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琴棋茗香
棋至天元。
顿时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时强时弱的琴声杂乱无章，犹如鬼哭狼嚎般回荡在肖林楚的脑海里，扰乱着他的内心。
与此同时，金鼻蛙左蛙掌拿着一根碧绿色的巨型长条木棒，右手握着锋利无比的巨型匕首，正小心翼翼地刮香，动作极其生硬，一脸急不可耐，吐槽着：“刮这个真麻烦。”
“咚咚”两声，只见金鼻蛙突然挥动匕首砍向木棒，巨型长条木棒瞬间被砍成三段。
金鼻蛙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快速拾起三节木棒扔进巨型香炉，紧接着拿出一根巨型火柴，迅速沿着地面快速划过。
“呲呲呲”，火柴被瞬间点燃，地面则留下一条深色的黑印。
当点燃的火柴被扔进香炉，噼里啪啦的声响随之而来，金鼻蛙急忙地盖上香炉盖，偷偷捂嘴笑道：“我真聪明！”
“不行，太累了，我得休息会儿。”
说完便双手一张，往地一躺，呼噜声震天响
巨型香炉里飘出缕缕青烟，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优柔的清香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虽说焚香之最非沉檀龙麝莫属，但这次金鼻蛙的木棍似乎略胜一筹。
闻着金鼻蛙的神奇熏香，肖林楚内心的烦躁感减轻了许多，紧绷的身体渐渐舒缓下来。
金眼蛙看着肖林楚的落子位置，抬起左蛙掌挠了挠头，用右蛙掌的指尖随机指向棋盘进行落子，白子刚落瞬间，竟然消失了！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肖林楚再次绷紧神经，高压下的大脑快速思考对策：“难道我要记住它走的每一步吗？”
“该您落子了！”
金眼蛙用右蛙掌托着下巴，呆萌的望着正处于冥思苦想的肖林楚。
“没办法，只能先死记吧！”
被催促的肖林楚无奈之下再落一子。
五手后，肖林楚发现了异常之处，金舌蛙的红茶、金鼻蛙的熏香以及金耳蛙的琴声似乎与他落子有关。
八手后，肖林楚确定了这种感受：“每次落子后，红茶、熏香和琴声对身体的刺激感较上一手更为强烈！”
不知全貌的肖林楚选择最为稳健的布局。
十五手后，棋盘上十五颗黑棋散落各处，在抢占地盘的同时，尽可能留出更多的气。
“这个金眼蛙是不是不会啊？既不堵气？也不占地？”，肖林楚凭借记忆在脑海中补全白棋的位置。
二十手，肖林楚肯定了他的猜测。
只见金眼蛙不假思索地指向棋盘，可始终无法落子，半信半疑的金眼蛙瞪大眼睛，凑近无法落子的交叉十字点，用手指尖疯狂点击持续点击
略显无奈的肖林楚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专心致志的金眼蛙微微抬头看着肖林楚，手指尖却未停下
“呃这个是禁着点！围棋规则规定，不能在禁着点落子。”
顿时间，空气突然安静人蛙对视，场面极度尴尬。
“我知道，我只是在检查棋盘质量！”，金眼蛙又继续多次点击，略显满意地说道：“质量不错，没什么问题！”
随后，淡然自若地随机落下白子。
二十一手、二十二手、二十三手
肖林楚记忆逐渐变得模糊，落子思考时间越来越长，来自红茶、熏香和琴声的刺激感越发强烈
二十六手，肖林楚双眼死死盯着棋盘，在脑海里尽量还原黑白子的分布情况，始终未能落子
奇怪的是，这次金眼蛙竟然不催促。
不思其解的肖林楚靠着模糊的记忆落下黑子，刚落瞬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洒在棋盘之上。
俯仰之间，棋盘上的鲜血和棋子竟然全部消失了。
“没事的，没事的，这是红茶，不是血！”，金眼蛙赶紧解释道。
擦掉嘴角鲜血的肖林楚用仇视的眼神望着金眼蛙，冷静的回忆着全身的感受，思考：“眼花、耳鸣、鼻痛、舌麻。”
