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实之眼
看着林少杰单手在空中把篮球抓住，不远处发球的助教也有些愣住了。
单手抓球动作看着简单，不懂行的人来一句“不就是伸个手，抓个球而已么，有什么难的。”
这话和那个装逼的篮球之神说的没什么两样。
“上篮？不就是跳起来，然后等对方落地的时候你再把篮球投出去么？多简单的事。”
或者是某个南美踢球的小矮子。
“你说啥？射门？多简单的事了，拿球把球场上的所有人都过了，想怎么射门就怎么射门，多简单的事。”
瞧瞧这话说的，是个人能说得出的么？
一个没有大手掌，指力不足的球员，别说半空中抓球，就是从地上单手把球拿起来都费劲。
手里拿着小纸条的谢政和也愣住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他把手中的纸条抓的更紧，像是怕被人拿走似的。
球员之外，场边一群花枝招展的啦啦队员也在那儿休息着。
此时看着鸦雀无声的球场，不明所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不是一个新人过来测试么？”
“应该挺厉害的，否则不至于这样。”
“快看，开始测试了。”
叽叽喳喳的女生们看向篮球场一侧。
“愣着干什么，往返跑上篮会么？”
闻声的林少杰点了点头，站在底角，等待助教一声令下后，快速的拍着篮球朝着另一个半场跑去。
谢政和搬过一张椅子，邀请林父一起坐下观看，这是往常从未有过的待遇。
“老林，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谢教练好，不介意，不介意！”
能够和主教练套近乎，林父感觉与有荣焉。伸手摸了摸口袋的香烟，想了想又缩了回去。
“老林是江北人对吧？”
“恩，江北东通县。”
“好地方，出人才。”
“过奖了，还是太穷，稍微有点出息的都走了，留不住人。”
“那也是地方好，毕竟出人才抽烟不？”
看着教练递来的“华子，”林父连忙弯曲着身子，伸出双手接过去。
“老烟枪！”
“是是是，孩子他妈管得严，出门在外才能抽几根。”
“闻着味儿可不像是只抽了几根，回去怕是不好交代了。”
“她敢！”
林父死鸭子嘴硬的说道：“只要教练你看中，能让孩子上学，我抽再多他妈都不敢多说一句！”
说完，林父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谢政和“哈哈哈”的笑起来，氛围一片和谐。
偷偷打量这一切的球员还有教练，满脸的疑惑。
谢政和一项冷面示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和一个老农一样的男人这么客气，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球场上的林少杰恍若未觉，死命的跑着。
视线的突然变化，让他的急速奔跑和往常有些不同。
以往快速的奔跑中，注意力几乎集中在眼前的那一块区域。
可是此时在“真实之眼”的加持之下，视角变宽，场边靠近自己两侧的情形都被自己看得清楚，很容易受到干扰。
特别是江南大学篮球啦啦队成员穿着清凉，有几个大咧咧的妹子坐在地上都有些走光，林少杰的余光看的分明。
连安全裤的颜色都瞅的清楚。
那群不安心训练的球员更是时不时的借机扭头偷窥，不甚安分。
“真实之眼”让林少杰感觉有些不适应，就像是一个近视眼突然戴上了眼镜，世界变清晰了，但有些头晕目眩，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先前的单手抓球动作，“真实之眼”更像是给篮球套上了“减速阀，”外加一个“定位器。”
现在的“真实之眼，”仿佛是一个广角镜加上鹰眼系统，总之很神奇，一切有待探索。
除此以外，往返跑动过程中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痒，”就像是许久不曾洗澡，身上充满了泥垢，现在只能依靠跑的更快一些，让肌肤与衣服的摩擦止痒。
诸多的问题让林少杰对这次测试并不满意，干扰因素太多，很难跑尽兴。
好在成绩结束，助教朝谢政和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后者起身看了看数据，然后又坐回到林父身边，脸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面对于林少杰的直线速度以及最后时刻的上篮手感非常满意。
“下一项，定点三分测试。”
两侧的底角，四十五度角还有顶角这几个点测试，往常打篮球也时常玩的一个小项目。
“准备好了么？”
林少杰站在第一个底角点了点头，看着助教手持篮球。
省城大学是一分半的自投自抢测试，到了江南大学这儿，换成了定点投篮，还有助教喂球。
林少杰倒是无所谓，只想着快快结束，好赶回去洗个澡，然后打道回府。
但是心底里那个已经消失的声音，却又给了他无限的希望。
这种矛与盾，走与留的情绪不断的冲击在内心。
站在球场上，看向篮筐。
视线处，那个六米开外的篮筐宽阔如大海，已经有些毛边的篮网挂在上面，在空调微风下，几乎不被察觉的晃动着。
这种不同以往的观测方式，让林少杰有些难受，投篮时也是手与眼产生了不协调。
明明自己看的很清楚，自己也想朝着那儿发力，但总感觉手、脚、眼的配合过差。
曾经柔和的手感就像是在说。
“太清楚了，从未有过的高清，给我点时间，我需要适应。”
所以在第一个零度角的三分投篮，林少杰的成绩并不太理想。
“砰！”
“砰！”
“刷！”
“砰！”
“砰！”
五个球只进了一个，唯一进的那个还是运气球。
距离林少杰不远处的啦啦队员们看着热闹，感觉有些失望，这个想入队的小弟弟有些不行呀！
那群正在做着训练，实则偷偷打量这边的球员们，也是纷纷摇头。
后卫线上的几个人更是放下心来，这个竞争对手有点太水了吧！也就开始的那一下最吓人。
坐在谢政和身旁的林父也是略感尴尬：“这孩子以前投篮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手感有些生疏。”
“没事，看投篮姿势挺标准的，组织后卫得分能力弱一点能理解。”
谢政和的解释让林父颇为放心，来省城这段时间，就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安心的。
若是谢政和能够当场拍板定下来，他敢把林少杰送给他当干儿子，认他做干爹。
为了儿子的前途，豁出去了。
右侧四十五度和顶点投篮，林少杰的成绩也不太理想，十个球总共进了三个球，三成的命中率也不知道在江南大学属于什么水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生疏感弱了一些，手脚与眼的配合默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