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囹圄
——分土于火，萃精于糙，谨慎行之。
陆承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腥味，像是血腥味，又像某种化学物质。
“咳咳咳”陆承虚弱地咳嗽着，声音空灵回响，他缓缓睁眼，凭借微弱的荧光，陆承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黑暗的洞穴中，他没有贸然起身，甚至除了睁眼再没有做其他多余动作。
“醒了就别装了。”是绿发老者的声音，随着他声音响起，周围的荧光骤然亮起，陆承定睛看去，竟是挂在洞穴墙壁上的火源，像是火把却发出惨绿色的光芒。
“你是谁，究竟想怎么样？”陆承问，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很难从这名封号斗罗手上逃跑了，最好的情况是对方不想杀他，只是借自己“一用”，最坏的情况
“小子，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面见封号斗罗应该如何称呼么？”绿发老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饶有兴致地用那双碧绿的蛇瞳看着他。
“”
“倒是个倔种，”绿发老者也不生气，“原本不想伤你们，只要你们乖乖离开蛇窟就好，谁知你小子着实胆大，而且还胆敢冲撞我。”
“实力不济，任凭处置。”陆承不愿再听废话，头一歪，眼一闭，只是紧抿的双唇诉说着一丝不甘。
“这可是你说的。”绿发老者冷笑一声，手里出现一柄匕首，一刀割开了陆承的手腕，“还想着你这小子莫不是有什么蛇王血脉，刚好，本座现场检验一番。”
绿发老者拿出一个玻璃瓶，接了半瓶鲜血，又看了一眼陆承手腕处已经止血，有愈合趋势的伤口，笑了一声：“倒是省了我一番力气。”
绿发老者小心翼翼将陆承的鲜血倒出一滴，随后将自己的手指割开，同样是挤出一滴鲜血，滴入陆承的那滴鲜血之中，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承看到绿发老者的血液中有一丝紫黑和青绿色。
“嘭！！”剧烈的爆炸发生的猝不及防，绿发老者离得最近，根本躲避不及，只来得及用魂力护体，直接被炸了个灰头土脸，发型呈爆炸状竖起。
“小子你耍诈？”爆炸头绿发老者掐住陆承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恶声道，只不过他的样子并不显得恐怖，反而有几分喜感。
“全程都是你在操作，跟我有什么关系？”陆承艰难开口。
“嘭！”爆炸头绿发老者将陆承狠狠摔在地上，陆承眼睛一翻，差点又昏迷过去。
“怎么回事？反应怎会如此强烈？”爆炸头绿发老者表情变幻，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喂，小子，再问你一遍，你的武魂是什么？还有你的身世，统统交代清楚！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不要试图隐瞒！”
“我不相信你。”陆承揉了揉喉咙，涩声道，语气中既不愤恨也不卑微，只是平静。
越到生死关头，他越是冷静，他明白，这封号斗罗之所以还没杀死他，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那么这个价值就是他要寻找的一线生机，他要知道这绿发老者的需求是什么，而自己又能给他带来什么，这一点至关重要。
既不能把筹码攥得太紧，这样会激怒对方，又不能一下送出去，那自己对他就再无价值，成为一只随手可捏死的蝼蚁。
所以，试探。
试探出他的底线，试探出自己可以得寸进尺的地步，试探出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筹码。
“哦？你以为你还有谈判的余地？”绿发老者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出手，陆承忽然平地飞起，再一次砸在地上。
“噗！咳咳”陆承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但这口淤血吐出后反而胸口舒服了一些。
“嘭！嘭！嘭！”陆承不断被抬起摔下，但他始终一声不吭，绿发老者砸了几下后也不再动手，陆承毫无反抗的样子让他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失手把人杀了。
“小子，你到底想怎样？”绿发老者问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也不是非要为难你。”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我告诉你我的。”陆承艰难撑起身体，盘膝靠坐在墙壁边上，“等价交换。”
