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熟
篮球开打以后尹竹她们也不聚在一起聊天了，全都跑过去看他们打篮球。
篮球场上人很多，高二和高三的都有，他们看起来都还挺熟悉的，关系不错的样子。
因为也不是正规打比赛，看球的人也没有坐在远处的座位上看，而是冒着被球砸中的风险精准地站在篮球场地的标线漆附近，将整个场地团团围住。
这就导致“运动员”们的动作十分克制，投篮投得鬼鬼祟祟，生怕一不小心砸到人。
尹竹借着喧闹拥挤的人群，仔细看了看蒋羿，场上奔跑的蒋羿仿佛有感应一样，忽然转头精准地看向了尹竹，他似乎愣了一下，而后匆匆收回目光。
陆璇拉着尹竹的胳膊，激动地说，“我是不是眼花了，刚刚好像看见蒋羿看我们这边了，你很有希望啊姐妹。”
尹竹很无奈，“脑补是病，我只是单纯欣赏帅哥。”
陆璇也不争辩，“行吧，那咱好歹也给咱班的门面一点儿面子，也欣赏欣赏孩子吧。”
尹竹点头，立即表演欲十分高涨地跟着鼎沸的人声喊了一句：“啊啊啊啊衍哥好帅啊。”
知道语音机器人怎么讲话吗？
站在尹竹周围的人都被这句“饱含感情”的话语给惊着了，全部转头看她。因为还有许多外班的同学，陆璇和林萌觉得丢人极了，赶忙捂住尹机器人的嘴将她拖出了人群。
三人见体育老师都聚在一起闲聊，谁也没有注意这边，便大着胆子跑去超市买零食。
一溜进超市，陆璇直奔薯片，尹竹挑了几个果冻，林萌因脸上的婴儿肥而苦恼，什么都没有买。
陆璇她们之前和打篮球的男生约定过，每次体育课如果去超市的话，就给他们带瓶水。
天气有点冷，陆璇在买水和不买水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买吧。
打完球都热，凉不凉水的就算她不买，几个男生也会自己过来买，反正是不会讲究的想要上去教室喝口热水。
她们班一共五个人打球，所以就买了五瓶运动饮料，尹竹自己看了半天又多买了一瓶。
陆璇当即就用一种“我看透你了”的眼神看着尹竹，她“啧”了一声，开口打击：“蒋羿这人吧看着随和但其实还挺傲的，或许大概可能不一定会接……”
尹竹一边付钱一边随口“嗯”了一声，转头见陆璇还在看她，只好非常无奈地解释，“新口味，我就是自己想喝了……”说着就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真的。”
陆璇：……
三人每人偷偷揣着两瓶水回去，发现她们班已经有好几个人对篮球失去兴趣，围坐在仰卧起坐垫子上看速记知识手册。
尹竹她们还买了很多棒棒糖，过去一人给了一个。陆璇不属于抱佛脚选手，她一边给糖一边道：“求各位大佬下周手下留情。”
各位大佬收了糖，当即表示会尽力干掉衍哥拿下第一，绝对不会和陆璇争第二。
成绩基本稳定在年级前五且多次考了第二的陆璇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心塞地拉着尹竹和林萌离开这群虚伪的女人。
体育课很快就结束了，几个班都陆陆续续开始拿着体育器材撤了，场上极其不正规的篮球赛事也说停就停。
秦昭衍和任期许这种属于比较讲究的，下场后拿到自己校服掏纸巾擦汗，也有不讲究的，比如高怀宇，他是直接用校服擦，擦完之后把校服搭在了肩上，用手拨了拨自己的寸头，自觉帅得不行。
陆璇和林萌觉得十分辣眼睛，齐齐移开了目光。
夏冲接过林萌递的水，猛男wink：“萌萌你们真的是仙女下凡……上去转你微信！”
林萌其实有点内向，话并不多，闻言笑了一下，指指陆璇，“璇子付的。”然后把剩下那瓶递给了走过来的廖知一。
陆璇递了一瓶给身边的高怀宇，然后又冲着旁边还在精致擦汗的秦昭衍和任期许晃了晃手里剩下的那瓶。
任期许眼睛一亮就冲过来，拿过去拧开灌了一口之后开始夸人，就很尬很天花乱坠的那种。
陆璇不是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被任期许夸了，但还是被尬得头皮发麻，冲上去就想用水瓶把这张瞎叭叭的嘴堵住。
任期许可太懂了，一看对方这个表情，转身立即就跑。
一群人就一边看他俩闹一边笑。
秦昭衍终于整理好自己年级大佬的沉重包袱，走过来从尹竹怀里抽走一瓶水，拧开就仰头喝了一大口。
尹竹刚刚在看任期许和陆璇的追逐战，一时阻止不及，表情十分凌乱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剩下的那瓶，又看看秦昭衍手里那瓶。
秦昭衍被她看懵了，“……不……不是给我的吗？”
尹竹一言难尽地晃晃手里另一瓶，“确实是给你的，但是你抽走的那瓶我喝过了……”
“……”
“那什么，你拧的时候就没感觉吗？”
