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毕竟是小弟
宏明大厦占地面积33万平方米，容纳员工上万人。
大厅一眼望去宽阔无边。
钢琴石色的墙壁上晃动着太阳的余晖，大厅中央放了一件大型石塑雕像，左右两边是陈列的展示柜。
不说别的，单单把展示柜里的物件全部擦一遍，就要大半天。
章池从工具间里提了水桶和拖把。
看着脚下本就洁净明亮的大理石，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
“扫什么扫，地板比小窗家里的床还干净。”
他将双手枕在脑袋后面，一边嘀咕一边找了个角落就地躺下。
看这架势竟是甩手不干了。
舒服地长呼一口气。
章池点亮手机屏幕，设了个闹钟。
“嗯，躺三个小时就回宿舍。”
打定主意的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刚眯眼一小会儿，“叮铃铃”的铃声便骤然响起。
闹钟还没响，刘小窗的哭嚎先一步吓跑了章池的睡意。
“立哥！我爸把我奶奶治病的钱又拿去赌了！”
章池揉了揉眼睛，一边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一边淡淡问道，“是么。”
对于这个结局，他一点都不意外。
并且自己也对刘小窗提醒过了。
事到如今，只能怪刘小窗自己天真。
“哥，我真的没办法了才打你电话的。”
“我爸骗我说以后给照顾奶奶的事就交给他。”
“让我把钱给他，住院费，医药费他自己去跑。”
“我想我上班也忙，就相信了他。”
刘小窗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苦味。
“谁知道，今天刚转账过去，就听说我爸又进了赌场！”
“立哥，我已经在赌场门口了，准备去拉他出来。”
“但我也知道，他赌上了头会红眼，到时候出了事……”
“立哥，到时候出了事，我欠你的十万块你就从保险赔偿金里拿吧！”
听到这里，章池吓得一个激灵。
这人怎么每次都提保险的事，真缺根弦还是假缺根弦啊。
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虽然刘小窗再一次陷入漩涡中心。
但章池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并没有每次都要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心思。
更何况，帮了这次，下次呢，下下次呢？
章池耸了耸肩膀，不顾刘小窗的苦苦哀求。
淡淡道：“我不是什么有钱人，有很多十万块可以挥霍。”
“你自己做的选择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这件事我帮不上什么忙。”
听到章池的话，刘小窗的心就像沉到了海底。
章池是自己唯一的兄弟，也是唯一愿意帮自己的人。
现在他也束手无策，看来路确实已经走到尽头了。
望着眼前挂了黑帘的屋子，他握紧双拳，独自走了进去。
而身处宏明大厦的章池，挂掉电话后便又闭上了双眼，果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就在章池刚梦到在机场和周谷蓝碰面的前一秒。
铃声再一次把他吵醒。
不是闹钟，还是刘小窗的电话。
“喂？”此时的他，略有些恼怒。
“池立吗？”并不是刘小窗的声音。
“嗯。”章池不明所以地应道。
“你朋友刘小窗现在金桥医院，被人打得浑身是血，你过来看看吧。”
“他的手机里只有你的号码。”
章池抽了抽眼角，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赶到金桥医院时，刘小窗还在昏迷中。
他手臂大腿全是划伤的痕迹，显然是和人有过一番争斗。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章池没想到刘小窗的父亲会下这样的狠手。
交完医药费后，他伸了个懒腰，低声念道。
“毕竟是小弟啊。”
说完这句话，他撕下了脸上伪装成池立的面具，换成自己真正的模样。
抬腿向赌场走去。
池立的身份是小保安，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势，当然也没有什么骇人的功夫。
章池的身份就不一定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用顾忌其他人的想法。
说是赌场，其实规模也并不是很大。
还没有进到场内，“大”或是“小”的喊声就开始震荡着耳朵的鼓膜。
掀开帘子，屋内灯火通明。
赌徒们来来往往，有的在看牌，有的在扔骰子，有的在赌轮盘，有的在押大小。
每个人神情不一，赢了的，便握拳欢呼，输了的，便失魂落魄。
赌场，不过是失意人的容纳所。
他们走进来的想法只有一个，“万一呢？”
万一自己赢了呢？
万一自己今天走运了呢？
万一就这样成为有钱人了呢？
除了章池。
章池目光如炬，直直走向左边第三台的骰子盘。
那里，正坐着一个满脸通红兴奋不已的光头男。
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小刀，上面的血迹还没有擦干。
正是捅伤刘小窗的人，刘虎。
确定了目标，章池并没有上前拼打。
他不是来替刘小窗以牙还牙的。
更何况，两人是父子关系，如果真的动了手，谁帮谁还不一定。
章池从兜里拿出一百块换了筹码，坐到了骰子盘旁边的轮盘桌上。
这是小筹码的赌桌，刘虎不参与。
盘面一共36个沟道，每个沟道都编号一个数字，黑红交替，另加两个绿色的沟道标注0和00号。
玩家可以买单一数字或赌桌上的数字组合。
大部分人将筹码压在单号或是双号的桌面台上，来一搏输赢。
也有少数的人将筹码压在号码牌上，这样赢的概率是263％，赔率也会相对变大。
章池手中只有一个筹码。
职业盘手手中赌棍挥下时，他眯着眼睛压在了绿色沟道0号上。
周围人一阵哗然。
压在绿色沟道的赔率是1:35，全场最高。
敢这样做的玩家只有两种，一种是纯新手，完全不懂规则。
另一种则是极富经验的老千，确定自己的出千水平能瞒过赌场的监控和管理员。
盘手不由得多看了章池两眼。
他下注的筹码不过100，面孔也十分陌生。
确定是个新手玩家后，盘手双手使力摇动轮盘。
“嗡嗡”的声音响起，章池打了个哈欠，盘手不禁在心里嗤笑道。
“又来一个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