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余威
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无归总感觉今天的凝光有点怪怪的，要不然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权星大人怎么可能跟自己这平头老百姓有这么多说都说不完的话？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申鹤人都已经麻了，至少在这一刻她感觉似乎没得情感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吉时已到！”
“三，二，一……”
“放！”
也是等待了许久之后，才终于迎来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伴随着司仪的高声呼喊，那连接群玉阁与地面的四条巨型钢缆也是应声而断，失去了束缚的群玉阁开始慢慢做出了反应。
在下方前来观礼群众的欢呼声中，群玉阁拔地而起，开始慢慢升向天空。
群玉阁既已升空，凝光自然是有事情要忙了，于是叶无归也就趁此机会脱身出来。
“怎么样，你还好吗？”来到平台边缘，看着静静倚靠在栏杆上俯视地面的申鹤，叶无归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关系的，只是在想一些问题而已！”申鹤微微一笑，只是叶无归能看出她似乎有些失落。
“无归，你说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复杂？”叶无归于申鹤而言是不可分割的存在，所以有任何问题，她一般都会与之共享。
听到这话的叶无归愣了愣，原本他只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和凝光聊得太久而忽略了她，这才导致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但是就目前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叶无归是怎么都没想到，申鹤的思维能够如此跳跃。
“因为欲望！”当然了，作为申鹤的人形字典，任何问题，他都能做到有问必答！
“欲望？”申鹤显然是对这个词感觉有些陌生。
想来也是，清心寡欲的仙家生活，哪里能够滋生什么欲望出来，也就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去寻仙修仙了，毕竟这欲望二字，便是人类痛苦的根源啊！
“是啊，欲望！”
“你是仙家弟子，不沾尘世，自然可能不是那么的理解；欲望这东西，只要是个人，他就都会有！”
“记得有位哲学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欲望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便是再也停不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申鹤好看的眉宇皱了皱，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的样子。
“一个人是不会嫌自己粮食太多的，一个人也不会嫌自己住的房子太大的，当他有一间小房子他就会想要一座大房子，当他有一座大房子他就会想要一片大房子，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包括穷凶极恶和满嘴仁义道德的办法来掠夺一切的资源……”看着申鹤似乎是理解不了，叶无归继续拿出那位哲学家的经典语录来做着解释。
“这就是欲望，人的本性，也是人痛苦的本源！”申鹤自然也是心思通透的人，只不过之前的说法有些抽象，这一解释之下，自然也就想明白了，也对人有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了解。
就在叶无归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申鹤那崇拜的目光之时，异变陡生，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被浓密的乌云所笼罩，阴沉的就像要沥出水来。
伴随着一道道如同碗口般粗大的闪电落下，平静的海面也是随之卷起了狂风，狂风中，一个滑溜的泥鳅头也是随之探出了水面，看那模样，似乎与之前的漩涡魔神有些不小的关联！
伴随着正主现身，天空中的雷云也是在此刻变得越发躁动起来；与此同时，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群玉阁正在向着泥鳅头的方向快速挺进。
“果然来了啊！”
“『漩涡的余威』跋掣。”
这时，凝光也是在次现身；与之同行的，还有旅行者二人组。
“那是谁啊？”派蒙疑惑。
“奥赛尔的妻子。”
“漩涡之魔神最后的追随者！”凝光面色凝重的解释着。
“难道说凝光小姐早就知道？”派蒙看上去十分激动。
“北斗对海洋的感知很敏锐，在这之前早就已经提醒过我。”
“之所以在这个时间重修群玉阁，也是想利用她对群玉阁的恨，将她从海里引出来！”凝光的表现则是要显然要淡定很多。
甚至时不时的还会看一眼叶无归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在期待这个什么？
然而此时的叶无归却是面色如常，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流转，于他而言这无非也就是再过一遍剧情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好激动的。
“原来如此，那我们去找仙人来帮忙！”派蒙转过身对空说道。
“不必！”然而凝光却直接出声阻止了她。
“人治的时代，璃月港的人们也必须要试着靠自己的力量来度过这场危机。”说着，凝光已经驱动元素力，开始发动归终机。
漫天的黄色光弹开始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激射而出，对着海面上那摇头晃脑的泥鳅头便是劈头盖脑的倾泻而下，瞬间打得它是哀嚎震天，响彻云霄。
于此同时。
在某座不知名的小岛上，玉衡星刻晴以及七星秘书甘雨所带领的地面部队也是伴随着刻晴的一声令下，开始操作着归终机进行攻击。
在魔神尚未回过神来之时，又是一波强有力的攻势袭来，打得她措手不及，根本无瑕做出反应。
就在她反应过来，准备蓄力对海岛上的千岩军展开攻击的时候，又是一波突如其来的攻势，直接打断了她的施法前摇。
只见在其身后，死兆星号缓缓驶入战场，身为船长的北斗单手扶着桅杆，正指挥着船员开始组织第二波的进攻，体现的就是一个英姿飒爽！
在海陆空三方位的全面压制下，海面上那滑溜的泥鳅头除了怒吼之外似乎什么事情也做不到！
“有什么感想？”看着身边满眼惊讶之色的申鹤，叶无归轻笑着问道。
“很震撼，按照你对欲望的说法，人应该都是很自私的才对，怎么能够如此团结，而且小小的人类，竟然也能在通力协作之下，迸发出足以对抗魔神的力量，真的很不可思议！”
