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创世大火

    小冉生病的那天晚上，正好是陈冬执勤，守着接警电话终端，其他几个执勤的同事在轮流休息。平日里陈冬执勤时没遇到过紧急的任务，今天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刺耳铃声打破了内心的寂静。

    “消防中队接到紧急通知，知行路8号创世集团顶层办公楼起火，消防员必须马上赶到现场灭火，营救受困群众。”在按照紧急出勤的程序走过一遍后，众多消防员开着一队消防车急急忙忙奔赴事发地点。一路上有很多行进的车辆，在不算宽敞的公路偶尔会因红绿灯原因排成长龙。消防车队一路呜鸣着警报声，走走停停，不时有小汽车在好不容易腾出了通道上插个队，降低了消防车队行进的速度，消防车队走过的路上很快被各种车辆填满，杂乱的汽车灯光掩埋了他们。等消防车队达到事发地后，办公楼的火势已经从28层烧到了30层，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在周围高楼墙外各种霓虹灯的照应下变得有些诡异瘆人。不时有玻璃墙炸裂，夹着烟尘和滚烫的金属块摔落到地上溅成满街的碎渣，偶尔会有滚烫的金属块落地时溅起一些火花。办公楼下的街道已经被提前从附近赶到的警察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层层叠叠地挤着看热闹的人，捂着鼻子试图阻挡阵阵刺鼻的气味，议论声叹息声尖笑声夹杂在陆续赶来的消防车呜鸣声中。

    黝黑精干的小个儿消防小队长徐天野从刚停好的消防车上跳下来，立即召集陆续跳下车的数十名消防员整队，布置任务。其中十几名消防员早已穿好了防火服。陈冬和队友王海峰等6人受分配率先冲入火海评估火势和损失，搜寻被困人员。其他穿戴防火服的消防员按照标准操作要求，作为第二梯队冲入火海营救受困人员，安装消防栓，扑灭大火。其余人员在大楼外展开云梯，接近起火点，引导消防车喷射水柱灭火。还有几个消防人员被安排随时待命，设备补充、人员营救、紧急联络等。

    当穿防火服的消防员们在陈冬和王海峰带领下鱼贯冲入创世集团大厦中，从应急通道一路冲往28楼。随着越来越接近28楼，浓烟越来越黑，刺鼻味越来越重，隔着防火服和防毒头罩都能感受到浓烈的气味，让人窒息。28楼应急门已经被烧得乌黑了，还不时从门缝中吐出一支火舌，旋即火舌消失，犹如一条巨蟒在搜寻猎物时吐出的红信子。陈冬们仿佛就是这条巨蟒要找的猎物。这个应急门是现在唯一一个能进入28楼中搜索受困者的通道，陈冬用力拉开应急门，强烈的热浪从里面直扑出来，队员们已接好消防栓，扭开阀门，一股强烈的水柱冲击出去，直奔应急门内黑烟笼罩的火点。另外几位消防员已经冲到29和30层，打开应急门，接好消防栓，喷出水柱。第30层内火势小得多，消防员们顺着已经灭掉火的走道快速往里行进，一路未发现受困人员。第28层，在王海峰与其他队友的一致努力下，火势渐小，浓烟依然很大。陈冬冲进门内，在防火头盔的灯光照射下，陈冬不断踢开办公楼的每个门，门内不时还有一些火焰吐出来，试图吞噬着这些消防员们。这些办公室的门上都装订有金属门牌号，后面的消防员不断用消防水枪向每个踢开的门内射入水柱。随着火势减小，浓烟慢慢消散，门内的情景也逐渐清晰起来。虽然在众消防员不断嘶吼着“屋内有人吗？”“有人吗？”的叫声中，依然听不到任何人声的回应，但陈冬还是搜索着每个房间内的情况。一个接着一个地搜索着，除了烧毁的桌椅金属支架，带着冒着黑烟的残破皮质物，还有烤成焦炭的纸屑到处散落着，玻璃碎渣随处可见，偶尔可见散落的烧成黑炭的电脑机箱和残缺的组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越往里走，28楼里的房间越来越大，里面出现更多的玻璃碎渣，有圆形的、柱形的大小不等的玻璃碎块。在2815号房内还有一个直径超过2米从地面到楼顶的玻璃柱，玻璃柱的上面和基座都是半尺厚的整块金属，在大火的烧蚀下出现了一点色彩，金属块侧面整齐排列着一些小洞，玻璃柱已经从中间破碎了一个大洞，其他地方出现大大小小的裂纹，玻璃柱体内还有一些淡黄色的液体残留着。从烧毁的残渣中可以明显看得出来，曾经有很多管道和电缆连接着这个玻璃柱内，这些管道的另外一端应该连接的是什么设备，现在已经不见了。

