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别骗我就好
江慕远下意识想安慰了一下情绪有些失落的妹妹，连忙将话题岔开，聊起了别的东西。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无论这个妹妹是因为有些小腹黑，还是出于某些不说不清的原因，对方似乎有些事情瞒着自己。
之前赶路的时候，他就询问过有关以前的事情。
结果江凝烟表示自己的记忆也丢失了很多，仅仅是比江慕远好一些。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以前学过什么，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谁。除此之外有关家人和朋友的信息基本都是一堆碎片。
不过至少江凝烟确信，他们两个以前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记不清细节，但仅仅只是努力回想，就能感到一阵温暖。
对此江慕远有些羡慕，虽然在自己的梦境里，确实是存在过母亲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但是他却没有江凝烟所说的温暖感。因为他完全回想不起一丁点关于以前的记忆，他的前半段人生就像是被截断了一般的突兀。
至于其他，江凝烟表示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以意识的形态进入了江慕远的脑袋里。
关于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她又是如何知道那些关于特殊能力的信息。这一点，江凝烟结结巴巴的说了好半天，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她也不清楚。
那些关于特殊能力的信息就好像是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一样，而她就是那台电脑，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查看、翻找这些资料。
“哈哈，老哥你说，要是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有这个能力就好了。脑袋里就像装了一台电脑，不用每次考试前都苦哈哈的背那一堆专业书了”
江慕远没有理会妹妹的打岔，他在心底里其实还是有些莫名的难过。两个人在陌生的世界相依为命，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亲近感做不得假，但是其中一方看起来有所隐瞒，就像是在两人间主动竖起了一堵墙。
“以后总会知道的吧”江慕远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江凝烟不说，他也没办法撬开对方的嘴。
至于怀疑江凝烟会对自己图谋不轨这一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江慕远也已经想通了，或者说有些自暴自弃。
“凝烟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江慕远抬头看向满是破败的高楼大厦，倒塌一地的碎块和钢筋纠缠在一起，像是死亡前经历过剧烈挣扎的生命。
江凝烟虽然被自己的哥哥横插一嘴，却很自然的接上了对方的话题。
“嗯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吧，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又不是我能选择的。无论哪里都好，只要哥哥你还在就行。”
江慕远心里一暖，眼底的阴霾一扫而光。
要是这个妹妹哪一天真的对自己露出獠牙，也许自己也没有多余的留念了
潜意识里，他以前仿佛经历过漫长的孤独。
他不想再体会那种孤身一人的感觉
微弱的亮光重新照在江慕远的脸上，他将飘散的思绪收回，走出了昏暗的楼道。
迅羽翠翎鹰的尸体就躺在两栋居民楼之间的小径中央，地面早已被杂草顶跨，重新变为了泥土。也幸亏是泥地，不然从高空掉下来，尸体肯定摔得到处都是。
江慕远走到迅羽翠翎鹰的面前扫了一眼，眉头顿时紧皱在一起。
此时距离迅羽翠翎鹰死去最多十个小时，但是对方的尸体却已经显得有些干瘪，像是风干的腊肉一样。
肌肉和皮肤的收缩导致漆黑的羽毛掉了一地，连那始终靓丽的三根翠羽都显得有些暗淡。
“什么鬼？”
仔细打量起缩水一大圈的迅羽翠翎鹰，江慕远的视线最终锁定了插在其背后的白骨长剑。
他一脚踩在尸体的身上，然后将长剑拔出，横在自己的面前。
剑的整体重量又重了不少，剑脊上的红色纹路更加鲜活，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江慕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一会才闪过了某种猜测。
“这把剑不会是活的吧”
“少年啊~你是如何定义‘活着’这种属性的呢？”
江凝烟有些严肃的说道，故作老气横秋，着实有些可爱。
“如果像是我这种，只剩下意识的存在都能算是活的，那你也可以认为这把剑是活的。”
江慕远深吸一口气，将这把数次并肩作战的伙伴丢在一旁，眼睛里满是决绝。
把江凝烟留在身边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这来自于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而他绝对不可能再带上别的，来路不明又拥有意识的东西。
“老哥你干嘛？”江凝烟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把武器既然是活的，那带在身边就是个隐患，毕竟它来历不明。”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来历不明的存在，你是不是有一天也要丢下我？”江凝烟有些抬杠的下意识出声打断道，不过说出这句话以后，她就开始后悔了。
其实这些天她也在思考怎么和自己的哥哥相处，任谁突然在脑子里多出一个意识都会有所怀疑，反而是江慕远的反应让她心里很没底。
越是平淡，江凝烟的心里就越害怕。但是很多东西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慕远诉说，毕竟她自己的记忆很凌乱。
就像是一道数学大题，其中有大量的步骤被擦除了，解题过程她看不懂，直接说答案又显得很突兀。
“你不一样。”
江慕远被这句话呛到了，脸色有些难看。好一会才咬着牙，紧紧攥着拳头，憋出这几个字。
江凝烟算是把这个问题彻底摆在了台面上，他的心里有些烦躁，说不出来的烦躁。
“怎么不一样了”
江凝烟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哥哥心情很不好，下意识的有些退缩，但有些事情现在不说，以后说不定会变成难以拔除的隔阂。
“呼~凝烟你听着，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认你这个妹妹。兄妹之间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我也不问你，你只需要记住，不要骗我就行了。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江慕远像是将心里的阴霾呼出，一时间竟然轻松了不少。
“我我没有骗你，我怎么怎么会骗你呢”
少女的语气显得有些慌乱，江慕远从身后满是灰尘和血迹的背包里掏出一把略带锈迹的弯刀，开始尝试肢解迅羽翠翎鹰的尸体。
“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吃饭要紧。”
不知道是不是被白骨剑吸收了生命力的缘故，迅羽翠翎鹰的肌肉变得轻易就能切开。里面也没有什么血液，肉质失去了水分，显得干巴巴的。
“哥。”
好一会，江凝烟才弱弱的开口。
“如果你是怕那把剑拥有意识，可能隐藏着危险的话，大可不必担心。”
江慕远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的将切出来的肉块装进了一旁的背包。
“我用精神力探查过，这把剑虽然拥有活性，但是并没有意识存在。”
讲到这里，江凝烟停顿了片刻，而后像是鼓起勇气一般说道：
“这种拥有活性的武器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