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诞生
是夜,有月。
皎白的月光一如既往的照耀着大地,给这墨染的夜色平添了几分银白的圣芒。
月光下,三道身影不约而同的飞掠而出,尽管他们身处不同的方位,但是却不难看出他们所朝向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地方,那就是归离原!
往生堂中,胡桃迷迷糊糊的敲响了钟离的房门,刚才这里闹出了一些动静,她就寻思着来看看自己这个半道捡来的客卿又在整些啥有趣的玩意儿,然而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房间里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情急之下,胡桃也是直接推门而入,可是这偌大的房间中虽是灯火通明,却哪里还有钟离的半分身影?
一般的场景同样还发生在奥藏山以及萍姥姥的住所,找不到自家师父的申鹤与瑶瑶也是一脸茫然。
归离原,曾经繁华的归离集早就已经被完全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所遗留下来的也不过就是眼前这略显苍凉,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而已。
在归离原中心的位置,有着一个集合多重元素力量的神力以及仙力共同组合而成的庞大秘境封印。
钟离是第一个抵达的,就在他静心感受着封印中的变化之际,两道身影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降临在了此地。
“你是何人?”留云借风真君一脸懵逼,这里可是岩王帝君以及璃月众仙心底的痛,也是绝对的禁忌之地,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人能够知道才对,可是眼前这又的确是个活生生的人,这让她如何能够理解?
见到这一幕的阿萍则是在一旁捂嘴偷笑,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她可是清楚得很,帝君陨落这事儿她本来也就是当做一个笑话来看的,眼前这人若是她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帝君无疑,只是留云借风真君这家伙脑袋一直就有些缺根筋,一时半会没能转过弯来罢了!
“也算是半个仙人吧!”就在钟离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阿萍开口缓解了这份尴尬。
神自然是要在仙之上的,但是你说他是仙也并无不可,只不过不同的是你仙人硬要说成神就有些不自量力了,这便是二者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
留云借风真君虽然为人傲娇,与阿萍的关系也看上去不是那么的亲热,但是作为同一个时代过来的人,她们对于彼此都是了解的十分透彻,自然知道阿萍不可能骗她,更不可能害那个人,于是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下去。
再者说,当年的归终在与帝君结盟之前作为尘之魔神的她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有一些旧友也是理所应当,璃月仙人那么多,即便她留云借风真君也不见得能够全部认识。
交谈间,三人已经缓步进入到了秘境之中,看得眼前一幕,谁又能想到平平无奇的封印之下却是别有洞天呢?
众所周知,魔神之所以为魔神就是因为他们那强大到令世人颤栗的恐怖能力,即便是一些没有太强战斗力的魔神在陨落之后所释放的能量也足够对周遭的事物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当初归终陨落之时也还好是帝君以及璃月众仙及时赶到,否则这归离原方圆百里估计到了这会儿也没有办法长出半棵草来。
兴许是因为心中那点执念的原因,当初在处理归终遗体的璃月众人并没有选择正常的镇压封印,让她得以在岁月的流逝中随风散去,而是选择了难度更加巨大的封印之法,让其本源得以一直留存在这世间。
或许就连他们也期盼着有一天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儿能够再度重现在这世间吧?
尽管他们也都很清楚,那是一件并不可能的事情!
相对无言,兜兜转转之后,三人终于是来到了秘境的最深处。
这是一个类似于祭坛的模样,在祭坛最中央的位置,有着一个庞大的法阵正散发着灿金色的光芒。
在这略显昏暗的秘境中,光芒则是要显得格外耀眼,在法阵的正中央,静静地悬浮着一个由光编织而成的巨茧,隔着光幕,隐约还能看得出女孩儿曾经那灵动的身姿。
“好久不见了,归终!”相对于钟离和阿萍的含蓄蕴藉,留云的情感表露显然是要更加的大胆一些,只是这句话之后就再没有声音发出,现场一度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话说你究竟是何人,归终之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你是如何得知?”很会聊天真君显然是不想让现场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于是又把刚刚才掐灭的火苗重新点燃,看那模样,是准备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这一问却是王炸,一时之间就连心思通透的阿萍也不敢再轻易搭话;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虽然脑回路有点那啥,但也绝对不是傻子。
相比较于留云借风真君他们这些一直隐居仙山的仙人,她这位歌尘浪市真君则是要显得接地气很多,常年混迹于市井的她所听到的和看到的自然要比留云借风真君她们要多得多。
对于帝君陨落这样的无稽之谈她阿萍是第一个不信的,而后涤尘铃的事情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几乎是在见到钟离的第一眼,她就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帝君,但考虑到帝君如此作为定然有自己的深意,于是就没有直接说明,只是到了这一刻,她也只能是给身旁的钟离递过去一个我爱莫能助,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选择了沉默。
“留云真君说笑了,怎么说归终大人与帝君结盟之前也算是一方霸主,有一些忠实的追随者似乎也很合理吧,我既然能够知道此处,那必然也是当年此事的见证者之一,你如此没来由的怀疑属实让小仙很是难做啊!”却不曾想,钟离回答起来却依旧是稳如泰山,丝毫不见慌乱。
这一下直接给留云借风真君给整不会了,人家貌似的确没得罪自己,而且自己不认识,貌似还真不代表归终也不认识。
