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城怪事
张伟离开雍和城，继续西行，也不知走了多久，进入了一片戈壁滩。
戈壁滩上没有什么植被，风大，沙土也大。
伴随着风沙，张伟的衣服变得灰暗的同时，张伟的眼睛也变得混浊灰暗起来。
太阳照在戈壁滩上，升温的很快的，张伟久违的感觉到了一股燥热，四周看看，发现前方有一棵树，张伟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一棵枯树，没有一片叶子为张伟遮蔽阳光，带来阴凉。
张伟破口骂着这棵树，发泄着这些日子的憋屈。骂着骂着，就想要动手，把这棵树给推了。
“哎哎哎！小伙子，你要干嘛？”一个老者出现，拦住了张伟。
“这破树，一片叶子都没有，长在这里碍事，不如拔了！”张伟回答道。
老者问道：“那它碍你什么事了吗？”
张伟默然。
“这棵树有些年头了，我年轻的时候，它就在这，那时候还有些叶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树就死了，干在这了。”老者说道。
“既然死了，就该砍了，干杵在这，怪碍眼的。”
“这可不行。”老者摆摆手。
“为什么？”
“看见这棵树，就证明快到家了。”老者说道，看着张伟不明白的样子，继续解释道，“我们这戈壁滩上，没有什么产出，所以人人都往外走，现在有车了，往外走的更多。
戈壁滩太大了，没有多少标识，这个树就是我们这的标识，我们这的人都知道，看见树，就快到家了。”
张伟看看这棵干枯的树，树不高，最多也就三米，也谈不上秀美挺拔，曲里拐弯的干枯树枝，随着风微微晃动，下面的树皮，早就不知道被什么生物给啃了，光秃秃的，细看还有着几个虫蛀的痕迹。
而就是这么一棵树，却是这边城市的标识？
“你是旅行的？还是跑商的？”老者问道，没等张伟回答，他就自己说道，“旅行的吧，我们这里，没什么跑商的必要，来了肯定亏本。”
张伟点点头，“我就是到处看看。”
“到处看看啊，挺好，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到处看看，去了好多地方……”老者示意张伟跟着他，一起去城里，嘴上开始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
张伟一边走一边听，听出来这位老者的级别并不高，所谓的去了好多地方，也都是周边的城市，没有去过更远处。
“……现在老了，就想着回自己老家待着，不想走了。”等到了城门前，老者也说完了自己的经历。
“城里没有旅店，你自己找个背风的地方，或者去吃饭的地凑活一宿吧。”老者并未邀请张伟去他家里，出门在外，有些防备也是正常。
张伟点点头，谢过老者带路，走进了城里。
这座城，是张伟见过的，最小的城，没有之一。
进了城门，一眼就能看见另一边的城墙，城墙也没有其他城市的那种厚重，也许叫它为厚一些的围墙，更确切一些。
没有城卫，也没有城主府，城里多数是老人跟小孩，没几个年轻人。
对了，这城里还有一座神庙，无人照看，已经荒废了。
张伟迈步走进神庙，抬头看看神像，是哈若。
找了张椅子坐下，抬头再看看周围，只有哈若的神像，再无其他的神像。
“哈若，我也是没想到，在这个穷乡僻壤还能看见你的神像，你说，你在这立着，有啥用啊？”
静静的，无人回答。
后悔吗？也许吧。
后悔的自然不是救人，而是离开雍和城。
回去？张伟有想过，但是理智告诉他，何蟹说的是对的，救人一时，不如救人一世。
这点，他的思维比不上何蟹深远，甚至比起白小纯都幼稚不少。
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
张伟扭过头看去，是一个乞丐。
这乞丐看见张伟也愣了一下，毕竟这里平时是没有人的，但也没说什么，自己走到一处角落，点燃了地上的一团篝火，看样子这老乞丐是住在这里的了。
看着张伟往自己这边看，乞丐说道：“你若冷了，就自己过来。”
张伟问道：“你不怕我对你不利？”
乞丐奇怪的看着他，“你还能对我不利？是要抢了我今天讨的饭，还是要抢我这堆火？反正只要你别抢了我这毯子和这身衣服，其他随你。”
“如果我要害你的命呢？”
“也行，不过你要等我吃完这顿饭。”说着话，乞丐从怀中拿出几块发硬的馒头，就着凉水吃了下去。
“行了，你来吧。”乞丐一撑脖子说道。
“算了，我不害了。”张伟说道。
“嘿，你这小子，一会害一会不害的，你知道我这饭要吃多久吗？现在全部吃完了，你让我明天后天怎么办？”乞丐站起身说道，“不行，你要么杀了我，要么你得补偿我。”
说着话，乞丐走上前来，扯住张伟的衣服说道。
“你为什么会想死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张伟没有拦着乞丐，任由他拉着自己。
“你这人好生奇怪，说要杀我的是你，说不杀是你，现在劝我活的还是你，你究竟要干什么？”乞丐说道。
“你才奇怪，看你面相年龄也不是很大，现在抓我的手力量也不小，怎么就做了乞丐？”张伟反问道。
“怎么？你看不起乞丐？”乞丐眼皮一抬说道，“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你有金银千百万，临死双手握空拳，纵有衣服千百件，不能每日天天穿。功名利禄金银财宝，全是假的，只有我每日讨得的那块馒头才是真的。”
“有了金银财宝，可以买的大鱼大肉，这也是假的？”张伟问道。
“真的，也是假的。”乞丐摆摆手，“酸甜苦辣咸，哪个味道能一直在你嘴里？吃到肚子里，饱了才是真的，只能闻个味的，吃不饱的，都是假的。”
张伟琢磨着乞丐的话，觉得对，也觉得不对。
“你这身衣服，我也穿过，别说你这身，比你这身华贵的我也穿过，可又能怎样？天寒了依旧得加，天热了依旧得脱，归根结底，还是一套衣服。嘿，没劲。”说着话，乞丐松开张伟，回到了篝火旁，钻进自己的被褥中。
“你如果还要杀我，就等我睡醒，梦里我不想被打断。”乞丐撂下这么一句，扭过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