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测验

    以前，我从未想象过身在宇宙中会是什么样子。平时在资料和电视里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些图像和理论，远不如此刻我的亲身体验带来的信息量。

    第一印象，居然是--跟地面上没有什么区别。重力依旧，空气呼吸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周围似乎相对安静，可能因为人造空气的成分的确真实空气有所不同，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里人比较少。

    只是匆匆一瞥，便不得不随大队转往穿梭机的登机口去，因为还需要另外半个小时的旅程，才能抵达我们最终的目的地--人革联月球空间站。

    离开这个降落大厅的一瞬我才真正体验到宇宙的不同--前面的人突然一个个都漂浮了起来，东倒西歪地撞上了各处的墙壁，甚至天花板。

    “一个个拉好了传送履带上的扶手再起步，你们这群笨蛋！难道在说明手册里没有提到这个吗？”来接我们的人不客气地训斥着，将他们一个个抓下来，扔到传送履带跟前。

    一走出那个特别的舱门，制造出来的重力便簌然消失，人进入无重力状态之后突然有种失控的感觉，还好我反应够快，在自己飘起来之前抓住了离我最近的一个扶手。好容易才调整好了身体的姿态，我不至于像前面有些人那样，以头朝下之类的滑稽姿态继续前进。

    宇宙--这才是真正的宇宙。

    漂浮着，看着前面通往宇宙港口的舱门越来越近，我的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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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革联月球空间站。

    月球宙域最早的空间站之一，曾经被用作勘察等一线任务，如今已经退居二线成为一个运作稳定的军用科研站。虽然仍被叫做空间站，但其实这里已建设成一个标准的殖民卫星，只是沿用了旧称。

    我们一到步便开始接受新人培训。在此期间我们不能离开培训中心，并且二十四小时受到监控中心的监视。培训方式是完全军事化的，我们被要求居住在军营一般的集体宿舍内，无论吃饭洗澡上课还是睡觉都必须统一行动，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教官责罚。培训十分严格，只要有人出现宇宙过压症，又或者成绩明显落后，就会被立即遣返。

    第一课便是紧急应对流程。教官说，由于月球正面宙域是最早开发的地区，如今已变得拥挤且繁忙，所以这里不时会发生殖民地民用船只误闯禁区的事，当然也曾遭到恐怖分子或者武装分子的袭击，所以空间站有一定的武器装备，且有完备的应对流程。很快，只要警铃一响，我们都马上懂得自己应该去哪里，以及做什么。之后，我们开始学习空间站构成及运作知识以及宇宙生活指导，并开始接受体能训练。

    这些课程之类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但培训中心的电脑是与外界隔绝的，这令我很是百无聊赖。我不敢贸然改动操作系统，更不敢轻率入侵培训中心的服务器，只好读书或者玩玩构架建模消遣。

    正好培训中心的实验室内，有各种极新型的配件可以随便借来玩耍。我很快被其中极小型化的量子发生器所吸引，尝试制作一个双向通讯器，目标是语音传递，以世界标准编码为基准，不做任何加密的简单模型。

    然而，这点儿娱乐远远无法满足我，心里的不安分的虫子痒得我逐渐夜不能寐。

    幸好，很快我们便开始有宇宙空间作业的课程，将所有的无聊全部打发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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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走空间站的空气舱外，是我终身难忘的经历。地球仿佛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虽然遥远却又如此亲近，地上的山峦河流海洋陆地都如篆刻在这个庞大球体上的精致花纹，美得让我忘记了呼吸。

    “就为了这个美丽的景色，很多人选择到太空来工作，并且终身不再回地球呢。”我的实习指导，身为资深机械师同时也是课程负责人的【波利·特洛伊】走到我的身后，面上是温和的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视线从他的脸上，再移回眼前的地球上。

    原来，这就是父亲和母亲所看到的世界。

    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似乎……我终于有点理解，他们当初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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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喜欢宇宙空间作业这门课程，因为我爱煞作业时可以望见的美丽地球，以及那种漂浮在真空中的奇特感觉。我很快成了这门课程的佼佼者，没有人比我更擅长在空中运动及作业。

    这门课最后的实践考试，我们需要分成四人一组的小队，将指定的过滤网从舱门运往指定的地点并进行替换工作，再将替换下来的滤网送到回收中心。没想到，我跟【苏蕾】及【苏伊】都分在c组。那两人自来到宇宙之后便一直与我竞争着各门课程的第一名，除非必要，从不跟我多说一句话。

    “c组负责进行在b14区的过滤网更换作业，”教官【波利·特洛伊】将作业数据输入我们腕上的控制器中，“你们这一组的空间行走距离及作业难度都比其他组要高，因此会有额外的技术附加分，所以你们不必太勉强自己在其他组之前完成任务，一切以安全为重，明白了吗？”

    我们四个下意识地相互一望。b14是距离生活区最远的一个作业区，从我们所在的舱门出发，要绕过大半个空间站才能抵达，且是唯一一个没有安置紧急安全舱门的区域，难怪教官要将成绩最好的人都编在这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