    陈冬来到2816号房间前。这个房间的门有三道，每道门都是由半寸厚的整块玻璃组成，陈冬和队员们打开它们费了一些力气。房间里面的火势已经小了很多，浓烟还没有消散，浓烟中不时传来玻璃炸裂的声音，偶尔还有碎块掉落下来摔成碎渣，碎渣溅落到金属上发出呯嗙声响，隐约能感觉到这个房间非常大，消防员的呼唤声还是没有人回应。陈冬在消防水枪的水柱帮助下，给防火服降温后，冲到浓烟中，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这个房子里到处是残破的玻璃柱，这些玻璃柱与2815房间的一样，但这里众多整齐地竖立着的玻璃柱很是壮观，残破也无法掩饰它们曾经的盛况。这里同样没有发现任何设备的痕迹，也没有看到任何生命迹象，更没有看到受难人员的尸骸。随着火势在消防员们的压制下变得越来越小，浓烟几乎消散了，队员收到29楼和30楼已彻底灭掉了火灾的消息。陈冬发现这个2816号房间的楼层高出很多，应该打通了29楼和30楼的楼层，形成一个巨大的方形空间，在这个房间的上层墙壁上并没有看到通向29楼和30楼的通道，应该是密闭的空间。

    大火被完全扑灭后，小队长命令所有消防员撤退。陈冬一直没有发现明显的起火点，经验告诉他这个起火原因很蹊跷，临撤退时，让负责摄像的消防员将内部的情景拍摄了一些照片。大家回到消防车上，陈冬脱下防火服，刚才激烈火势，让他的皮肤还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这时，已经换好衣服的王海峰来到陈冬面前，说：“冬哥，今天这个火灾很有蹊跷，你觉得吗”

    “是呀，没有起火点，又感觉处处是起火点。”陈冬抬头看了眼王海峰。

    “是否可能是故意纵火？”王海峰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冬。

    “这个不能下结论，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陈冬又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听说这个创世集团最近很倒霉，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这不，今天又发生火灾。他们老板也没出来说个话。”王海峰开始一脸嬉皮的突然放大音量说。

    陈冬猛然抬头，不解地问：“最近他们接二连三发生事故？”

    “是呀，创世集团在罗山市和其他几个城市都有产业，主要是搞生物医药研发的。老板一直很神秘，听说他两年前生了一场重病，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生死。公司继承给他的女儿何丽华管理。听说她还是一个绝色美女。嘿嘿”王海峰灿灿笑说着。“何丽华还是太年轻了，大学还没有毕业就休学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能力不行。他们公司在最近两年的经营没有任何起色，倒是投入了不少房地产建高层写字楼。生物医药研究主业都快丢光了。你说他们原本的生物医药研发在国内都是很知名的，现在丢掉主业，搞房地产开发。他们在几个城市的写字楼最近被整体出售，剩下的产业也没有多少了。这栋楼本来是他们搞研发的主要地点，还被这一把火烧了。你觉得创世集团还不够倒霉吗？”王海峰娓娓道来，一扫刚才的灿灿然，惋惜之情犹如写在脸上一般。

    “这有什么的，他们估计找到了其他生财之道呢。”陈冬毫不在意这些，还在想刚才救火时的场景。

    王海峰见陈冬依然提不起兴趣，悻悻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