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祈求
所有告别仪式都结束以后,么么孤零零的呆在它与小蒲住的房间里。回五被安排在外面的房间里,做为么么的陪伴,这是晚辈们商量的,怕刚刚失去小蒲的么么孤独,每天晚上有一个男米鼠陪伴么么,直到么么将来有新的妻子。
么么累极了,它不想拒绝后辈们的好意,心想,“这样也好,有时间与晚辈们亲近亲近,也有时间听听它们的意见。小蒲走了,它比小蒲还大,不知哪一天它也就走了,”所以安排陪伴它,它没有拒绝。
么么躺了下来,也许是太累了,一直睡不着,头脑中总是浮现出小蒲临终前的点点滴滴。小蒲对生命的眷恋,让么么深有感触。直到小蒲生命的最后一刻,它最后的一句话居然是‘我不想死啊!’多么心碎的呼喊!么么已经告诉小蒲,它的生命信息被史博它们保存,让它不要害怕,但是,小蒲始終没有相信,因此,小蒲生命最后的时光,是在恐惧,不安中度过的,伴随它的是,整日整夜的梦魇与惊吓。这一点让么么对死亡第一次有了思考,它想,如果它有这么一天,它和小蒲能一样吗?么么反复设想了很多次,最后么么认为它绝不会像小蒲那样,因为么么心里牢记着史博告诉它的那句话:‘你的生命信息,被我们保存,你不会死的。’么么认为它最后会很平静的离开。它完全相信史博和尼尔,虽然,它不明白‘生命信息保存’,也不明白这种信息储存状态是怎么达成的,但么么知道,本来人类的很多事情,它们米鼠就是不能够懂的。
么么回想起,为小蒲的生命信息保存经历。在小蒲的最后时光的里,么么有多少次呼唤着史博和尼尔,一刻不停。一天天过去,没有得到史博和尼尔的任何音讯。
么么知道,史博和尼尔一定听到了,之所以一直不和它联系,是因为他们曾经说过:生命信息的保存是有基础,有条件的,原则是,一定是他们喜欢的。他们喜欢什么样的,么么完全了解,完全知道。显然,小蒲不符合要求。学习信息素是史博尼尔认为最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生命信息得到保存的根基,反复强调这一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可是小蒲都做些什么,么么心里是有数的。那么,史博和尼尔心里就更有数。假设小蒲能和么么一样热衷的学习信息素,并以身作则,它们的后代,一定有更多热爱学习信息素的,这个家族也许比现在更好一些。所有这一切是瞒不住史博和尼尔的。
可是,么么爱小蒲,它们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早已让它们彼此交融为一体。失去了小蒲,么么觉得好像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史博尼尔一直没有回应么么,让么么心力交瘁,它不想吃饭,也睡不着,每天眼巴巴的看着清醒时痛哭,迷糊时又惊恐万状的小蒲,心如刀绞。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祈求着。
夜深了,么么呆呆的坐在小蒲身边,心里不停的哀求:“我知道,小蒲让你们失望了,它不符合你们把生命信息储存的要求,”么么流着眼泪,举头望着,“但你们想一想,我这一生,或者说我这个家族都与它有密切的关系。现在它要离开了,如果你们能可怜我,可怜我这一生一世对你们的爱恋和跟随,请你们开恩成全我这个请求,开恩答应我这个不知好歹的愿望吧。”,眼泪不停的从么么满脸皱纹又憔悴不堪的脸上流着。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么么突然听到,它听到了史博的声音,“么么”,么么顺着声音寻找着,这声音更清晰了“么么,”么么一下子把身体坐正,它屏住呼吸听着:“么么,我们知道你完全了解我们的想法,也完全知道我们的规则,按照小蒲自身,它的生命信息是不能被保存的。但是,我们非常心疼你,你不停的请求,让我们感动,我们决定,就按你的要求成全你的愿望”。
在么么悲痛万分的时候,终于听到史博的声音,么么顿时觉得身体仿佛有一股电流传遍了周身,它瘫软的坐在小蒲的枕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眼泪不停的流淌着,它有千言万语,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可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眼泪。
史博说:“别难过么么,你擦擦眼泪,看看能看到我们吗?”么么赶忙抓起衣角,擦了擦眼睛,向上看着,只见在棚顶,又好像不是在棚顶,好像在很高很远的地方有一片淡淡的蓝色光环,光环中有两个飘渺的人影,“校长!老板”。么么情不自禁的喊出它初来实验室时,对这俩个从老鼠洞里把它领出来的亲人。它心里一阵狂喜,只见那两个人影不停的向么么挥着手。么么高兴的大叫了起来,外面屋里睡着的三才被吵醒了,它吓一大跳,急忙跑进来,迷迷糊糊的顺着么么的目光看着,它看到有一片蓝色的光在闪烁,么么不停的用信息素与‘蓝光’说着话。么么拉着三才说:“你看见了吗?那是教授他们啊!”三才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没辨别出来,也听不懂。三才只是惊骇的站在那里,一会看看蓝光,一会看看么么,一会使劲的揉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