秦昭衍刚刚打完篮球，头发还有点湿，耳朵红红的，只见他抬起手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一口，“上去吧。”
尹竹完全被他的操作惊呆了，她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秦昭衍拧紧瓶盖，弯腰抱起篮球拿在手上转，无奈地说：“不然呢？我现在去卫生间催吐？你尴不尴尬？”
尹竹脑补了一下，觉得挺辣脑子的， “尴尬……”
秦昭衍短促地笑了一声，伸出手按在尹竹的头顶，强行给她转身，“走了。”
尹竹嫌他手刚刚打完篮球太脏，连忙拍开，两人并肩往回走，尹竹又忍不住问：“那这瓶怎么办？”
“你喝呗。”
“可是听说仙人掌口味似乎很一般。”
“你都知道不好喝你还打算给我喝？”
“……就随便拿的，我以为璇姐会把她那瓶给你。”
秦昭衍没再说话，曲起手指在尹竹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尹竹看着秦昭衍的脏手，终于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秦昭衍反而像是很愉悦似的，弯着唇无声地笑了。
第八节课惯例是自习，尹竹从桌兜里掏出了一套试卷，拿了一个草稿本压在上面开始做。
秦昭衍是天赋型选手，考前也没什么特别的复习计划，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无意间侧头，就被尹竹试卷的卷头给吸引了——2025学年斯里奥斯兰顿国际学校高三第一学期期中理综试题。
于是秦昭衍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尹竹的胳膊，明知故问：“你在做什么？”
尹竹没抬头，一边做题一边给求知欲旺盛的学霸解释，“之前学校的期中卷子，他们考试早，现在做做全当复习了。”
秦昭衍又伸出手指点点尹竹的胳膊。尹竹等了半天没听见人出声儿，疑惑地转头看他。
只见秦昭衍正凑在自己胳膊旁边，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尹竹被可爱到了，觉得对方这个样子好像富翁，她可能飘了，甚至想伸手拍拍学霸金贵的脑袋，“你也想做吗？”
秦昭衍飞快点头。
尹竹把试卷挪到两人中间，又坐得离秦昭衍近了一点，才继续低头做题。
秦昭衍如愿以偿，立即从桌兜取出一个草稿本，也稍微坐近了一点。
尹竹先开始做的试卷，所以比秦昭衍稍微快一点，做完了前两面便停下笔等秦昭衍做完了再翻面。
她随意检查了一下做完的题，就听见身后一阵声响，一转过头猛地看见一排整齐的脑袋，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还是秦昭衍在旁边给拉住了。
高怀宇、任期许、廖知一、潘安安四个人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你们在做什么？”
尹竹囧囧的：“做题。”
四人眼含期待，看着尹竹。
……好嘛，大家都很会卖萌。
“你们可以先做做数学和外语？”尹竹从桌兜取出一套题递给他们，“不过数学卷里面有几道填空题应该超纲了。”
任期许点头：“没关系，我们就爱做不会做的题！”
……大可不必！
周五是没有晚自习的，住校生基本都是周五下午回家，一下课就哗啦啦走了一大片。
秦昭衍正做的上头，尹竹也不打扰他，和陆璇、林萌一起去学校门口买了两杯奶茶，同两人分别后又独自回来。
教室里只剩稀稀落落几个人，有些是周末也不回家的住校生，还有几个是想要多学习一会儿并不着急离开的走读生。
高怀宇是住校生，等着周五回家，一下课就走了，任期许和潘安安廖知一他们几个不知道去哪里了，试卷和练习本还放在桌子上。
尹竹回到座位，发现秦昭衍已经在写最后一道大题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她将奶茶放在旁边，刚想凑过去看看，而秦昭衍又刚好做完扭头准备和尹竹讲话。
两人完美错过。
秦昭衍的鼻尖轻轻地擦过了尹竹的脸颊。
两人都愣住了，最后还是尹竹抬手摸了一下刚刚被秦昭衍轻轻擦过的地方，真诚发问：“这都一天了，你是干皮还是油皮，出油吗？”
秦昭衍：……
您可真是个调节气氛的鬼才。
他一声不吭地把试卷移到尹竹那边。
尹竹一声不吭地把奶茶移到秦昭衍那边。
秦昭衍默默地插上吸管喝了两口，才道：“打完篮球我顺便洗脸了。”
“哦。”
“但你一天没洗。”
“哦……”
“我比较吃亏。”
“哦！”
秦昭衍哼笑一声，背靠着墙，懒洋洋地喝奶茶不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