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糗
甭管心里怎么想, 看到周东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周东梅也没底气继续招惹他,于是酸溜溜对姜甜说, “ 甜甜, 你可得对我们家东阳好点儿, 你看他多疼你, 啥好东西都舍得给你买。”
姜甜笑模笑样地,“大姐说的是。”
周东梅感觉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无处着力的憋屈!
对方跟刘小翠完全不是一类人,以前跟刘小翠过招, 甭管谁输谁赢, 至少你来我往吵个痛快,姜甜可到好,直接让你有气儿没机会发出来。
按老家的规矩, 新过门儿的媳妇儿大年三十儿晚上要去给长辈磕头, 姜甜和周东阳情况特殊,虽然领了证,但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办婚礼, 在农村来说并不算是过了明路, 也就没那么多讲究。
即使是办了婚礼,周东阳也没打算入这个乡,随这个俗, 让姜甜跟着去磕头拜年。
周家的大门儿不够宽,车进不来,只能停在门口,七八万的私家车,在这个万元户都少见的年代代表着绝对的奢侈。
不少人跑过来看, 跟周家关系远的,也就站在门外看看车,关系近一些的,则借着串门的由头,跑来套近乎,无非是想给亲戚家人在周东阳的厂子里谋个活儿计。
周东阳从自己屋里走出来,意思性露了个面儿,简单客气几句,就回屋陪姜甜去了。
他的冷清贵气自带压强,他回了屋,众人才觉得心里更松快一些,说话也自在了许多,反正一开始大家也没想着跟他面前套近乎,都是走曲线救国路线,从周东梅这儿下手的。
姜甜半躺在床上,见他回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哥哥,我躲在屋里不出去,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不懂事儿?”
周东阳俯身亲了她一下,“不喜欢就不出去,我老婆懂不懂事儿,我说了算,管他们屁事。”
姜甜就笑,“你说脏话。”
周东阳操着一本正经的腔调,满口胡说八道。
“我说脏话怎么了,脏话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一种自我突破,一种极致的自我表达,比如说情到深处,那些文绉绉的字眼儿完全不够看,唯有特殊的脏话可以传情达意,比如说——
“好啦,你不用举例说明,反正道理都在你嘴里,黑的白的随便你颠倒。”
周东阳低笑,“亲爱的姜甜女士,请问今晚我可以……干你吗?”
姜甜鼓着小腮帮子瞪周东阳半天,红着脸憋出一句,“周东阳,我日你祖宗!” 姜二强打不过人家的时候,就最喜欢就用这句话逞强。
周东阳伸手抱住她,低头亲了亲河豚一样的小腮帮子,笑,“我祖宗又没招惹你,要不你还是日我吧,——不对,你好像没这么大本事,还是我日你好了。”
打嘴仗,姜甜怎么可能是周东阳的对手,小脾气上来就开始动口,低头咬周东阳的手背,皮儿薄,没有硬硬的大肌肉块儿,不费力气就能把人咬疼。
“调皮。”周东阳嘴里说着,手也没闲着,拍了一下姜甜的小屁股。
他手上用了些力,“啪!”得一声,打得姜甜一颤,不是那种开玩笑的轻拍打闹,带了惩罚的性质的力度,还是有一点儿疼的。
姜甜松开嘴,冲周东阳发脾气,“我跟你闹着玩儿呢,都没真咬,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你把我打疼了,知道吗。”
“对不起宝贝,需要我帮你揉揉吗?”
“你滚!”
“嘘,小点儿声。”
“你怎么这么流氓。”
“好了,我不逗你,来让老公看看打红了没有。”
“周——东——阳,我要日你祖宗!”
“都说了,这活儿你干不来,怎么这么固执呢?”
“……”
睡到后半夜,姜甜被憋醒了,临睡前磕了不少瓜子,相应的水也喝得不少。
周东阳怕中煤气,没让在屋子里点蜂窝煤炉子,整个屋子冷得跟冰窖差不多,连手都不敢放在被窝外面,她整个人都缩在周东阳怀里。
她暗想周东阳的娘不是个细心的,这么冷的天,准备的被子太薄了,盖两层都还觉得冷。
本想着坚持到天亮,再出去上厕所,可似乎难度有点儿大,尿意越来越强,姜甜忍不住来回蹭腿。
周东阳睡眠一向很浅,被她蹭醒了。
“怎么了,宝贝。”
姜甜:“我想上厕所。”
周东阳开了灯,扯过自己的棉衣,给姜甜披身上,又拽过姜甜的毛裤,帮她穿好,指指地上的小绿桶,“快去吧。”
“……”姜甜咬了咬牙,“哥哥你还是陪我去外面上吧。”
周东阳瞅她,“乖,你开什么玩笑,在热被窝里睡得暖暖和和,这么冷的天跑出去,非感冒不可。”
姜甜小脸儿发烫,“这太难为情了。”
周东阳摸摸她头,“宝贝,这么害羞可不行,我们是夫妻,没什么可难为情的,你身上我那儿没碰过没摸过,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任何伪装,信任我,就像信任你自己一样,好吗?”
