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遇见,你是我散不掉的噩梦
好久都没有被人认出来了,季寥听见陌生人如此叫唤,整个人震惊不已,凉意从心尖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瑟瑟发抖个不停。
“你曾经是余楠至的妻子,对不对?”
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余楠至’那三字,仿佛天塌一般,令人惊惧。
光是看她如此害怕的表现,厉诚濡敢肯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曾经的天之骄女季寥,他没有认错。
可是季寥否认,“抱歉,你认错人了。”
厉诚濡没有再追着问,看见从超市出来的女孩子与她接触,于是躲在一旁看了她们好一会儿,直到她们打车离开,他才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自己的老朋友。
厉诚濡:兄弟,我看到一个女人长得跟你的妻子很像,她是不是季寥的姐姐或者妹妹?
余楠至刚好有空看见厉诚濡的短信,拿起手机盯了半晌,才动动指头回复:季寥只有哥哥没有姐妹。
厉诚濡把刚才拍到的照片发过去,是季寥的正面,还有一张是一开始季寥买柠檬茶时被他偷拍的全身照。
她身穿杏色连衣裙,手拿着盲杖亭亭玉立的站在奶茶店门口,修剪有度的头发被微风扬起,侧脸看起来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
照片刚发过去没几秒钟,余楠至号码就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厉诚濡按下接通键,就听见余楠至焦急的轰炸,“你在哪里遇见她的?”
“游乐园附近的超市啊!”厉诚濡说了详细的具体位置,手机那头的余楠至立马就挂了电话靠在办公椅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死死地捏着手机,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
他的表情捉摸不透,视线转移到电脑旁边的相框,忽而冷笑,“季寥,终于让我再次找到了你。”
五年过去了,知道她眼睛受伤的事,但不知道她躲在哪个角落,日子还过得滋润幸福,真让人咬牙切齿。
陆澄清带着季寥回到家后,就四脚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让她抽个时间去把车开回来,她也懒得应了。
季寥无奈的摇摇头,摸索着上楼,正巧这时,门铃就响了。
今天玩得太累,根本就不想动,陆澄清假装没有听到门铃声继续躺尸,“大概是搞推销的,寥寥姐,你去拒绝他。”
说完,翻个身继续躺。
季寥没法,只好动身去开门,“您好,我家不需要推销。”
门一开,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余楠至的神情一下就变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会是她来开门,更没有想过经历五年牢狱的洗礼,她的声音依旧柔美动听,她的面貌也一如从前那般美得精致。
他曾经以为季寥见到他时会一脸震惊和冷漠,亦或是恨意滔天,但没有想到,她的眼睛里根本就倒映不出他的样子。
季寥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出声,心下一惊,该不会是有贼进屋了吧。
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门摔上了,慌里慌张的转身大喊:“清儿清儿,你看看是不是有贼进门了。”
陆澄清迷迷糊糊坐起来观望四周,“姐,这里只有我跟你。”
“我开门也不见有人应声,难道是别人敲错门?”
陆澄清躺下,敷衍地回应:“如果外边没人出声,那就是敲错门了,要不然就是隔壁那小子的恶作剧。”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又响了。季寥又叫了几声清儿,可陆澄清却假装没听到一样,迷迷糊糊的嘀咕一声:“姐,我昨晚通宵今天又去玩,老累老累先睡了,外边的事您就别理了。”
季寥想不理的,可门外的人不依不饶实在烦得慌,拗不过内心的挣扎,她又再次开了门,“请问你找谁?”
她清纯无害的模样直接惹怒余楠至,于是,五年前的桥段再度重演。
他干脆把她从门内拉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她那细润光洁的下巴。
这个举动吓了季寥一大跳,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她的后背抵着墙,双手死攥着来人的手腕,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质问:“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余楠至冷笑:“怎么,五年未见你这么快就忘了我?”
淡淡的薄荷味飘在空气中钻进鼻子里,季寥一下就清醒了,这个味道、这个声音她至死也不会忘记,这个人就是余楠至!
知道是他,季寥就抑制不住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心底爬满恐惧,呼吸也开始急促,她想喊陆澄清,可张了张嘴什么也叫不出来。
余楠至的拇指又抿上她的唇,和当年一样重而有力。
他怒了,因为看见季寥那灰暗的瞳孔里爬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里与痛楚,让他不由自主的更加愤懑。
“你还和以前那样无差别,人畜无害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带着怒意的讽刺,从耳边穿进脑海,季寥浑身颤抖,连呼吸都忘却了。
五年了,她在水火之中度过了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熬到刑期服满逃离了地狱,好不容易遇见了疼她爱她的家人,也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安稳的度过一生,可偏偏老天爷终究狠心。
“这么久不见,难道你就不想找我叙叙旧?”手指重重的掐着她的脸,使她痛呼抽气。
“我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季寥面无血色,努力的克制心里奔腾的惧意,尽可能的表现淡定一些,可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心里的想法,早就被上方的男人洞穿。
“收留你的那两兄妹当真是心地善良,他们是不是没文化或者没连网?”
这无异于是在提醒她,季寥本能的慌急猛地张大了双眼,乞求的望着上方,希望能够让他理解到她在看他,“没有人收留我,你别伤害他们。”
余楠至挑眉,勾起淡漠的嘴角,“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怕什么?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吗?”
难道不是吗?
他至死也不相信她是无辜的,害她平白无故受了五年的牢狱之苦,毁掉了她全部的光明,这是好人吗?
不,应该说可以称之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