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孝子
陆远雷走后，章池也准备离开。
辛小春拦住他。
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了几张红色钞票。
犹豫着说，“换双鞋吧，这样会伤到脚的。”
虽然这句话完全出自好心，但章池面对朝自己伸出的玉手，还是选择了摇头。
他懒懒地笑道，“穷鬼当然要有穷鬼的样子了，我只领薪水钱。”
开玩笑，周谷蓝要给他公司他都拒绝了，这几百块又算什么。
说罢，看也不看两人的反应，独自提着自己的保温杯离开。
走出综合场馆，已经临近中午。
章池和刘小窗在解决完自己的午饭后打包了一份营养汤去了医院。
看护病房不算大，只住了三个人。
刘小窗的奶奶已经醒了。
只是各项基础指标还不稳定，仍然需要继续观察。
刘小窗将买的水果摆在床头柜上，扶着老人半坐起身。
他打开包装盒，将碗里的热汤吹凉，再一勺勺喂给老人。
“奶奶，感觉怎么样？”
老人脸色略有苍白，强撑着笑了笑，还没说话，就一阵咳嗽。
刘小窗赶忙放下手里的碗勺，轻拍她的背。
等老人缓和之后，才听她看向章池，慢慢开口道。
“池……池立……”
老人朝章池伸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章池依言上前，被骨瘦嶙峋的手掌紧紧拉住。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命……”
章池挠挠头。
“好孩子，你是好孩子。”
“谢谢你，没有你，我这条老命就算是白搭了。”
“我走了不要紧，只是有些舍不得我家小窗……”
说着说着，老人眼底便泛起泪花。
“是啊奶奶，多亏了立哥，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章池打了个哈哈，“谢什么谢，这钱只是借给你，要尽快还啊！”
“一定的一定的，我直接把工资卡上交给你立哥！”
“去去去，我又不是你老婆！”
几番调侃下来，大家心情都轻松不少。
章池拖了个小椅子坐在病床旁边剥橘子。
刘小窗则负责给老人喂汤。
像极了两兄弟陪在亲人旁边，场面显得十分温情。
正在此时，另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的亲娘啊，你怎么样了？”
昨天将老人推倒在地然后就消失的光头男人，手提水果篮跑了进来。
他面色焦急，看起来十分担心。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的言语和昨天的行为迥然不同，让章池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此时的光头男，对老人嘘寒问暖，又是削苹果又是倒热水。
这样无微不至的服侍宛如一个大孝子。
“爸，你怎么来了？”
刘小窗开口问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要知道，以往奶奶生病的时候，他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难道是良心发现？
“这是什么话，我妈都住院了我能不来吗？！”
光头男佯装生气，转头突然扇了自己几巴掌。
“都是我不好，妈！我这个混账！”
“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该打！该死！”
老人虽然略感诧异，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算是光头男差点害死自己，如今看到他已经悔过自新，心里早就没有了怨恨。
“这是干什么，快，快停下来。”
老人略有些激动地想要去拦住光头男的巴掌，还没伸出手，就一阵咳嗽。
光头男见状，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上前轻拂老人的背脊。
见此情形，刘小窗也有些欣慰。
自己的母亲离开后，亲人就只剩奶奶和父亲，如果父亲能够担负起一个真正男人的责任，原谅他也不是不可以。
突然挤进来的光头男将章池的位置从“家人”的画面里排了出去。
此时一家三口互相原谅抱头痛哭的场景，倒让他有些感到无聊。
章池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出了病房。
开水间在走廊的尽头左拐。
下午人并不是很多，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像他这样的无业游民才会抽在这个时间点来看望病人。
接了杯温水继续泡枸杞。
正要回病房。
却见刚刚还陪在老人身边的光头男捂着手机在不远处悄悄说话。
“哎哎，钱哥，你放心，一定有一定有。”
“这两天我一定给您汇到账上。”
“是是，如果我儿子没钱，肯定交不出这住院费的，这小子连我都骗！”
“好好好，您再宽容两天，我尽快，我尽快。”
光头男唯唯诺诺的样子又和病房的孝子形象大相径庭。
这人学变脸戏法的吗？
章池笑笑摇头，对光头男的态度转变之快感到有些意思。
看来，还是无利不起早啊。
难怪光头男突然对刘小窗和老人这么殷勤，原来是打定主意要坑剩下的住院钱。
回到病房，章池没有将在走廊听到的电话说给刘小窗。
这是他们的家务事。
刘小窗已经是成年人了，有分辨对错的能力，如果自己插一脚，反而有离间他们家人的感觉。
等到光头男走后，章池拍了拍刘小窗的肩膀，隐晦地问。
“奶奶住院还得好一阵吧，钱够吗？”
刘小窗点点头，“放心吧立哥，你给的钱不仅够住院了，后面买药也不愁了。”
章池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温水，眯着眼睛笑道。
“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注意点别又被人骗走啊！”
“哪能呢！神仙来了我也不会交出一毛钱的！”
“况且我爸已经向我们保证过再也不赌了，等他好好上班以后，很快就能还清你的钱了！”
章池表示了解，抬脚出了医院。
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自己也只能做到这分上了。
“我又不是他管家婆。”
章池暗自嘀咕了一句。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
章池从别墅收拾了几套衣服装进背包。
明天就是正式上班的日子了，总是来来回回的跑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