姜甜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好。”
“乖,听话。”
“不要,你快点儿起来陪我去,我难受。”姜甜犯倔。
周东阳一扯被子,干脆重新钻回被窝,“那宝贝就忍着吧,反正离天明也就两个小时,你可以的,加油,坚持就是胜利!”
姜甜快被他气死了,人一生气胆子就会变得格外大,她恨恨得自己套了裤子,外套,穿上棉靴,从床头抓起手电筒,拉开卧室门儿就往外走。
周东阳没想到这货重生以后胆子和气性居然都变得这么大,忙从被窝里爬起来,准备出去追她。
结果袖子才套好一只,姜甜就疯了一般闯进来,那样子活像后边有恶犬相追。
“鬼……鬼,外面有鬼!”姜甜声音发颤,抱住周东阳的小身子瑟瑟发抖。”
周东阳忙用被子把人罩住,一手揽住她,一手轻抚她的脊背,温声安慰,“我的乖乖,别怕,老公会保护你的。”
“真的有鬼,我刚一出堂屋门,就看见厕所那里黑乎乎一大团,还会动来动去,我没骗你。”
周东阳低头吻她惊魂未定的眼睛,“乖,别自己吓自己,就算真的有鬼,也不用害怕,你忘记老公原来是做什么的了吗?”
姜甜抬起头看他,“你是当兵的。”
“对,哥哥18岁就出任务了,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鬼也怕哥哥的。”
周东阳说得轻描淡写,姜甜忍不住心疼地抱紧他,“出任务时,你害怕吗?”
“习惯了,就不害怕。”
姜甜沉默。
周东阳:“不是要上厕所吗?我陪你去。”
姜甜慌忙摇头,“我……我还是在屋里吧,——你转过头去,捂住耳朵。”
周东阳照做,姜甜不放心,塞了两团卫生纸到周东阳的耳朵。
姜甜尽量不发出声音,解决完,整个人感觉就像打了一场仗,妈淡!以后过年回老家,睡觉前一定要上厕所!渴死也不喝水。
在外面折腾半天,冻得不行,她慌忙钻进了被窝。
周东阳一边抱住她,给她取暖,一边低低地笑。
姜甜羞恼:“你不许笑。”
周东阳:“好。”
姜甜:“你心里一定在笑。”
周东阳:“要不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姜甜:“不要,我晕血。”
“乖,再睡回儿吧。”周东阳拍了拍她。
“睡不着,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儿吧。”姜甜突然对周东阳的过去来了兴致。
“没什么好讲的,乏味的很。”
“我想听。”姜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好吧。”
……
周东阳的童年果然很乏味,每天就四件事:吃饭,睡觉,干活,上学。”
姜甜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早上被鞭炮声吵醒,睁开眼,感觉到脖子里多了点儿东西,低头一看,一枚白玉雕成的平安锁静静躺在胸前,只有大拇指一半儿大小,玲珑雅致。
入手一摸,油润细腻,大冬天也并不感到凉,甚至有一些暖意,前世宋逸爱玉,家中珍藏无数,姜甜是识货的人,打眼一看,上手一摸,就知道这块玉是暖玉中的极品。
周东阳给了她个早安吻,说,“新年礼物,喜欢吗?”
姜甜什么玉没见识过,比这更极品罕见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她还是被周东阳的一片心意感动到了,低头亲了一下那枚平安锁,笑得像孩子一样快活欢喜,“喜欢。”
说完她又有些懊恼地拍拍脑门儿,“可我都没想到要给哥哥准备新年礼物。”
周东阳就笑了,“你不就是哥哥最好的礼物。”
初一早上吃饺子,姜甜端着碗,吃到一半儿,夹起其中一个的饺子的时候,感觉到有异,目光闪了闪,对周东阳说,“哥哥,你脚底下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周东阳闻声,低下头去看,姜甜迅速把那个饺子扔进周东阳碗里。
初一这天,谁吃到包有硬币的饺子代表谁在新的一年有福气,姜甜感觉自己福气已经够多了,她想让周东阳新的一年更有福气。
周东阳没吃几个饺子,就吃到了包有硬币的这枚,他怔愣了一下,瞳孔里氤氲起一层微不可见的薄雾。
他娘每年包硬币的饺子都有记号,他和周东梅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每次周东梅都扒拉来扒拉去,抢这个福气饺子。
今年盛饺子的时候,他也特意扒拉了一下,锁定目标,悄悄把福气饺子放进了姜甜的碗里……
他前世爱姜甜,很大一部分出于对她外貌的着迷,小姑娘的每一寸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还有就是对她性格的喜欢,小怂包娇娇憨憨,口服心不服,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儿欺负起来会上瘾。
这一世,姜甜对他的积极回应,对他的深沉爱意,真真让他感动又惶恐,只觉这一切太过美好,甚至美好的有点儿不像真的。
他这次再也经受不住失去她的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