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年
自那天以后，叶子殇再也没提过他们。
就好像那天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一样。
“过年的时候你有什么安排吗？”叶子殇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到时候开始准备了。
叶子殇只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他一般都很开心，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都会在家里陪着他。
尽管家里只有三个人也很冷清，但是他真的很开心。
在精神病院待的那几年里，过年的时候跟平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反正都挺冷清的。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今年他终于可以在外面过年了，他觉得还是要小小庆祝一下的。
“前几年都是我一个人过年，没什么好安排的，偶尔会去战友家拜访。”
大过年的，君沐离也不好意思去人家家里打扰，也只有过了初一会找个不打扰的时间去拜访一下。
今年看起来会有很多安排了。
叶子殇像绝大多数的小孩子那样对春节有一种莫名的热情。
“不行，你已经买了好几袋奶糖了。”君沐离制住叶子殇去拿什锦糖袋的手。
“可是我三哥喜欢这个。”叶子殇据理力争。
“你是想再长一颗蛀牙吗？”君沐离之前翻叶子殇的档案的时候看到过，他小时候还在换牙的时候长过蛀牙。
“可是……”
见叶子殇还想说些什么，君沐离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你之前拿的奶糖跟这个只能留一个。”
“我就留一袋奶糖。”叶子殇试图讨价还价。
君沐离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行吧。”
叶子殇对着之前写的购物清单，“还有对联和门神。”
“等会儿去那边儿买，这里只有那边有卖的。”君沐离知道附近有条小巷子，那里一到过年就开始有各种各样的摊贩。
而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城管也不会怎么管他们。
左右也没影响交通，而且就在人家家门口，只要人家自己没意见就行。
不过一般也没多少人专门去那儿买，大多都是一些孩子去那儿买年粽或者糖环的。
而且到了现在大多数年轻人都已经住在了小区里，也没多少人会贴对联了。
君沐离说的是那里的一位老先生，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写些对联出来。
那位老先生的字非常的好。
“我可以自己写一幅吗？”叶子殇对老先生收藏的各式各样的毛笔很感兴趣。
“可以，之前写过毛笔字儿吗？”老先生年纪大了，对孩子非常的宽容。
“没有。”叶子殇如实回答——之前他上的兴趣班都是英语，钢琴，奥数之类的。
“那就用这支笔吧，初学者用这个比较方便。”
老先生拿了一支类似于水彩笔的毛笔——这种不用沾墨，比较好控制。
叶子殇的字还是很好看的，就是他拿毛笔写字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用硬笔的方式。
“小伙子写的不错。”
老先生夸了一句。
“谢谢——我们要那幅。”叶子殇把自己写的收起来，然后挑了一幅他最喜欢的对联。
君沐离在一旁的摊子上挑了幅门神。
“东西都买齐了，回去吧——看看你手都凉成什么样儿了。”君沐离有些后悔没把那副手套带上。
“我这是体质原因，天生就这样。”
按照叶子殇对君沐离的了解，不解释一下的话，下次出来他就一定要把那副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儿童手套带着了。
太幼稚了，他可不想戴。
君沐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们北方过年的时候从除夕开始就一直吃饺子？”叶子殇忘了从哪里听说的。
“也不是，就是饺子会吃的多一点，也不是一直吃。”君沐离试图打破叶子殇对北方的刻板印象。
“我记得我们这儿一般是吃年糕的。”叶子殇回忆着自己小时候的春节。
他清楚的记得只有那个时候妈妈才会专门请假陪他一天。
“刚刚在超市我没看到有卖年糕的，要回去再找找吗？”君沐离不怎么喜欢糯叽叽的糕点——太粘牙太甜了——所以刚刚也没怎么注意。
“不了，我记得附近有家专门卖年糕的店的——我小时候吃的就是那家。”叶子殇说，“……如果那里还开着的话。”
好在他们的运气不错，君沐离成功的在导航上发现了那家店。
只是路况不太好，不过他们还是刚刚好的买下了最后一份年糕。
“是这家吗？”君沐离问。
“是。”叶子殇尝过了，确实是他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明天我们可以早点过来多买一点。”
他们还有点东西没有买呢，明天还得再出来一趟。
等叶子殇指挥着君沐离贴好对联，他们迎来了自孤身一人以来第一个不孤独的春节。
“我买了葡萄酒，可以让我尝尝吗？”叶子殇早就到了能喝酒的年龄了。
君沐离检查了一下——度数不高，“可以，但是只能喝一点。”
“好！”
“我错了，我不该喝酒的。”
叶子殇是真的没想到，他的母亲是酒精免疫体质，可他却对酒精过敏——而且不是一般的严重。
得亏他没喝多少，度数也不高，不然还真不一定能不能救回来了。
“……知道错了就好。”君沐离也没想到，发现叶子殇脸上开始起红疹了，马上就叫了救护车。
好在他们家外面一直有人守着，送的比较及时。
“现在叶子殇先生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随时可以出院。”
在医院过了除夕夜后，君沐离和叶子殇回到家里处理他们的年夜饭。
昨天晚上君沐离走的太急，桌子上的东西被碰下来不少，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
“可惜了，准备了好久的。”
叶子殇坐在沙发上，君沐离不让他碰那些碎瓷片，自己拿了胶带裹了几层扔进垃圾箱。
“不用可惜，你想吃我今天再做。”
君沐离熬了些甜汤，让叶子殇喝完就回房间再睡一觉。
在医院属实是睡不好。
不过还好，尽管除夕夜出了点岔子，但是初一下午他们还是按照计划一起包了饺子。
这一年也算是有了个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