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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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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中深处,月隐星疏。

    慕招招一路狂奔,连摔了好几跤,每摔一跤都会立马爬起来,不敢做任何停留。

    前路杂草丛生,树藤缠绕,拦住了去路,她没有半点犹豫,双手护住头部,横冲直撞。

    手背,被尖锐的树枝划破一道又一道伤口。

    慕招招顾不上疼痛,拼命往前跑,伸手使劲拨开挡路的树枝。

    她以为,这样疯狂不要命的跑法,会逃过这一劫。

    不料,那两个大汉常来这片深林打猎,极为熟悉地形,一个在后面追她,一个绕其他小道前去堵她。

    跑到一处空地,她刚想停下喘口气,就见其中一人出现在前方。

    那人看清她的相貌后,脸色异常兴奋,犹如捕获到珍贵的猎物,舔着嘴唇朝她走来。

    慕招招往后退,向四周快速瞟了一眼,周围全是树木,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当做武器。

    “这小娘们还挺能跑啊!”

    后方,另一个大汉追了上来。

    腹背受敌,慕招招停在中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两个大汉,一个搓着手,一个舔着唇,一脸猥琐的同步朝慕招招靠近。

    慕招招身体发冷,双手止不住颤抖,她从未遇见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四周寂静再无旁人,就算她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可她眼中却很坚决,她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绝不可以被这两个人毁了清白,哪怕一头撞死,哪怕同归于尽。

    他们往前一步,她便退后一步,直到后背撞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才停下来。

    “别过来!”她开口大喊,伸手朝后,大致测量,信心满满,“本姑娘力能扛鼎,你们若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大汉,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

    其中一个说:“小美人,扛什么鼎啊,哥哥把你扛回家,和哥哥睡觉好不啊?”

    另一个附和:“小妹妹,和咱哥俩睡觉,可比扛鼎有意思多了。”

    他们肆无忌惮走上前。

    慕招招恶心透了。

    在他们离她只有两步之距时,她一个转身,躲到树后,双手捧着树干,闭上了眼,紧急默念:“力大无穷。”

    两个大汉还以为她此举,是在摆弄姿势等他们。

    此女,妙啊。

    他们眯笑着眼,欲伸手碰她时……

    脚下突感震动,仅是顷刻之间,他们就亲眼目睹,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竟连根拔起一颗参天大树。

    “给我死!”慕招招睁开眼,眼眸发狠,横转树木,往前一推,向前一冲,将那一脸震惊的两个大汉推得连连后退。

    五秒一到,慕招招松手,两个大汉被参天大树重重压在底下,正压住他们的重点部位。

    二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郊外。

    慕招招用完技能,浑身虚脱无力,筋疲力尽轻拍手上的灰。

    她还是控制了几分力道,留他们一条性命,但见他们叫得那么惨,估计命根子彻底废了。

    单脚踩上树干,她朝他们冷声道:“本姑娘力能扛鼎,现在信了?”

    地上面色痛苦的两人,此刻看着慕招招的眼神,犹如看到了怪物。

    远处,忽有风吹草动。

    慕招招担心附近有这两人的同伙,决定跑为上策。

    ·

    平坦大路上,慕招招杵着一根长木棍,步态蹒跚走在路中央。

    她需要有东西支撑着慢慢走,今天的运动量负荷严重,她累死了。

    【宿主,你受苦了。】

    一直忍住没有出声的系统,在感应到慕招招心里难受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出声安慰了她。

    “白天落水,晚上遇险,还添了这么多的伤口,我怎么这么命苦。”慕招招哽咽出声。

    说完,她就看向手背上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道,还冒着血丝的小伤口。

    锁骨处,被匕首划破的皮肤,刺痛感也一直没有消失。

    可她看不见,一低头就会扯动皮肤,疼得更加厉害。

    她也不敢摸,手上有灰,害怕感染。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慕招招终是没憋住,一滴如珍珠般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

    这滴泪水,刺激到手背上的伤口,伤口更加刺痛了几分。

    慕招招绷不住了,丢掉木棍,蹲下身,将头迈进膝盖,低声呜咽起来。

    景宣从远处走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早时,奔跑街头,笑容恣意,红衣明媚的慕招招,此时,蹲在路边,抱头呜咽,弱小无助。

    慕招招哭着哭着,突然听见踩着石砾的脚步声越发靠近。

    她甚至不敢抬头,保持原样继续蹲着,无论来的是谁,都随他吧,她真的没力气反抗了。

    “慕姑娘,你还好吗?”

