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揭开戴着的面具
夜色茫茫，太子府守备森严，雷无明翻墙进了府邸。
挨个院子去寻云曦的下落。
后花园处，有婢女正在暗自烧黄纸。
她垂泪哽咽着，“原先应该早些给你烧纸，但是太子侧妃管得严。你也知道，府邸不许烧这些东西，因此叫你在地下等急了。”
雷无明脚步微顿，听着婢女哭得伤心，往声源方向看了眼。
又准备转身离开。
却听见一道话语，“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那么心善去救太子妃！府邸是谁在管事，难道你还不知道？”
“娘，罢了。我也不说这些你不爱听的话。”
“左右太子妃也被侧妃早早送到了阎王山，现下估计正和你在地下作伴。”
叹息着，“太子妃也是个可怜人。也不知死前，有没有受什么非人的凌辱。要是只是染病身亡，也算是没受太多苦。”
雷无明后背僵住，手心满是汗水。
他眼神逐渐阴冷漫着杀意，北齐皇室……真是该死！
自从时疫过后，阎王山就因阴气重，再无人敢涉足。
阎王山白骨累累，直至今日都还漫着尸臭味。
他的云曦自幼手无缚鸡之力，不通武艺，柔弱得就跟支绞花似的，要是风大些，人就受了寒。
这样的女人被送到阎王山，那还能活着么！
雷无明骨节咯咯作响，冷戾目光紧盯着太子府夜天澜所在的院子方向！
这辈子，他势必要将夜天澜碎尸万段！
苏云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念叨她。
她把玩着南天蛊虫，《药蛊玄书》上说，这南天蛊虫能温肾润肺，邪去肺宁。
换言之，就是可以治疗呼吸道和肺部的多种病菌感染。
苏云曦捏着蛊虫的身体，南天蛊虫如同白色蚕蛹。
摸着软软，飞行速度也慢，身形有小指节那般大，也不能通过鼻腔进入体内。
苏云曦紧蹙着眉，“难不成，这种蛊虫要治病救人的话，得用最原始的方法，和药剂一起煮沸？”
蛊虫通主人人性，听见苏云曦这话，像是在挣扎，费劲地从女人手指中逃出。
偏生蛊虫极其喜好主人体内的鲜血味道，这种喜爱超过对死亡恐惧。
使得蛊虫操纵者，对蛊虫有着充分的支配可能性。
南天蛊虫闪动着翅膀在苏云曦面前抗议，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煮你，我也就是说说。”
苏云曦嘴角微抽，看样子蛊虫倒是有着寻常宠物的灵性。
她蓦地叹息些许，是想绑个对蛊虫有所研究的人，来帮她加深对蛊虫的了解。
等等……
季空就对蛊虫有所研究。
苏云曦眸光意味不明，“那就让你为我所用！明日，就饶你一命。”
隔日。
雷无明是真病了，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心里顾念着云曦，也难以入眠。
苏云曦正想出府，就被雷家手下拦在门外。
“苏姑娘留步。”
“我家少主对你如此好，你喜欢吃枣泥糕，就将厨子绑来。头一次还自己去排队，生生排了一个时辰，才买到枣泥糕。”
雷家侍卫皱着眉头，“如今他生病在床，难以入眠，又不肯让医者去看病。”
“苏姑娘你身为他的朋友，难道就不该同样掏心掏肺地去对待我家少主？起码，去看看他总是应该！”
苏云曦细眉微挑，还以为雷无明昨日是被萧瑟打得挂彩，这才不赴约，省得自己丢脸。
可没承想，竟然是真的病了。
苏云曦眼神略显漂浮，“他不肯让医者看病？这是为什么？”
看了眼天色，好在离第三轮比拼还尚早。
要是去看雷无明，还可以让赵老将她和季空的比试，往后挪挪。
雷家侍卫紧抿着唇没有作答。
看苏云曦还在沉思，才是不悦说道，“昨日我家少主去了趟太子府。”
话音落下。
苏云曦陡然间愣在原地，几个呼吸的间隙，她蹙着的眉头才是略微舒展开。
抬手招了荔枝，让她替自己跑一趟医士会。
往雷府而去。
想着也不能错过比拼时间，索性用了轻功赶往雷府。
雷府布局摆设同舒服很像，审美都是偏向清新雅致，不似摄政王府威严。
在侍卫的引路下，苏云曦进了雷无明的院子。
雷无明房门紧闭，连窗户都是一扇未开。
苏云曦眼角压住复杂情绪，“雷无明？”
无人应答。
苏云曦沉住气，“雷无明，要是再不开门，我可就走了？”
还是无人应答。
苏云曦有些没了耐性，索性在门口台阶上坐着。
声音微扬，“我也不知道你去太子府看到听到了什么。”
“但……”
苏云曦思考半晌，暗想雷无明应该是知道了云曦的死讯。
旁人都以为云曦是死在阎王山。
但实则，是死在太子府。
左右都是死了，死在何时何地，也都不太重要。
苏云曦双眸情绪复杂，“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实在节哀不了，就去替人报仇。”
“逢年过节的再在东古给人上几炷香，最好再多烧些黄纸。”
雷无明在房间里头，听这些话听着心烦。
人死不能复生，说不定连轮回都没了，那还烧什么黄纸？
苏云曦倒是一本正经，自己都能魂穿，保不准云曦也有自己的造化也未可知。
万一人真有轮回，多烧些纸总是没错。
一是传递自己的哀思，二是让亡灵稍稍安息。
雷无明忽而从床榻上坐起，脑子里像是想到什么。
苏云曦……
她是怎么知道云曦死了的？
既然不知道他看到听到什么，又是如何才能一口咬定，自己病了是和云曦有关？
雷无明皱着眉头，许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青梅已去。
他忽而打开房门，看到女人坐在台阶上，正好转过身子看他。
那眉眼，那唇部，正好和记忆中的女人重合。
“苏云曦，你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苏云曦抿着唇，看什么？
是想透过看她现在占据着的这副身体，看云曦？
没有多想，还真站起来。
反正逝者已逝，这副身体又的确是云曦的身体。
让雷无明看看，倒是也无关紧要。
只要不揭开她脸上戴着的面具即可。
正是这么想着，只见雷无明一掌袭来，女人下意识侧身躲闪。
苏云曦恼怒神色顿生！
下一秒，男人却伸手掀开她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