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晦气
“你是谁？”张添贵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女孩，思索着村里有这么一个人吗？
“我来找伯姥爷。”戚敏歪着头从他的腋下向院子里面张望。
“你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你的薄老爷。”张添贵说完就倒退一步，想把门给关上。
戚敏仗着个子小的优势，从边上飞快的挤得进去，一进院子，就发现正坐在那里思考的张大奎。
她快步跑到张大奎面前，在大家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直接噗嗤跪在了张大奎的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跪拜，把张大奎直接吓得跳了起来，“这哪来的孩子？”
注意到外面动静的张中华他们也出来了，张中华看出父亲的窘境，就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扯起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孩，“这还没到过年，就算是你跪拜也没有红包。”
“伯姥爷，求求你帮帮我们母女，我们实在太苦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大家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大家都带着疑问看着张添贵，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张添贵也很莫名其妙，他真的不认识这个孩子，只能朝着厨房喊到，“爹，娘，你们快出来一下。”
正在厨房纠结家底太薄的两口子听到儿子这么焦急的叫喊，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赶紧冲了出来。
“怎么啦？”
张添贵指着被张中华扯在手里的女孩，“她突然闯进来，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张光民和刘倩已经认出了戚敏，“这不是阿英的女儿吗？怎么跑到咱们家来了？”
张添贵好奇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女孩，这些天他也有到后山去过，可是一直都没有碰到她们，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
戚敏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过了今天，明天一大早这一家子就会离开村里，等下次他们回来，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她想挣脱抓住自己手臂的张中华，可又不敢太过用，怕引起对方的不喜，现在看到有人认出她，就开口求助，“民姥爷，求求你们帮我们娘俩说句好话，让伯姥爷帮我们母女一把吧！”
刘倩正在厨房憋着一肚子火，口气难免有些冲，“怎么帮你们？是帮你们母女俩供起来，还是帮你们扶上天。”
戚敏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们现在无家可归，只是想找一条出路，求求你们帮帮我们。”
张大奎一家现在也猜到了这个女孩子就是那张新英的女儿，只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敢这样子跑上家门，就是不知道这是她个人的主意，还是家里大人教的。
张大奎也不想跟一个孩子计较，“我跟你姥爷已经聊过了，这个忙我没办法帮，而且村里也答应给你们母女俩重新立个户，以后只要好好上工，总饿不到的。”
戚敏却不想听这些，如果不能进城，那接下来母女俩只能在这农村里面苦熬，想到一辈子孤苦无依的母亲，再想想自己上一辈子在戚家所受的那些苦难，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伯姥爷，只要你帮了我们母女，我们记得你们的大恩大德，以后我会报答你们的。”
刘倩心里正不爽，她抱着手臂嗤笑出来，“就你这样？你都可以跟养育你这么多年的父亲写上断绝书，万一哪天人家惹你不高兴了，你不报复就不错了，还等着你来报答。”
刘连凤他们却觉得不该这么为难一个小女孩，就哄着她，“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别掺和进来，乖，回家吧！”
谁知道这话刚一说完，戚敏就冲过去抱着刘连凤，“我很乖，而且吃东西吃的少，还会做很多家务，求求你带着我们进城吧！”
黄美娥上前把她的双手掰扯开，“看你这孩子说的，现在家家自己只够养活自己，哪还能负担别人的生活，回去找你家阿娘吧！”
“妗娘，”戚敏反手抓住黄美娥的手，“你不是想要个女儿吗？我给你做女儿。”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黄美娥没弄明白，“我已经有小喵喵，不想给别人养女儿，你还是回去找你阿娘吧。”
“可是你家小喵不是掉到河里冻死了吗？我肯定会比小喵更孝顺你们的。”戚敏一着急，说出了让大家恼火的话。
刘连凤第一个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我们家喵喵正好好的在家呆着，你居然诅咒她。”
黄美娥直接拉着她的手臂往门口拉，“你这孩子真该让你家长辈好好管教一下，什么臭的，坏的全部往外吐，赶紧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其他张家人也都生气的瞪着她，人家孩子好好在家呆着，这里就着急的想取而代之，甚至还不惜诅咒别人。
刘倩去年也看过那个暖萌的小女孩，那么可爱的孩子，居然被这么诅咒，也顾不得之前所生的闷气，赶紧走到院子后面扯下一把柚子叶，沾了点井水在院子里甩，“坏的不灵，好的灵，……”
戚敏一个孩子哪能斗得过一个成年的妇女？一下子就被推出门口，院门在她面前直接砰了一声关上了。
黄美娥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朝着张光民他们一家说到，“抱歉，一下子忘了这是你们家，把你们的客人给赶了出去。”
刘倩继续挥动手中的柚子叶，“这哪是我们的客人，我还嫌她晦气呢，你站到那，我给你扬一扬，可别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刘倩这话虽然有些过火，可是在场的谁也没去纠正，毕竟好好的孩子被人这么诅咒，是该去去晦气。
戚敏站在院门外，听到里面的这些话，气的都快炸了，自己又不是什么脏东西，有必要这么说自己吗？
不过她立刻想到了刚刚黄美娥话里的意思，难道那个叫小喵的小姑娘现在还没有出事？
不应该呀？记得今年过年自己一个人跑到姥爷家来找阿娘，那时候整个村子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当时张大奎还把那个叫喵喵小姑娘的尸体带回来埋在他父母身边，说是指望着祖里的祖坟能庇护一二，让她在下面不会受到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