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泥足深陷
张梦阳住的地方与莫尘他们不一样，虽然相隔不远却是一套独立带院的厢房，送至门外，正房内还掌着灯，想必是玉钏还在等小姐回来，莫尘将张梦阳放下，刚想喊玉钏出来，却见张梦阳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声张。
“别叫她了，我自己可以。”张梦阳轻声说。
“好，你一会儿用温水洗一下，然后擦点药酒，如果没有的话”还没说完，莫尘只觉浑身一颤，一阵香气扑来，张梦阳已经环上他的脖颈，轻轻的将唇贴在了他的嘴上，柔软，香甜。
此时，良辰，美景，伊人，微风带香。
“好了，你快回去吧。”张梦阳放开发愣的莫尘，脸颊微红。
“是小姐吗？”屋内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
“是我。”张梦阳回头应了一声，又转过身轻声催促，“快走。”
莫尘愣愣的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窗户纸一旦捅破，顾虑便随之消逝。往后的日子，除去下雨，莫尘与张梦阳都会在竹林僻静处相会，直到夜深才回。时间一久，学院内不免起了些流言蜚语。
这日晌午过后，大家用过饭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老二，你跟我过来。”胖子拍拍莫尘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莫尘不明就里，只得起身跟上，楚言也跟在身后。
胖子来到正殿后面西侧的一处凉亭里坐下，这个时辰大家都休息去了，外面人很少。
“我问你，你怎么回事啊？”胖子还没等莫尘坐下，便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啊？拉着个脸，谁惹你了？”莫尘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有些发慌。
“你少装蒜，你以为我俩不知道啊？”胖子皱了皱眉，“你这些天，每晚天没黑透就跑出去，亥时才回来，半夜里还翻来覆去的不睡觉，怎么？炼炁还能练的你心烦气躁啊？”
“你俩这么严肃干嘛，我真的是炼炁去了，只是往奇经上行炁，确实还没进展”
“还不承认，还认不认我们这兄弟了？”胖子见莫尘还不肯坦白，有些生气了。
“二哥，他们私底下已经传开了，说不止一次看见你和张梦阳半夜里从竹林里出来，还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其实我和大哥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段时间你太反常了，一开始我们也以为你是因为提升慢心里着急，可后来发现你的心思根本不在炼炁上”楚言心思细腻，早就发现莫尘开始变得心事重重的，话也比平时少了。
胖子往周围看了看，没什么人靠近，继续道：“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吗？勤武堂里这么多人，对张梦阳上心的可不止你一个，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玉钏！老二，听大哥一句，咱跟那女的不合适，你可别再陷进去了！好好炼炁，自己涨了本事，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二哥，你以前说什么我都赞同，但是你跟她在一起，我不赞同。”楚言在旁劝说。
“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不瞒你们了，我跟梦阳是真心的，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大差距，但是我可以加倍努力，去弥补我们之间的不合适，而且，我们已经私定了终身，我不可能放弃她，希望你们能理解。”莫尘决意不再隐瞒，将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私定终生？”听到莫尘的话，胖子吓了一跳，“你们已经那个了？”
“没有，没有，大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莫尘看胖子明显是误会了。
“老二，你给我坦白交代，你们到哪一步了！”胖子质问道。
“除了还没其他都做过了。”谈到这里，莫尘觉得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真是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张梦阳可是张家大小姐，那张重德知道了能放过你？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胖子急得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莫尘低着头，“我是真心对梦阳的，我只想跟她在一起，其他我都不管！”
“你这家伙，真是鬼迷心窍。”胖子气的伸手要打莫尘，可终究没舍得下手，转而一脚踢在亭子里的圆桌上，将桌腿直接踢折了。
“二哥，你有心，她有意吗？”楚言轻叹一声，他能知道，莫尘性格大变都是因为动了真情。他的提问莫尘没有回答，因为就连莫尘自己也不能确定，所以他没法回答，这就是他整夜辗转难眠的症结。“我说了你别怪我，我虽然小，但是我并不糊涂，我承认张小姐长得确实让人心动，身上有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魅力，但是我不认为她是一个值得你付出真心的人，她也不是一个会为了你放弃一切的人，她平时虽然会跟我们处在一起，但是许多细节我能感觉的出，她骨子里是看不起我们的，二哥，难道你没感觉吗？”
是啊，他当然有感觉，可是每次这种感觉都被相见的喜悦冲散了，以至于越来越愿意主观的相信，并且相信着张梦阳对他说的一字一句，他对她的海誓山盟是真的，所以她对他的信誓旦旦也是真的。
“你们别说了！我有自己的主意。”说罢，莫尘转身离开了亭子，任凭胖子在后面大声叫他也不回头。莫尘不愿意再听下去，他们说的他都知道，可是他不想去想，因为他想不到答案，他只想让事情按照他希望的发展下去就好。
“大哥，怎么办？”楚言看了眼怒不可遏的胖子。
“真是鬼迷心窍！你说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以前的灵光都去哪了？”胖子看着远去的莫尘，摇头叹气。
这天夜里，张梦阳依偎在莫尘肩膀上，小鸟依人般乖巧。说着城中近日的新鲜事，讲着她以后想要的生活。当然，是莫尘现在无法企及的生活。良久，莫尘都不曾言语，他有心事，胖子和楚言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扎的他生疼。
“你怎么回事！”张梦阳突然坐直身子，脸色一变，“我惹你了吗？你这么对我？从刚才我就看你心情不好，特意讲好听的给你听，你爱搭不理的给谁看呢？”
莫尘看不小心惹到了张梦阳，赶紧解释，他是知道的，张梦阳好的时候千娇百媚，脾气上来，真的是蛮不讲理，根本不管什么原因对错，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要哄多久。
一连又过了数天，胖子和楚言跟莫尘又谈过两次，只是每次都不欢而散，气的胖子也不再管他，这件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炼炁方面，楚言已经步入了中阶最后一关带脉的修炼，等带脉打通，即可晋升炼炁期高阶。胖子的修炼已经打通了奇经中的任脉，正在试图打通督脉，任脉在前督脉在后，灵炁运转，即达周天。目前其他人与胖子炼炁进度相差不大。只有莫尘还停滞不前，而玉钏早已放弃了修炼，只是仍然陪着她家小姐前后服侍。令人意外的是，玉钏对于莫尘和她家小姐的事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但她却并未从中作梗，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一个丫鬟，哪里敢越界去管教主子呢？
“老二！你又要出去？”胖子叫住正要出门的莫尘。
“嗯。你就别管我了。我有数。”
“你以为老子稀罕管你？老三，你告诉他！”胖子怒气冲冲道。
楚言拦住莫尘，推着他坐下，“二哥，今天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关于张梦阳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