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不是死了吗
石兰明明看着男子刚刚还距离她有着一段距离,眨眼间男子就与她面对面了。
他个子很高,视线从上方落下来,石兰突然感到有种让她很想逃离的压迫感。
她感觉自己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桃僖走的时候跟她交待过,别人若是问起她去了哪里,就说她去投奔一个亲戚去了,若再问就说不知道。
所以最近常有人来打听桃僖哪儿去了,石兰都是这么回答的。
“她跟秀兰婶子一起去投奔亲戚了。”
“哪里的亲戚?”男子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这……她没跟我说,我也不清楚。”
“你们又是谁?怎么会在桃姑娘的家里”
石兰只觉得男子的声音又冰冷了一些,还带有几分质疑。
她正要解释,突然一道声音响起,“石兰啊,我家孙子昨晚又吐了,你看看给他抓点儿什么药吃一吃。”
二人回头望去,只见春华抱住她家孙子已经走到院子里来了。
她一抬头,看见男子的脸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着了。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男子冲着她点了点头,春华上前两步正要好好问一问时,王大海背着一袋药草突然走了进来。
一进院子,他也不由自主地朝着男子的脸上望去,看清楚男子的那张脸后,王大海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手指颤抖地指着男子惊恐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男子闻言脸色一变,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目光从王大海的身上移到向了春华。
春华表情一滞,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大海,你误会了,他们只是长得像、长得像而已,不是一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春华解释的时候,声音里明显的有些慌乱,这个人也真是回来得太突然了。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他还会回来,他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既然选择了回来,为何就不能早点儿回来呢,就是早上半个月也行啊,那样桃僖说不定就不会再走了。
真是的,偏等着人家走了他才回来。
“真的?他真的不是桃僖的那个夫君?”王大海看着面前的男子,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大相信。
这个人长得也太像桃姑娘的那个夫君了吧,不,不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是现在手里没有再拄拐杖了而已。
桃姑娘的夫君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为桃僖送药材了,所以他是认得他的。
这个人不光是长得像,就连说话的样子,还有声音都几乎一模一样。
王大海又怕又好奇地不停打量着李修。
“大海啊,嫂子还能骗你不成,你难道还不相信嫂子吗?”
王大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过身冲着石燕喊了一声,两人当面清点了一下药材的数量,然后王大海就走了。
走到大门口,还心有余悸地又回头看了看,然后边摇着头边走远了。
李修盯着王大海远去的背影问道:“他说我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咱们还是去屋里说吧。”春华边说边将怀里的孩子递给石歌,让她先帮着照看一下。
石兰一听他们要去屋里说事,忙将他们往堂屋里迎,谁知那人却朝着那间偏房走了过去。
石兰刚想喊着他,脑子突然又转过来了。
刚才从他们的谈话里,石兰已经猜到这位是谁了。
至于他是如何死了又活过来的,桃僖姐姐没有跟她说过那件事,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看春华姨刚才的反应,这位就是桃僖姐姐的夫君无疑了。
她知道那间房子是桃僖姐姐跟她夫君的婚房,平日里桃僖姐姐是不允许别人进去的,所以她刚才下意识地就想去阻拦。
门是上了锁的,石兰转身就想进屋去帮他取钥匙,却听见啪地一声,她回头看,见门锁已经被打开。
石兰没看到他是怎么打开的,难道他也随身带了把钥匙?
屋内虽然很长时间都没有住人了,但也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桃僖交代过石兰,让她隔上几天就开门通通风,打扫一下,石兰一直都记在心里。
他一眼便看见床上,当年他盖过的被子还在床上铺着,可能是怕落了灰尘的缘故,在上面罩上了一层布。
他走到桌子跟前,找了个凳子做了下来,然后指着另一张凳子让春华坐。
性格一向泼辣的春华,在这位的面前,却总有些拘的慌,这会子又被他给盯着,她的心里慌乱得不行。
那个主意毕竟是她出的,这位若是得知真相后,会不会一脚把她给踹出门外?
虽然心中害怕,春华还是将他是如何“死”的这件事给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说完她偷偷觑了一眼对面的那位,见他脸上还是那副谁也猜不透的表情,即没有愤怒,也看不出有一丝难过,她便小心翼翼地接住问了一句:“其实……这主意是我出的,你会不会生气啊?”
“桃僖去了哪里,你跟她阿娘关系情同姐妹,总应该知道她们的去处吧。”
那人没接春兰的话,反倒问起她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石姑娘,桃僖的亲人是在半夜来的,他们也是连夜走的,大概是太匆忙了吧,连句只言片语也没留下,可能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吧。
不过听石姑娘说,桃僖的亲生父亲以前来过一次了,就是同那位来找桃僖讨要治瘟疫方子的一个姓什么的……大人过来的。”
“顾?”
“对对对。”春华经他这么一提醒,终于记起了那位大人好像就是姓顾。
治疗瘟疫的药方是顾元明从桃僖手上要过去,然后传遍整个大夏国的。
即然顾元明认识,那想找到她人也就不难了。
想到这儿,李修便让春华出去了。
等春化一走,他便将门一关,细细地在屋里打量了起来。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喝水的茶盏,擦脸的毛巾都在原处摆放着,三年了,竟然没有一丝灰尘。
他又翻了翻床头的那个箱笼,他穿过的衣服都还在。
甚至玉贵给他打造的那把奇丑无比的轮椅也在椅角处放着。
所有的一切,看着这满屋子的东西,往事一幕幕打他的眼前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