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压岁钱
“都是一样的馅儿，一锅煮出来的，你怎么知道这个饺子好吃？”宋天真看了看碗里的饺子，又看看霍烨然，将信将疑。
霍烨然笑眯眯道：“因为是我夹的。”
“……”宋天真无语。
陈颖见状，往霍连山碗里夹了一块红烧排骨，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但是两个孩子的关系还是这么好，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可真是令人羡慕。”
闻言，宋天真当即警惕起来。
连带着，看她碗里那个饺子的眼神儿都戒备起来。
直觉告诉她，表面上温柔和善、柔柔弱弱的陈颖并不是个简单角色。
她今晚一直话里有话。
秦臻倒是没有多想，说道：“真真，人家晨晨给你夹饺子，你怎么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呢？”
霍烨然唇角微勾，笑得很是乖巧纯良，“不用客气，天真姐姐太瘦了，要多吃点儿。”
说着，又往宋天真碗里放了一个饺子。
“……”宋天真皱眉，低声道：“你别给我夹了，我饱了。”
霍烨然用下巴指了指宋天真面前的碗，说道：“再吃两个。”
今晚没吃到硬币，其实宋天真也有些不甘心。
硬着头皮又夹起一个饺子，刚咬一口，牙齿毫无防备地碰到一个硬物。
是包在饺子里的硬币。
她刚才吃了好几个饺子都没有吃到硬币，霍烨然随便夹给她一个，竟然就吃到了。
秦臻说道：“晨晨手气真好。”
霍烨然笑道：“是天真姐姐的财运好。新的一年，天真姐姐一定能财运滚滚，心想事成。”
宋天真眉尾微扬，心说，到现在为止，也就这句话听着还像是句人话。
霍烨然长得好看，气质清澈干净，尤其是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似的，加上讲话又讨喜，秦臻越看越喜欢。
出生于中国六七十年代的那一辈父母们身上有种质朴谦逊的品质，很喜欢在亲戚朋友聚会时，贬低自己孩子，抬高别人家的孩子。
秦臻女士也保留了这种传统“美德”。
尤其当前这种情形下，霍烨然朝气蓬勃，笑容明媚灿烂得像个小太阳，反观宋天真，耷拉着一张苦瓜脸，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不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以前夸赞别人家的孩子优秀有出息时，多多少少存了些客套吹捧的成分，但这次，秦臻是打从心底里觉得霍烨然优秀。
秦臻夸赞霍烨然道：“咱们晨晨长得这么好看，又体贴善解人意，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哪个小姑娘。”
体贴？善解人意？
呵。
宋天真在心里冷笑了声。
说霍烨然长得好看，她无话可说。毕竟事实摆在眼前，霍烨然长得确实很好看，否则也不会出道即巅峰，稳坐内娱顶流男艺人第一把交椅这么多年。
但，“体贴”和“善解人意”这几个字眼跟霍烨然有半毛钱关系？
也不知道最后会祸害哪个小姑娘。
宋天真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撇了撇嘴。
陈颖满脸温柔地看了眼宋天真，笑着嗔怪道：“小臻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真真这样漂亮优秀的女儿，你才有福气呢，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以前经常做梦，梦到真真变成了我女儿，在梦里，我都快开心死了。”
“还有一次，我还梦见真真变成我儿媳妇儿了，我们三个手挽手去逛街。”
说完，陈颖又看了宋天真一眼。
宋天真脑子里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道：“陈阿姨，我给您当女儿可以，儿媳妇儿就算了吧。”
陈颖佯装不解道：“为什么可以给我当女儿，却不想给我当儿媳妇儿呢？”
宋天真信口胡扯道：“我和霍烨然八字不合，命里相克。”
“大过年的，宋天真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八字不合，命里相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是打算明天就戴上墨镜、拎着小马扎儿去街上摆摊给人算命。”
秦臻怒瞪了宋天真一眼，“你不乐意，人家晨晨还不乐意呢。”
“人家晨晨现在多优秀，外面那些小姑娘们争抢得都挤破了头。”
霍烨然谦虚笑道：“秦阿姨，也没有那么夸张，其实在我心里，天真姐姐才是最优秀的。”
“从小到大，天真姐姐一直都是我的榜样。”
霍烨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天真，说道：“小时候，每次我被那些孩子嘲笑欺负，都是天真姐姐挺身而出保护我，但我不想永远躲在天真姐姐身后被保护，我想和天真姐姐并肩而行，有朝一日，也能够保护天真姐姐。”
？？？
感觉气氛莫名有些古怪，宋天真佯装没听到霍烨然的话，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夹起碗里第二个饺子，咬了一口，结果又咬到一枚硬币。
