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楼梯上，黄毛往上走，章池向下走，两人在二楼的平台碰上。
见到章池毫发无伤，甚至被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黄毛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啐了一口，“真倒霉，收了个怂包小弟。”
他的面上并无担忧。
在黄毛看来，章池虽然被解开了绳子，但人还在他面前。
对付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小子。
简直是轻而易举。
说罢，就要对章池上手。
他不知道，在章池眼里，黄毛的动作就像被放慢了一千倍。
一举一动都让他看得格外清晰。
没有束缚的章池轻而易举地躲掉了黄毛扑过来的身体。
黄毛摸了摸鼻子。
“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咯咯笑了声，从身后的裤腰带里抽出一柄小刀。
“你自己要找死，就怪不得老哥了。”
黄毛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小刀，朝章池一步步靠近。
章池面色不变。
这样的东西，自己并不陌生。
师父说，对付利器，只有自己先消除胆怯，才能游刃有余。
黄毛狠狠心，拿着小刀朝章池的胸口扎去。
这一次的章池不再只是躲避。
他双腿扎定，手上一推一拿。
轻而易举地将黄毛的小刀反转了方向。
借力使力。
黄毛扎向章池的力气有多大，现在往自己身上捅刀的力气就有多大。
“啊！”
随着一声惨叫，深红色的鲜血浸透了黄毛的上衣。
黄毛瘫倒在平台的角落。
这声惨叫让楼下的人有所察觉。
田永光眉头一皱，正要多吩咐几个人上去看看。
此时，却见章池完好无损地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来。
章池的眼里只有田永光，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田永光并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章池的眼神使他莫名感到有些害怕。
那眼神透露出的信息绝非善意。
田永光狠狠吸了口雪茄，随即将雪茄摁灭在地上。
“上！都给老子上！“
“今天弄死这小子的，老子给十万！”
在金钱的诱惑下，剩下的人各自互相看了一眼。
便蜂拥而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谁也不想这笔巨款落入别人的口袋。
霎时，五六个人将章池团团围住。
“我不想和你们动手。”
章池垂低了眼，说出这句话。
从前在山上时，师父就告诉过他，人命是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
他不明白，难道一条人命，还比不过十万块吗？
章池还不能理解。
在山下的世界，人命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显然，没有人把章池的话放在心上。
此刻呈现在这六个人眼里的也不是章池，而是一叠十分厚的钞票。
毫无预兆的，他们冲了上去。
其中一个人想要去抓章池的手臂。
不等他动手。
章池一个跨步，来到了冲在最前面那人的左边。
他一把抓住那人左手的钢管，一把抓住他另一只手臂。
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
首当其中的这人手臂已经脱臼。
第二声惨叫响起。
见此情形。
后面的人虽有忌惮，却不知谁大喝了一声：“兄弟们，一起上！”
“这可是你们自己不听劝的。”
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章池自顾自地摇头叹息。
说时迟那时快。
还不等有人看清。
章池一个鬼都步便上前擒了其中一人手里的小刀。
小刀在手中一翻。
另一人的手臂便连同袖子在内，被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白肉一翻。
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出。
很快便流到了满是灰尘的地上。
第三声惨叫响起。
章池没有停下脚步。
手上动作更是迅速。
其中一人钢管挥来。
章池腾空一跃，在空中旋身。
接连踢出几个无影腿。
“啪啪啪！”
一毫不差，一分不偏地，落在了那几个小啰啰的脸上。
眨眼间，刚刚还狗仗人势站着的，如今统统在地上左右翻滚，哎呦哎呦地叫着。
章池没有和这些啰啰们过多的废话。
甚至没有再看一眼。
而是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悠闲地朝前面坐在椅子上的田永光走去。
眼看着章池离自己越来越近。
田永光的腿却像灌了铅一样的动弹不得。
他想跑，但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刚才一连串的打斗，毫无疑问，章池碾压式的获胜。
能在田永光身边办事的人，并不是像刘六那样的街头小混混。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案子在身上。
然而，和章池交手，却根本没有他们动手的机会。
田永光不是什么小毛头，自知遇到了大麻烦。
双腿虽然动不了，但嘴还能说话。
“小……小哥……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哈哈……哈哈……”
田永光脸上的肥肉抽动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就说嘛！”
“小兄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和左玲玲还真是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章池一言不发，仍然双手插兜，一步步地靠近。
“兄弟你说一声，想要什么样的……”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删得他晕头转向，剩下的话也被吞回了喉咙。
没等田永光把头转回来。
“啪！啪！啪！”
又是接连好三个耳光。
“这四个巴掌，是刚刚你扇在我脸上的，现在还给你。”
章池笑了笑，轻声说。
田永光心里舒了口气。
只是挨几个巴掌，不算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他立刻把头转过来，哈哈笑道。
“扇得好！扇得……”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章池脸上笑意不断，继续用巴掌打断了田永光嘴里的话语。
“师父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有人让我不舒服，我就要加倍还回去。”
章池一边笑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脸上浮现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神色。
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和田永光第一次见面时的和善表情。
反之，更像是恶魔。
这句话说完，章池搓了搓手掌。
随即，又将巴掌一个接一个地朝田永光脸上扇去。
直到他的脸完全肿的看不见五官。
直到他的嘴里吐出许多血水。
直到他的牙齿被扇掉好几颗。
章池停下了手。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真酸。”
田永光已经听不见章池在说什么了。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脑袋里也嗡嗡作响。
章池揉了揉田永光所剩无几的头发。
“以后不要随便乱摸别人的脑袋。”
说罢，又给了田永光肚子两脚。
“知道了吗？”
田永光没有回答，他听不见。
章池用力扯住他的耳朵，又大声了些。
“我问你知道了吗？”
微弱的声音从田永光耳边传来。
他打了个激灵。
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
疯狂点头。
做到这里，章池笑了笑。
正要离开时，突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一般，走到仍在响动的混凝土机器旁边。
他按下了机器旁边的开关键，响声顿停。
章池满意地将自己手掌上的灰尘拍掉。
一边走时，一边嘀咕。
“不要浪费电啊。”
做完了这一切的章池又回到了宜永街。
时间早已转到了凌晨。
零零散散的夜宵摊在路边支起炉灶。
章池的肚子还在叫。
他皱了皱眉头。
这一通闹下来，自己的晚饭还没解决。
正苦恼时。
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