“就这么简单？你犟了半天就为了这个？不怕我杀了你？”这下轮到绿发老者惊讶了，陆承的反应与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其他人落到他的手里要么是怨恨他，要么是恐惧他，宁死不屈者有，哀嚎求饶者更多，但没有一个人想陆承一样，在生死面前如此冷静、豁达，某种意义上，他很有原则。
“我叫独孤博，我是毒斗罗。”最终，独孤博开口，不知是被陆承打动还是别的原因，他最后也没有再对陆承出手。
“我叫陆承。”陆承道，“接下来你想问什么？”
“你的武魂。”
“那你得先说你的武魂。”陆承道。
“碧鳞蛇皇。”
“黄金瞳。”
“慢着，你的武魂是本体武魂？”独孤博问道，“那为何对我的武魂有影响？”
“回答这个问题需要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陆承淡淡道。
“这里是落日森林的一处洞窟。”独孤博急不可耐道，“该你了！”
“我的武魂不是本体武魂，而是龙之瞳，真龙之瞳。”陆承道，“至于为何能够影响到你，或许是我的武魂原型血脉太强，所以无视了你我的实力差距。”
“原来如此，倒是说得通。”独孤博思索了一会，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身世。”
“这个问题需要你告诉我，你抓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陆承深吸一口气，博弈终于来到最后时刻，这个问题既有可能是他的一线生机，也有可能是熄灭希望的最后一抹黑暗。
“哦？这倒有意思，还以为你会想知道我的身世。”独孤博笑了，随即语气冷了下来，“想知道我的目的，并从中找到一线生机？不得不说，你的心思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沉，有时候，我还真以为坐在对面的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而是几十岁的老东西。”
“很可惜，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而你，虽然能够活下去，但在你告诉我真相之前，我不会放你走。”独孤博冷笑道，“祈祷吧，祈祷在我对你失去耐心之前能够找到活下去的办法吧。”
“吃下去。”独孤博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别逼我动粗，下巴脱臼的样子可不好看。”
陆承接过药丸，想也不想就一口吃了下去，必然是毒药，根本无需怀疑，也不用耍什么小聪明，在这位封号斗罗面前，一切把戏都是徒劳，虽然吃下毒药性命就掌握在别人手中，但起码当下没有性命之虞。
“这是慢性毒药，一周服一次解药即可。”独孤博也目露欣赏之色，陆承如此果断就将毒药吞下在他眼里无疑是一种很有魄力的行为，他过往的仇家面对这种境地不是磕头求饶就是破口大骂，没有一个能做到明知是毒药还面不改色吃下，单是这股气魄就勇气可嘉。
“这毒药是我特制，不是我夸口，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解。”独孤博又补充一句，想从陆承脸上看到任何后悔或害怕的表情。
“知道了。”陆承点点头，脸上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有趣，看着也不傻，怎的如此简单直接？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放任你毒发身亡？”独孤博哈哈大笑，陆承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聪明、冷静、理智，偏偏很轴，认准的事情死也不放，一般聪明的人都是惜命的，在生死危机时刻别说尊严，连亲人、爱人都会出卖，只为求得生路，陆承却是非常矛盾，聪明、也怕死，但就是不服输，哪怕你打得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还会强撑着坐起来，要跟你平等对话，让他低一丝头也不肯，倔强的像一头犀牛。
“老毒蛇，我感觉有点难受。”陆承脸上涌上一丝紫气，“好像你的慢性毒药劲有点大啊。”
“嗯？怎么回事？”独孤博上前查看，随后翻出药丸，“糟了，用错药了！”
接下来的事情，陆承就完全没记忆了，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独孤博将他拎起，飞速跃出洞穴，最后是冰冷的夜风，视线堕入一片黑暗。
耳边隐约响起了一个老人，一字一句教他识字的声音。
“陆~承~再说一遍，陆~承~”
“陆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