    亦如昨日初见,景宣温和动听的声音,如清泉一般滴落在慕招招心底,使她无比心安。

    她缓缓抬头,看见景宣就站在她的面前。

    他背对月光,披星戴月,似是踏月而来,令她看晃了眼。

    同一天,慕招招在景宣面前哭了两次。

    只不过,白天的她,是放声大哭,现在的她,是小声呜咽。

    一张精致的脸庞,布满了泪水,使本就白皙通透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

    慕招招白嫩的手背上,无数道小血痕太过醒目,景宣一眼就注意到了。

    不过,在看到慕招招颈处的刀伤时,他平静的眼底,涌出一丝波动。

    那一刀,不深,却很长。

    景宣的出现,慕招招没有大哭。

    她一直抬着头,静静地注视着他,任眼泪不停涌出。

    景宣蹲下身,柔声开口:“很疼?”

    见景宣蹲下身离自己很近,慕招招用衣袖抹干眼泪,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疼。”

    说完,她不可控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景宣,会不会留疤啊?呜呜呜,我不要留疤。”

    慕招招最伤心的点在于,担心伤口会留疤,那样会很丑。

    景宣没有回答慕招招,而是转身背对她。

    一个动作,慕招招竟然懂他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地,攀附在景宣背上。

    清辉月下,景宣背着慕招招,二人一路无话。

    慕招招将双手自然垂放在景宣身前,景宣低眸看了一眼她布满血痕的手背,眼眸深沉。

    在景宣宽阔舒适的背上,慕招招险先睡着。

    直到景宣停在一个木屋前,她才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轻声问道:“景宣,这是哪呀?”

    木屋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周围种满花草,好看到让慕招招立刻精神焕发。

    “是我平常上山采药,用于歇脚的一个地方。”景宣亦轻声回她。

    走进木屋,景宣动作轻柔放下慕招招,让她坐着等他一会儿。

    待景宣走了,慕招招细致观察了屋里一番。

    装设干净简约,一个正厅,一个卧房,还有几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奇珍异草。

    想起景宣就是用这些奇珍异草救下温寻的性命,慕招招便感慨像景宣这样的奇男子,怎么在原书里像极了路人甲呢?

    篇幅不多,仅有的几章篇幅,大半都在描述他的容貌和气质多么令人可望不可即。

    至于他会什么,不会什么,一概不提。

    很快,景宣就端着一盆清水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盒药膏。

    他将清水和药膏置于藤桌,坐在慕招招身旁,然后拧干湿帕,一举一动慢条斯理。

    令慕招招感觉自己在看一幅优美的画,画中的人,活了。

    “先清理你颈上的伤口。”景宣将干净的湿帕递给慕招招,因男女授受不亲,他背了慕招招两次,已是有所逾矩,她脖颈处接近锁骨的伤口,有一半被衣服盖住,他不便为她擦拭。

    闻言,慕招招愣愣地接过湿帕。

    凭着痛感,她轻微扯开衣领,在伤口处轻轻擦拭。

    景宣在她接过湿帕的那一刻,就已经主动避开目光,没有看她。

    擦拭好颈处的伤口,慕招招看向自己的脏脏手,索性咬着牙,直接将手放进盆里搓洗,疼得她龇牙咧嘴。

    手可比颈处脏多了,碰了那么多灰,她不这么清理,会不干净的。

    她的举动,让景宣略感意外。

    他本想,等她自己擦拭好颈处的伤口,他再亲自给她一点点擦干净她的手。

    洗完手,慕招招看见,景宣打开了药膏盒子。

    “景宣,这个药膏是不是擦了就不会留疤呀?”她好奇问他。

    “嗯,不会留疤。”景宣肯定回应,想让她放心。

    慕招招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纠结片刻,在景宣将要把沾满药膏的棉球递给她时,她一脸可怜兮兮乞求:“景宣,你可以帮我擦吗?我看不见,若是没擦全,那剩下的地方肯定会留疤的。”

    慕招招非常担心留疤,要是以后有机会回到现代,就不能穿露肩装了啊。

    正因为她还没穿露肩装出过门,所以更不能留疤。

    越想越有道理,话一出口,还不等景宣回应,慕招招便一把扯开衣领。

    一激动,扯得有些大了,整个光滑的肩膀都露了出来。

    但她已经闭上眼,等待景宣帮她上药。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过去……

    直到第四秒,慕招招才感觉到景宣终于给她擦药了。

    他的动作很轻柔,药膏敷上去冰冰凉凉的,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悄悄睁开一只眼,慕招招看见景宣始终是那副平静温和的模样。

    她能从他的眼中,隐约看到自己香肩半露的样子。

    这才发现,她把衣领扯得太低了。

    景宣越是心无旁骛,无波无澜。

    慕招招就越有罪恶感。

    莫名感觉,自己像是亵渎了神明。

    “手。”

    景宣的一声轻喊,让慕招招回过神来。

    她连忙伸出双手,放在景宣面前。

    “把衣服拉上。”景宣又是一声轻喊。

    “哦。”慕招招完全没意识到,经景宣提醒,连忙拉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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