
再多的感激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记着。
她没有那么清高，粤市的家人过得很不好，这些钱能让亲妈和继父压力不那么大，能让弟弟妹妹好好读书，所以只要是陆向诚给的钱她都会收。
就当是她借的，记着账，以后有能力了再还。
想着手里有不少钱，她决定找个机会打电话回去。
正好家里的信早上到了，家里一切都好，还给了班主任的号码。
等到了约定时间，她去邮局寄钱，再打个电话回去。
约定时间她在信里说了，每周星期日下午两点打电话，要是过了10分钟没打，那就不会再打。
家里的座机她不准备用，去外面的公共电话亭打回去。
她没办法在家里人都在的情况下跟她妈打电话。
秦慧对她好，陆安安陆康康正在接受她，她做不到当着陆家人的面跟家里人说有多想他们。
陆家人对她太好，她总要顾忌他们的心情。
陆不悔合上本子，收好。
下楼，吃午饭。
“不悔，学校的事情需要你提前去一趟办借读生的手续，正顺便先去学校熟悉一下环境。还有阿宴你也是，你休学一年多，又要重读高一，需要办一些手续，本来是需要你监护人去的，你爸那边一直没反应，拖着没办，正好校长知道你的情况，复学的事情可以省去监护人，你跟不悔一块儿过去，一起办理。”
陆不悔跟牧宴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陆安安陆康康安静吃饭，没有闹着要去学校。
要是别的地方他们就跟着去了，但是学校就算了。
那些老师实在是太热情了，要是在学校遇到老师，会直接抽查他们暑假都干了什么，要是回答不好就会被记住，等开学有他们好受。
想到被老师支配的噩梦，在开学前他们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去学校。
想到这里两姐弟低着头，努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安康康！”
一句话让两姐弟打了个寒颤。
这声音，这调调，不对劲！
“我吃饱了，要去阿俊家。”
“我吃饱了，容容喊我去陪她。”
姐弟说完碗一放，不等陆向诚说什么麻溜跑了。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两人，陆向诚被逗笑了，秦慧心塞到翻白眼。
陆不悔和牧宴只觉得两人可爱，那是他们只能羡慕却无法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