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楚言被抓
回到破庙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只是楚言还没有回来,二人等了片刻,决定去镇上找他。
牧野镇并不大,地处偏隅,全镇也就一千多户人家,大路一直通到镇里,左右两侧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方,这里隔两天就有集市,供山里和镇上的人往来交易,沿街还有酒楼、粮店、茶楼、药铺等,虽然物品并不十分齐全,但是满足生活所需还是不成问题。
从破庙的位置沿官道往西南走七八里路房舍逐渐变多,再往里就是镇子比较集中的地方,他们行乞一般只在镇的最南面,这边有几家零散的店铺,相对其他地方更好乞讨,倒不是他们懒不想往里去,主要是因为镇上有一帮地痞流氓横行,不允许他们进镇,之前就因为这事儿三人没少挨打,所以就算他们在镇南附近讨饭,也得小心翼翼。
来到镇上胖子二人先绕着平时常去的几个地方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老三,早上出门的时候胖子还一再嘱咐他不要自己往里去,这时找不到人,二人便有些急了。胖子一连问了几个店的老板,都说没见到老三,后来经过一个打扫街道的老汉身边时,这老人低声把他俩叫住,他们在这个镇上呆了几年,互相也都熟识。
老头简短的一番话让原本就有些着急的二人变得焦躁不安了,原来楚言来镇上行乞,起初一切顺利,镇上的人也知道他家的变故,有些好心的便舍给他一些糙米菜叶,本来得到了这些就可以回去,可他却自己偷偷跑回老家的宅子外看了半晌,返回的时候被镇上的地痞头头赵增等人遇上,赵增外号叫赵黑子,是镇上富商李东亭的狗腿子,楚言的父母就是因为在生意上意外开罪了李东亭,才被他恶意下了套,惹了牢狱之灾。而这赵黑子就是主要的幕后黑手。
楚言当时虽然年幼,但也认得这个恶棍,镇上人叫他黑子,其实是因为他跟恶狗很像,在主人面前服服帖帖,在穷人面前就面目狰狞,像极了那富人家仗势欺人的恶狗。
本来被赵黑子遇上,挨一顿打已是难免,只是这次赵黑子见他只有一个人还敢跑到镇上来,便有些恼了,叫手下不必客气,往死里打一顿。
楚言外表瘦弱,心里却有骨子劲儿,被打也不求饶,挨了几下扛不住了,便一边护住头一边大声叫骂。乞丐别的不会,骂人的时候可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最终把赵黑子的全家都问候遍了,这下子赵黑子哪里肯饶他,使出灵炁一脚踢在楚言头上,楚言当场便被打的昏死过去,赵黑子又上前补了两脚,见人围的多了,便叫手下把他拖到粮库里去了。
粮库是镇里集粮的地方,每年征收的粮食都会定期从各镇调集到县里,再由县里上缴到县属府库。这时候的集权结构是由最小的乡里构成,然后是镇,再到县,县上是郡,比郡再大就是王权。由于牧野镇地处偏远,县城银库紧缺,并未在镇上明确差役,只有调了几个管事来负责记账造册,并委任李东亭做牧野镇的镇主,而李东亭自身也有相当实力,炼炁期已至高阶并自练家兵,掌管牧野镇的大小事务。而对他言听计从的赵黑子,自然也捞了不少好处,不光掌控着粮库,还垄断了牧野镇所有的脚力活儿,任何的货物装卸、担粮运米都得找他的人,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胖子长得壮,起初还想加入他的脚夫队混口饭,可却因为没有门路被赶了出来,后来他们兄弟三人搭伙儿后,晚上偷偷给米店老板卸了一车米,被赵黑子手下知道了,险些打断他们的腿。米店老板不忍心,折了一车米才换下他们三个,这也是他们三个大好年纪却要乞讨为生的主要原因,此时从老汉口中得知了老三的下落,更是印证了之前的担心。
“这群王八蛋,活儿不让我们干,饭不让我们讨,现在又把老三抓走了,都是些坏到骨子里的东西!”谢过老头后,二人匆忙往粮库方向去,胖子此时已经怒火中烧,边走边骂。
“狗日的,老三要是有什么事儿,咱就跟他们拼了!”莫尘心里又惊又怕,那个赵黑子仗势欺人,从来就不把他们当人看,楚言落他们手里,吉凶难测。
“一会儿到了先看看情况,他们好像都会用炁,万一真动起手来,你带着老三先走,我挡住那群混蛋。”胖子气愤难平,但是他心里明白,虽说是冲着拼命去的,但是他们连炁感都没领悟的水平,又能跟那群恶棍拼什么?白糟一顿打而已,最重要的是,纠缠越久危险越大。
“不行!要走一起走,不能把你再折上!”莫尘开口回绝,他听镇上的人闲谈,那个赵黑子因为吃了什么灵药,现在灵炁都快突破到炼炁中阶了,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胖子就算再怎么强壮,也不可能挡得住接近中阶实力的赵增。
据他们所知,在这片灵土上,炼炁分为很多层次,得到炁感只是第一步,只有顺利聚炁后才能进入修炼,也就是炼炁期初阶,这时不光可以感知灵炁的存在,还可以初步运用,让灵炁通行于身体经络中,待熟练吸纳灵炁后,可得益寿延年,身轻体健之功效,随着炼炁的深入,慢慢进入中阶,而后是高阶,高阶的武人,完全可以开石断刃,而更高一层,是真人境,真人境也分初中高三阶,而要修炼到那一层,就要看每个人的天赋了,如果不得法,也可能会把命搭上。因此即便是管理牧野镇在内八个镇的落水县城主袁战,也不过是达到了真人境初阶水平。当然,他们作为乞丐,这些东西也都是听过路借宿的武人们说的。
粮库和校场的位置在牧野镇东北角,是赵增势力较集中的地方,因是粮仓重地,平时这里很少有人经过。胖子三人平时虽然很少深入到镇里,但是在一次次拳打脚踢中他们早已对镇子的各个角落熟悉清楚。
“一会儿我先进去,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你在外面看情况行动。”悄悄摸到粮库外面,经过简短的商量,决定留个心眼儿。
“行,你当心点。”莫尘轻声嘱咐,这会儿已经是傍晚,天色稍微有些变暗。
莫尘靠在院墙外面,看胖子快步迈了进去,虽说他们是分开行动,但再怎么算他们也只有区区两人,想要从赵增手中抢人,力敌肯定不行,还得想点智取的办法。
粮库的院子非常大,也很空旷,地面用夯土压实,北侧是三间粮仓,门上已经挂了锁,干活儿的伙计们已经回去了。此时只剩赵增和他的几个手下在院子中间摆了桌子喝酒。
“狗花子,你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再叫声爷爷,我今天就饶了你。”赵增一只腿搭在长凳上,手扶着膝,端起酒碗灌了一大口。
楚言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被胡乱捆在一把椅子上,他的头被打破了,血迹还没干,前额的头发紧紧黏在脸上,虽然绳子捆的并不很结实,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挣脱了。
“呸!做你的梦!有本事就杀了我!”楚言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事物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模糊。
“还敢嘴硬?你他妈是活腻了,给我打!”赵增将碗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摞,朝站在一旁伺候的喽啰使了个眼色,喽啰会意,抄起棍子便向楚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