“看来身的试炼是一场对眼、耳、鼻、舌全方位的综合试炼！”
围棋重新开始，本次由金眼蛙执黑子，肖林楚执白子。
金眼蛙模仿肖林楚的开局，率先落子天元，肖林楚紧随其后，迅速落子。
身体无恙。
二手、三手、四手十手
记忆又变得模糊，落子的思考时间逐渐拉长，熟悉的刺激感再次出现。
三十手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血量比上次更多，转眼间，棋盘上的棋子和鲜血再次消失。
“不对，眼花、耳鸣、鼻痛、舌麻的刺激感虽越发强烈，但有阈值，这绝不是一场单纯的综合试炼！”
“照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吐血过多，失血而亡”
肖林楚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回忆找寻两次的相同点：“棋盘记忆模糊，落子时间变长、刺激阈值不变、吐血血量增加”
思考之际，金眼蛙开始催促了：“这次是您执黑子，您先落子。”
落子天元以作为默认的开局方式，金眼蛙紧随其后。
二手、三手、四手
“噗”
此刻，肖林楚的脸色略显苍白。
肖林楚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眼神、同样擦血方式，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嘴角竟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又一次的游戏体验，肖林楚已经确定真正的游戏规则
“原来是这样！”
“黑子，请！”，这次轮到肖林楚催促道。
金眼蛙继续首落天元，落子瞬间，肖林楚几乎与它同时落子。
不以为然的金眼蛙仍随机落子。
十手、二十手、三十手
身体并无异样的肖林楚落子仍旧迅速而坚决。
此时，自以为稳操胜券的金眼蛙才反应过来，急躁地质问道：“你都不思考的吗？你到底懂不懂围棋？你”
你都不思考吗？这句话深深冲入肖林楚的脑海，更加肯定了他的答案。
“果然，落子时长与刺激、吐血有关！”
四十手、五十手、六十手期间，金眼蛙一直在说，肖林楚却充耳不闻。
看着棋盘上的地盘被白子一点一点占领，金眼蛙脸上多了一分慌张，落子变得犹豫起来。
“别犹豫了，反正你也不会！”，肖林楚自信不疑道。
金眼蛙一愣，愤怒道：“你说什么！”
肖林楚继续道：“不仅你不会，他们也不会！！！”
“对弈不懂规则，抚琴不懂音律，品茗不懂操作、焚香不懂流程”
“你说，我和不懂之人对弈，需不需要记棋呢？”
金眼蛙表情凝重，疑问道：“什么意思？”
“身的试炼是一场综合试炼，但不单单是有关眼、耳、鼻、舌的，对吗？”
“一开始，我也被误导，如果我继续停留在身体感官上，那将在记忆问题上捆绑之死！”
“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真”
“感官只是身体的一部分，正确的决断从来都不是靠单方面的信息来源作为依据！”
“感官确实让我找到了问题之源，可未提供破解之法。”
“其实，破解的答案不就是你！”
金眼蛙大吃一惊，用手指尖指向自己：“我？”
“你、落子、消失、我、记忆、模糊、落子、缓慢、刺激、吐血”，这条完整的游戏路线上，列居首位的不就是你？”
“再结合你我的对弈情况，总总迹象表明，你并不懂对弈！”
那现在你说：“我和不懂之人对弈，需不需要记棋呢？”
“我只需通过巧作虎口、真眼等方式逐渐抢占地盘即可！”
“我甚至怀疑你不懂围棋何为胜负！”
沉默良久，金眼蛙心服口服地说道：“恭喜你，你赢了！”
话音刚落，金眼蛙的声音还在空间回荡，四只金蛙却瞬间消失了，棋盘天元处留下一枚白色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