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染茗香，记忆中的身影
雨点声越来越大，雨幕中，肉眼渐渐难以看清人影，模糊间一行抬箱子的蓑衣人出现在茶楼前。
“掌柜的，您回来了。”小厮们赶忙迎上去，配合着将箱子摆到库房。
小厮伏在掌柜的耳边将来意转述给他。
捋了捋胡须，看着刻意隐藏了自己气息的林佑，只觉得是一名闲散的世家子弟。
屏退小厮，掌柜坐在林佑身前，问道：“客官对茶有兴趣？”
“是……对灵茶有兴趣。”
“灵茶？哈哈，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营销手段而已。”掌柜笑道。
眼角却瞟向林佑，好像在期待着看到失望的神色。
林佑并没有说话，直直盯着他，一抹‘你懂得’的笑意不加掩饰，没有放弃的打算。
最终，掌柜的双眸微微眯成一条缝隙，用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你可知道，茶楼好客，却不好恶客。”
掌柜眼见林佑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心中升起几分不妙，凶意充斥了胸膛。
挥手间，招来数十名蓑衣打手，目光凶狠，将整个茶楼二层挤得满满当当，吓得胆小的小厮躲在后厨不敢触怒他们。
“别急啊，掌柜的，谈笔大生意吧！”林佑故作漫不经心道。
“多大的生意？”
“关乎……你性命的生意。”
“哦？你怎么和我谈？”掌柜指着身后的众人，心中虽有几分疑惑。
但平日里见过的张狂鼠辈也不少，不过些贪财之徒，妄议之举。
自己好歹也是参加过升仙入门之人，眼前这人哪里来的底气叫嚣？
“听闻掌柜曾寻访仙缘？不知所求何门？”林佑不经意间问道。
掌柜目光微微眯起却也并未出声，但一旁的打手似看不惯林佑指东问西的做派，其中一人抓起桌上的茶壶朝着林佑头上扔去。
淡青色的瓷器茶壶，即将撞在林佑额头，打手们想看到的头破血流的场面马上将要出现之际。
那茶壶竟顿时失去了全部力道，悬停于林佑头顶。
“啊？这”
惊惧骤然爬上打手们的脸庞，却是不等他们反应。
茶壶中的茶水慢慢从壶中飘出，在空中形成两把小型凝水之剑，以迅雷之势穿梭于打手们之中。
“仙长，饶……”
“啊……”
声声惨叫不绝于耳，但隔着雨幕，竟是丝毫都没能传出茶楼。
只消刹那间，打手们的声音便归于沉寂。
掌柜的猛然起身，脚下猛地发力，刚想跃窗而逃。
“铛！”
一把较之刚才愈显硕大的血色凝水剑插在了窗边之上，生生阻断了他的脚步。
“啊！”掌柜身形还未站稳之时，一股剧痛自右腿传来，另一把血色凝凝水剑已经将他的右腿钉在地板上。
掌柜手掌紧紧捂住自己大腿的伤口，意图减少血液的流逝，疼痛导致斗大的汗珠浸湿了他的衣襟。
目光仍是恐慌地盯着那道月白身影，此刻满楼的血迹，竟是没能将他的衣袍沾染丝毫血迹污秽。
林佑站起来环顾变得宽敞且安静的茶楼，大手一挥，将躺在地上的尸体扫到一边。
无数血迹缓缓渗出，似是为茶楼染上红漆。
想起心中隐隐的猜测，目光冰冷的望着掌柜那单手撑着躯体，匍匐在地上的佝偻样子，冷冷道：
“为什么要动手呢？”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逊的姿态，现在，我们能谈生意了么？？”
“能，能，仙长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无需多言，这是哪儿来的？”林佑指着桌上茶壶中剩下的茶叶。
“这是我得仙师恩赐，后培育所得。”掌柜强忍疼痛恳切道，细密的汗珠在他头顶出现。
“呵，无聚灵之地，你如何能量产灵茶？”林佑不免好笑，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你既然还是这样说，那么…”
林佑无所谓的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掌笼罩在掌柜头顶。
“别，不要”
掌柜的目光无助的看着如同擎天阴影般笼罩而来的手掌，眼中血丝变得骇人，随后，变得呆滞。
一副副记忆画面缓缓展现在林佑面前，宛若无垠绵长的画卷。
在【记忆书鉴】能力面前，实力相差悬殊的掌柜根本毫无抵抗能力。
“所以，我才说啊，有什么好瞒的？方便大家不好么？王德。”
“果然我猜的不错，此前你要加入的宗门是血妖宗。一个此前被灭的魔宗余孽罢了。”
不值一提
但这种从常人的血气中提炼灵气的方式，恐怕只有他们能做到了。
随后，记忆流飞驰，直到一抹瘦弱娇小的身影开始出现在记忆画卷中，吸引了林佑的注意。
王德的记忆中：
“大人，就是这个丫头，夺了咱们得药材。”
两个粗鲁的大汉扭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扔在了王德面前。
“哦？”王德一脸不善盯着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
“你可知，我的药材，可是要送给仙人的。”言语中的阴冷，让那丫头身形一振。
小乞丐手中紧紧握着半株灵草，身形不断蜷缩着，不敢动弹
“另一半是你吃的么？”王德问道
“我没拿你们东西，这是我爹留给我的。”
“大人，她哪里来的灵草仙药？这就是您的。”一位大汉谄媚道。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是我的。”
王德眼中闪过一抹阴翳，抓起乞丐瘦弱的手臂，狠狠一扯，将半株灵草甩在地上。
小乞丐吼了一声，“你干什么，那是我的灵草。”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一把推开王德，将灵草攥在手心，瘦弱的躯体躺在地上蜷作一团，将手心中的草药牢牢护在自己心口。
“哎哟！”
凑近的王德被小乞丐奋力一掀，差点绊倒。
口中狠狠道：“你这小乞丐，还敢绊我？”
另外两名大汉暴起，拳打脚踢的尽数招呼在瘦弱的身影上。
小乞丐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不去管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也不肯叫喊一声。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是用鼻子一吸，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不行，这是爹爹留给我的，不能让他们抢了去’
心念一横，不管灵草上沾染的尘土与污渍，将剩下的半株灵草塞入嘴里，生生咽了下去，将喉咙喇的生疼。
“好啊，你这小鬼，看来只能用你来赔我的灵药了。”
王德阴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