“霍烨然你是有透视眼吗？你怎么知道这两个饺子里有硬币的？”宋天真惊讶道。
她刚才接连吃了几个饺子都没有吃到硬币，霍烨然随手给她夹了两个，结果每个里面都包着硬币。
这是什么运气！
霍烨然笑得一脸明媚“无辜”，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夹的。”
这时，陈颖笑道：“说起来，打从烨然认识真真以后，运气就一直不错，不论是学习，交朋友，还是工作，都挺顺利的，真真简直就是个小福星。”
“哎呀，都过零点了，差点儿忘了。”说完，忽然想起什么，陈颖忙起身走到玄关处，从包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个递给宋天真，一个递给霍烨然。
“嗯？”宋天真愣了愣，不明所以。
陈颖拉过宋天真的手，把红包塞进宋天真手里，说道：“真真快拿着，这是陈阿姨给你的压岁钱，钱虽然不多，但是陈姨一点儿小小的心意，真真你不要嫌弃呀。”
那个红包很厚，拿在手里很有份量感，估么着里面少说也得有几千块钱。
这岂止是一点儿小小的心意，简直就是一份大大的心意。
从小到大，宋天真从来没有收过这么厚重的压岁钱，连忙推拒道：“谢谢陈阿姨，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么多钱，我真的不能收。”
陈颖说道：“没有太多钱，就是压岁钱。我们中国的传统，过年这天晚上，长辈们都会给小辈发压岁钱的，不在乎钱多钱少，就是图个吉利，真真你就不要跟陈阿姨推辞了，快拿着。”
“这……”宋天真满脸为难。
那个厚厚的红包拿在手里，收下不是，退回去也不是，挠了挠额角，扭头看了眼秦臻。
秦臻说道：“你陈阿姨不是外人，既然是陈阿姨给你的压岁钱，那就收下吧。”
说着，扭头冲宋保国使了个眼色。
宋保国立即会意，起身走进卧室。
从卧室出来时，手里也拿着两个厚厚的红包，笑呵呵递给宋天真一个，递给霍烨然一个。
“来，烨然，这是秦阿姨和宋叔叔给你的压岁钱。”
礼尚往来，是中华民族的另一个优秀传统美德。
霍烨然没有推辞，微微弯腰，双手接过红包，笑得一派乖巧，“谢谢宋叔叔，谢谢秦阿姨。”
跨完年，凌晨一点，霍烨然一家要开车回家。
两家人在楼下挥手告别后，秦臻目送着霍烨然开车离开的方向，不禁对身旁的宋保国感慨道：“都说女大十八变，没想到男大也十八变。”
“真是没想到啊，当年那个胆小内向总被街上那些坏孩子们欺负的小胖墩儿，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万众瞩目的超级大明星，长得又高又帅，还这么谦虚有礼貌，没有一点儿大明星架子。”
宋保国点点头，赞同道：“就是说啊，这孩子变化太大了。”
宋天真贴了膏药，还是有些腰疼，抱着手机，躺床上刷了一会儿微博。
霍烨然不愧是能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娱乐圈的内娱顶流，几个小时前发的那张年夜饭照片仍然挂在热搜头条上，网友们也还在坚持不懈地猜测，照片里那个手机壳的主人究竟是谁，不过至今都只是粉丝们没有半点儿依据，只凭主观愿望的胡乱猜测。
也难怪，自从十几年前，霍烨然一家举家搬到景市后，她和霍烨然就再也没有半点儿联系。
任凭网友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把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联系到一起。
宋天真稍微安心了些，准备关灯睡觉时，手机忽然接连震动好几声，屏幕随之亮起来。
宋天真拿起手机看了眼。
她和霍烨然的微信聊天界面，被一排排红包刷了屏。
宋天真：“？？？”
“你搞什么鬼？”
霍烨然道：“给天真姐姐的压岁钱。［可爱到冒泡gif］”
宋天真：“emmm……”
霍烨然刚才发了二十多个红包，每个红包最大金额两百块，加起来就是五六千块。
虽然五六千块对霍烨然来说并不多，但对很多普通工薪阶层而言，这差不多是一个月的工资。
宋天真拒绝道：“没有平辈之间发压岁钱的传统，更何况，你年龄比我小，即便要发，也应该是我给你发压岁钱。”
想了想，宋天真又把“更何况”后面的话删掉了。
因为以霍烨然的厚脸皮，看到微信后，可能真的会让她给他发压岁钱。
编辑好信息，发送出去。
两秒钟后，霍烨然语气委委屈屈地回复道：“天真姐姐你偏心，只收那位霍医生发的压岁钱，不收我的。［撇嘴］”
宋天真：“？？？”怎么感觉有些酸酸的？
霍烨然：“你今晚不收的话，那我明天还会继续发，直到你收下为止。:)”
宋天真无语，“……”
滑动手机屏幕，把霍烨然发的那二十几个红包挨着点开，看到金额，宋天真差点儿骂出来。
她终究是低估了霍烨然的恶劣。
二十多个红包，每个红包金额都不超过一块钱，有的只有几分钱。
加起来也就五六块钱。
玛德辣鸡！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狗的男人！
宋天真愤愤然往对话框里丢了几个炸弹表情，然后把霍烨然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又酸又菜又垃圾的狗霍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