作为仙家弟子，申鹤对于魔神的了解自然不会很低，也知道那是凌驾于仙人之上的存在，可以说是世间战力的顶点，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竟然也会在看上去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手中被压制到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点，人类社会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存在，在这里面生存着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演绎着人生……”
“所以你以后看待任何事情，都不要以偏概全，不要因为一个人而去否定一群人，每个人都有多面性，这并不是虚伪，而是一种保护色！”
“就好似眼前这一幕，你觉得这些人他们怕不怕死？肯定是怕的吧，但是他们的身后就是璃月港的万家灯火，那里有着他们的妻子儿女，还有他们的家人朋友，所以他们义无反顾！”
“你再看这死兆星号，上面的人或许有的可能是风评不好，但是他们依旧为了自己的家园能够挺身而出……”
“这，就是人的多面性，具体问题具体对待，有的时候你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
“而且人在面对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是很拎得清的；不断犯错，又不断修正，然后再吸取教训，努力做得更好，这才是人类的真正释义……”
……
叶无归苦口婆心的说着，申鹤似懂非懂的听着，璃月的人们还在努力的打着，跋掣还在不断的哀嚎着……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跋掣抓住了归终机填充能源的空隙，终于发动了反击。
只见偌大的泥鳅头仰天怒吼，海上便是掀起来遮天蔽日的巨大海浪，就如同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远古巨兽一般，誓要将这些烦人的虫子们给一口吞下。
“大家小心，海啸要来了！”死兆星号上，北斗赶紧下达命令。
这样的一幕，同样发生在又甘又刻这对加班双子星所在的海岛之上。
“那是什么……”
“浪……好大的海浪……”
看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不少的千岩军也是有些心生惧意，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也只是个人类而已！
伴随着海浪越卷越大，已经可以用高耸入云来形容了，若说刚才它的攻击覆盖范围就只有海面上的死兆星号和海岛上的地面部队，那么此时的它已经将半空中的群玉阁都是覆盖其中，这是想要一网打尽的节奏啊！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就看见凝光身旁的黄毛小子直接手提无锋剑冲了上去，看那样子，是想直接正面对抗。
看到这一幕的叶无归也是忍不住眼皮子狂跳。
要说这空哥是真能处呢？
好家伙，这有事他是真敢上啊！
不过旋即他就又惋惜的摇了摇头，这顿毒打怕是挨定咯，而且这一次可没有申鹤去给你抱抱了！
唉，可怜的爷呦……
果不其然，事情的发展就如同叶无归所预想的一样，空还没接近跋掣呢，就已经被强大的冲击波震飞出去几百米远，最后嘭的一声撞在了远处的石峰之上。
也如叶无归预料的一样，申鹤对此无动于衷，并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好在最后还是有着地面上的千岩军帮忙，这才不至于让龙的帅脸和地面有了亲密接触。
此时，一直在静静观察着战局的申鹤，恍惚间就又想到了自己的过往，以及自己师父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想帮忙……”申鹤轻轻的拉了拉叶无归的衣角，准确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此，叶无归只是欣慰一笑。
申鹤已经有了为保护别人而使用力量的想法，这是好事，也是她开始融入这个人类社会的预兆，叶无归当然不可能会拒绝。
紧接着，只见申鹤从群玉阁一跃而下，浑身爆发出惊人的寒气。
走在海面上，每踏出一步脚下的海水就会被立刻冰封，一个人迎着那滔天的巨浪慢慢走去，泛着寒光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这一幕，看得人热血沸腾！
此时海浪已经近在咫尺，不少人已经准备要开始逃命。
也是在这个时候，申鹤终于站定。
“喝……啊……”
只见她发动仙术，发尾的神之眼也是响应着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片刻之后，她的手中就幻化出了一张由冰元素凝结而成的符箓。
伴随着一声轻喝，符箓便是脱手而出，片刻之后，符箓爆裂开来，瞬间化作了一股巨大的寒流。
寒流携带着冰封天地之势开始在海面之上席卷开来，所到之处皆是化作坚冰，视觉效果那叫一个震撼人心！
不多时，两股恐怖的力量就在海面上相遇，而后轰然对撞在了一起，漫天的雾气弥漫，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等到白色的雾气散尽。
只见刚才那如同巨峰一般高耸入云的海浪已经在这一刻被完全冰封，看着这直插云霄的雪白冰峰，众人也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至少危机算是解除了！
下一刻，那巨大的冰峰便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轰然倒塌，再次没入海中，被翻涌的海水再次同化。
海面上，申鹤还保持着刚才的印结，只是看她大口喘着粗气的模样，显然刚才的术法也是让她消耗不小！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刻晴，北斗等几位领导者也是快速组织进攻。
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能量箭羽便是再一次将跋掣的那庞大的身躯给覆盖，而且攻势比之前要更加猛烈。
最终，不堪重负的跋掣，也只能选择逃离。
只见她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一个转身就扎进了身后的漩涡之中。
见此情况的申鹤也是再顾不上其他，跟着跳入了漩涡之中。
群玉阁上，叶无归见此情景，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原本他就只是简单的想要表达对申鹤的赞许而已。
只是这细微的动作在凝光的视角之中，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种理解。
帝君这算是……认可我们了么？
看着叶无归那巍然不动的淡然神色，凝光不禁在心底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