这,可真就有点尴尬了呀……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既然都能同时出现在这里,想必都是感应到了什么,既然目的都是一样的,你管他谁是谁呢?”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一份上了,这个和事佬自然还得是阿萍来当,只是看着留云借风真君那一脸吃瘪的模样,阿萍就忍不住想笑。
放眼整个璃月,能让留云借风真君吃瘪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帝君他老人家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帝君的人类形态还真是不错……
“咳咳……”正在用心观察封印的钟离突然感觉屁股火辣辣的感觉,疑惑转身之际就正好对上了阿萍那不怀好意的火热目光,于是只能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痴女行为。
“既然两位都是为了归终而来,不若我等合力暂时解开这封印,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细致观察半晌之后,钟离也没能看出个什么名堂,于是他决定结合三人之力,直接破开封印,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有预感,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与此同时,天空岛上。
“喏,鱼儿这可不就上钩了么?”空间执政一脸轻笑的看着尘世之境中的一幕,十分自豪的看着生死两位执政。
“啧,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发现啊,曾几何时摩拉克斯这家伙可是让我等都要敬畏三分的存在,竟然也沦落到了这般境地了么?”看着眼前的一幕,死之执政也是不禁感叹出声,不难听出言语间还是有些惋惜。
“先别高兴太早,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此时,沉默良久的生之执政也是忍不住开口,直接给眼前已经近乎眉飞色舞的二人生生泼了一桶冷水。
听到生之执政这话,二人也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们都应该清楚这归终她是女儿身,但是我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这降临者他虽然只是一个精神体,但我却没有办法修改他的性别,这样直接将归终的神性给转移到他的身上,会不会有些奇怪?”生之执政有些尴尬,她主宰这片大陆的创生不假,但是这货他明显不属于这片大陆,能把归终的神性转嫁给他就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她根本就插不上手嘛!
以她这么多年观察尘世间的经验来看,摩拉克斯之所以会对归终产生不一样的情感,这都是建立在归终是女儿身的前提之下,若是这归终突然变成了男子,摩拉克斯是否还能够保持心底那一份特别的情感,这还是个问题?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所担心的问题它并不存在,你应该很清楚魔神的性别他都是可以自由转换的;若是摩拉克斯真的对归终有那份情感,就算这新降临的小子没这转化性别的能力,相信摩拉克斯会自己做出改变的,你闲着没事儿操那份心干嘛呀?”然而面对生之执政的担忧,空间执政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而且……”
“而且什么?”生死两位执政在听了空间执政的分析之后也是觉得貌似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但是空间执政显然话没说完,来了兴趣的两人也是赶紧追问。
“而且你们不觉得,这情要真到深处,性别真的还有难么重要么?这紫色不是更有韵味?”空间执政一脸坏笑,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
“呕……”
“恶心心!”听到这天雷滚滚的话语,生死两位执政简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几千年的共事,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空间执政竟然还有这样bt的一面。
反正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已经是没办法直视眼前这位同事了。
秘境中,解除封印的工作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尽管经历了上千年的岁月洗礼之后,这封印已经松动了很多,但怎么说也是巅峰时期的岩王帝君带着璃月众仙共同设下的,依旧是不容小觑。
随着封印一点点破除,那光茧也是如同被抽丝一样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
许久之后,这样枯燥的时光终于在某一刻达到了临界点,在三人合力坚持不懈的抽丝剥茧下,法阵中心那巨大的光茧已经完全消失,只是那茧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只不过在乳白色的强光覆盖下并没能看清其真面目。
紧接着,伴随着地面上的法阵慢慢开始褪色,那乳白色的光团也是开始慢慢淡化。
只见那乳白色的光芒化作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如同水面上的涟漪一般向着周围缓缓荡漾开来,那光晕之中的存在也是慢慢展现出了他原本的样貌。
这一刻,三人的目光都是不约而同死死的盯着眼前,千百年来那波澜不惊的心海也是随之翻起了狂涛骇浪。
“啊……”
“啊……”
只是下一刻,两道刺耳的尖叫声不约而同的响起,瞬间就打破了这片秘境长久以来的平静。
只见那乳白色的光晕散尽之后,入眼是一个通体白皙,精致绝伦的躯体,只不过比较尴尬的是就看躯体零件而言,这明显是一个男子,这也就怪不得留云借风真君与阿萍两位仙人都能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了。
虽说她们都是仙人不假,但是不论什么身份也依旧是改变不了男女有别的事实,只不过两人蒙在脸上的双手那悄悄打开的指缝,却同时暴露出不少的问题,阿萍要好一些,怎么的也还算镇定;但是留云就高低有些尴尬了,因为从她上嘴唇的那一抹嫣红,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堂堂仙人竟然流鼻血了,这你敢信?
看到此情此景,钟离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取出一件长裳,就将那罪恶的躯体完全给包裹了起来。
“不知二位感受到没有?”待二女回过神来再次与钟离并肩之时,钟离却是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