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炸雷
严早理智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飘落，“就此，我们可以确定，白大伟就是那个换太子的狸猫和杀人犯，尽管刘嫂子并不知晓他害人的具体细节。”
徐江揪掉了柜子边角处一条凸起的木刺，喃喃道，“白大伟为什么伪造书信，不让万春蕾随万家人离开呢？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感情呀。”
路康说：“知情人嘛，控制在自己附近，拿捏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
是的，于白大伟来说，万春蕾和白蒲世，是他保证万家人不会乱说的“人质”。
只要名义上还是夫妻，只要父子血缘在，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万家人在意什么，万春蕾在意什么，白大伟很清楚。
只可惜万春蕾到最后都不知道，她的娘家人依然惦念着她，并没有抛弃她。
如果提前知道了这一点，她或许就能继续活下去，去外面勇敢地过自己的生活。
对于路康的话，徐江轻轻点头，没再言语。
路康再次开口，“白大伟害人的具体细节我知道。我去惠南城调查陈明曜的祖产时，查到了很多足以让人惊掉下巴的真相。”
白大伟，陈明曜，陈溪阴，陈阿清几人身份的扑朔迷离，一直是横亘在赵起心中的一根刺。
此刻，这根刺终于要拔除了。
“说，快说说怎么回事。”赵起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充满了气泡。
路康说：“ 首先，我在调查祖产时，发现那些祖产现在的拥有者，认为白大伟就是陈明曜，并且十分确定地说，就是在白大伟手里买的。
同时，我找到了当初陈明曜出国留学和回国时登记的资料，资料上陈明曜的照片，和白大伟一点都不一样。而且登记信息上描述，陈明曜回国时，还带着自己已经在国外登记结婚的妻子，且妻子身怀有孕，不出两月就要生产了。
最后，我找到了当初惠南瘟疫爆发时，参与过赈灾的一些老兵和医护人员，他们很多人都不想再提及当初的惨状，但我还是获得了一条信息: 有一个阿婆，他对惠南陈家印象非常深。
据她所说，当时家家户户都被封在屋内，等待被投递生活物资和药物，根本不能走出房门，哪怕根本没有被感染。
起初，陈家上下无一感染，阿婆每每去给陈家送东西，还都会和他家的孩子们隔墙说笑几句。她一直以为陈家人可以活下来的。
但是后来有一天，陈家人突然全都被感染了。不出几天，他们就全都死在了高墙大院内，再没了声息。
阿婆回忆说，她一直觉得这事特别蹊跷，一直觉得陈家人被感染，和一个叫阿金的人有关。
阿金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赈灾营地里的，当时兵荒马乱，越来越多房门紧闭的屋子内没了活人的动静，赈灾兵也死的死，跑的跑，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出现。
阿金总是喜欢找阿婆聊天，阿婆待他也很友善。
就在陈家人被感染的前两天，阿婆曾看到阿金往白家院内扔了很多衣物和被褥。因为他对着院内大喊说，东西都是从外面弄来的，很干净，是给他们御寒用的。
院内的人虽然好奇他们并不缺乏衣物被褥，也从未提出过索要，但还是对他表达了感谢。
结果没几天
阿婆怀疑那些衣服被褥有问题，去找阿金质问时，才发现他早就不知所踪了。
兵长则根本不知道有阿金这个人，查遍了登记簿也没什么发现。
当我把白大伟年轻时的照片拿给她看时，她的瞳孔放大，浑身颤抖，放佛看见了恶鬼，半晌之后才对我说：‘阿金！他就是阿金！就是他！’”
整个办公室内安静极了，只有几人的喘气声此起彼伏。
屋外黑云压城，一股邪风窜来窜去，快要下雨了。
赵起整理了一下情绪，说;“我来捋一捋吧。白大伟化名阿金，混进赈灾营地，伺机害死陈家所有人。随即冒用陈明曜的身份，变买了陈家所有的财产，远走高飞。很有可能，白大伟也不是他本来的名字。而陈明曜，估计一开始就被谋财害命了。”
徐江面色晦暗至极，做警察这些年，他见到过太多社会的阴暗面，人性的丑恶面，却始终麻木不起来。
不安地耸了耸肩膀，他开口问说：“那陈明曜的妻子和孩子呢？孩子不是有两个月就出生了吗？生下来了吗？”
路康说:“这个能查到的信息太少了。陈明曜夫妇回国后的踪迹很少，很低调。他的妻子其实身份不明，只知道是叫夏南桐。”
“夏南桐？‘梧桐’的‘桐’吗？”赵起问道。
路康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
夏南桐，陈明曜，陈梧桐梧桐，吾桐。
屋内白光一闪，映出每个人脸上的惊愕。随即一声炸雷响起，几乎要冲破每个人的耳膜。
雨蓦地刷啦啦落下，这一瞬间，赵起感觉自己神志清明，想通了关于白大伟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一个瘦长的人影出现在庭院里，穿着灰色的西装，戴着金边眼睛，用一个手帕掩住口鼻，微微咳嗽着。
他身后有一个比他矮一头的人，正努力地帮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赵起眯起眼睛仔细瞧，发现来人是严秘书。
不一会儿，严秘书就来到了门口，声音热情洋溢，“wow,大家都在呢。”
徐江眉眼含笑，“大家都说严秘书有洁癖，最讨厌下雨天了。今儿这又是下雨，又是泥泞的，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严秘书听出了他的话茬，但也不好发作，“没什么，局长让我来请赵队长。事情紧急，赵队长，跟我走一趟吧。”
临出门前，赵起才突然想起来，转身问道：“你们几个怎么突然一起回来的？怎么这么巧？”
于言正率先开口，“说来奇怪，我这两天睡觉总是做梦，梦里有个人一直催促我快回来，我被催的心里不安，总是发慌，就紧赶慢赶回来了。”
此话一出，长椅上的几个人纷纷坐直身体，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梦到了”
屋内一明一暗闪烁，又一声炸雷在天空中滚开，令所有人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