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完了完了,这时间不能错啊。
彩旗飘飘,锣鼓齐鸣,男女老少也穿着节日的盛装,这种场景就像是在赶庙会一样,摩肩接踵,就快挪不动步。
前面靠近溪水边的空地上,也摆好了大舞台,上面搭建着支架,各种红布编制了带有图腾的背景画面,正前方是三面牛皮大鼓,外加一张天圆地方的桌子,用来盛放祭品。
“吉时已到,桃溪村祈鱼节现在开始喽!”
一个老头一声高昂的呐喊,随即周边便敲锣打鼓,一些精壮的青年大摇大摆的走上了舞台,开始卖力有节奏的捶打起牛皮鼓来。
“真是热闹啊!还准备什么菜啊,先看会吧。”
宋念雪激动的都快跳起来,拿出手机就咔咔咔的拍照。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土人情,不得不说,桃溪村在传统节日这方面举办的还是挺隆重的。
整个端午祈鱼节的仪式其实很简单,等大鼓敲完之后,便是上祭品,而且听说之后会在溪水上组织祈鱼舞,这也是重要的节目之一。
不远处的人群中,姚朕也在忙。
他头戴红布,身穿华服,今天的盛会他是主事,得安排各个部分的人手不出差错。
“老张头准备好了,马上就到上祭品了。”
“好了好了,在催了。”一个青年立马说道,小跑着去找人。
江寒站在人群中看着舞台上的桌子,他也不知道老张头会做出什么祭品。
但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的糟老头,火急火燎的走了上去,向着下方一招手,便看见七八个青年,端着盘子纷纷排队走了上来。
任何地方的祭拜公的仪式,一般都相当隆重,用长板凳或矮凳先置金纸再迭高八仙桌为顶桌,桌前并系上吉祥图案的桌围,后面另设下桌。
顶桌供奉用彩色纸制成的神座,前面中央为香炉,炉前有扎红纸面线三束及清茶三杯,炉旁为烛台。
其后排列五果(柑、橘、苹果、香蕉、甘蔗等水果)、六斋(金针、木耳、香菇、菜心、菀豆、绿豆等)祭祀上神。
下桌供奉五牲(鸡、鸭、鱼、卵、猪肉或猪肚、猪肝)、甜料(生仁、米枣、糕仔等)、红龟粿等祭祀下神。
老张头上的是标准的上下桌祭品,其中有烤乳猪、全鸡、全鸭、还有一些干果。
五畜都是现做的,江寒看了一眼,也知道昨天老张头应该下了不少的功夫。
说起来别看这些祭品简单,实则做起来,也是相当的费事。
就拿烤乳猪来讲,五香精盐涂猪腔腌一小时,豆酱、腐乳、麻酱、汾酒、蒜泥、白糖拌匀涂猪腔一小时。
再用烧叉从臂部插入至腮部,上叉后将猪头向上斜放,清水冲洗油污后沸水淋遍猪皮,涂糖醋。
这个过程几乎不能离开人,否则酱料受到重力影响,全部流到了下面。
最后,将木炭放入烤炉点燃,乳猪上炉用小火烤半个钟,至猪皮呈大红时离火。
上菜时,根据需要,可以将烤好的乳猪皮去片,放在盘中,把猪皮放在猪身上,涮上熟花生油,千层饼、酸甜菜、葱球、甜面酱和白糖。
如果完整的烤乳猪,则需要当天小心的现场切开。
鼓声落毕,全场也安静了下来,该讲话的领导讲完话,所有人便把目光转移向了老张头。
往年的流水席都是老张头操勺,谁知道今年换做他做祭品。
不过这种真功夫,还是得到了村里不少德高望重老人的追捧。
“这次的祭品上档次啊,河神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老张头的手艺精湛,风采不减当年!”
“不过就是岁月不饶人啊,今年整整八十了。”
就连旁边的丁老三都碰了碰江寒,有些意外的说道:“是个老手艺人了,现在的年轻人哪能耐得下性子做这个。”
可不是,几道硬菜都得熬夜做成,就算江寒上也吃力。
况且一听老张头都八十了,的确到了退休的年纪。
在这样操劳,不见得是个好事情。
得到了称赞的老张头,在舞台上也是谦虚的拱了拱手,不过他的目光可一直看着江寒。
就是这个小辈,这次抢了他的饭碗。
但是,话说回来,一代更比一代强,自己都老了,还挣个什么劲呢,不过江寒的手艺如何,老张头还是不确定的,要是做的差劲,他非得在流水席上痛骂姚家人。
很快,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祭祀的环节也结束了。
接下来就到了祈鱼仪式。
听姚朕昨晚说,这次的祈鱼手正是老张头的孙子,他需要一个人撑着半米多宽的竹筏,来到桃溪正中央,那里浮动着十来个油纸做的莲花灯。
等到了位置,祈鱼手需要用竹筏上的火把点燃莲花灯,取出火芯燃烧后剩下的桃核,然后收集起来,在竹筏上面做完祈鱼仪式后,最后安然无恙的返回即可。
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个过程不仅考验体力,也考验反应能力,因为水流是在动的,需要精准的判别流向,然后准确无误的落在莲花圈内,然后稳住身形点燃他们。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要捡起火焰燃烧后的信物,且不能掉落下去。
这样的重担,当然落在了桃溪村年轻一辈的手里。
但也不是每一个桃溪村的青年都有这样的殊荣。
祈鱼手是有传承的,就跟阴阳先生一样,家族式一代传一代,老张头从祖上开始,就做菜加祈鱼全给包了。
难怪他的脾气大,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他儿子年轻时腿脚受了伤,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到了他孙子这一代,年轻人就更喜欢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了,老传统几乎没学到什么。
做菜不太行,也就祈鱼还算可以。
这次孙子上场祈鱼,也不算丢了自己的老脸。
“张宝宝哪去了,怎么还没见人,不是你刚去他家里喊去了吗?”
姚朕正指挥着流程,却发现祈鱼手张宝宝不在。
“我也不知道啊,老张头又没和他孙子一起住,去他家里人也不在。”
一个青年哭丧着脸向着姚朕喊道。
“完了完了,这时间不能错啊。”姚朕焦急万分。
正在这时,远处人群一个女人喊道:“不行啊大管家,宝宝他昨晚出去喝酒了,我刚从路边的草丛里把他给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