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是一个反复横跳的人
这是一个异能和科技共存的时代, 太宰从来都知道这点。
羊驼看起来像是可动玩偶，归根结底，也是一个摄像机。
太宰原本还秉承着不破坏尽量研究的心态彻底转变, 他动手能力很强, 回到家当天就将驼摄影机拆了。
然后, 少年被里面精湛细微的结构震惊到了。
在这种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驼摄影机依旧没有报废，它发出一声“弗诶~”的叫声, 等太宰无意识松开手以后, 像有意识一样，立刻逃离似的飞出去。
“这种精密结构, 居然没有放在一个没什么用处的摄影机, ”太宰没有阻拦，抬头看着驼摄影机歪歪斜斜地飞走了, 目标应该是楼上入出晓的办公室, “不应该啊。”
除非, 制造这种摄影机的家伙, 有着超出世界平均值的高科技水平, 才能支撑他这样肆无忌惮的浪费。
太宰第一时间想到曾调查资料上的某个人。
齐木空助。
他在调查齐木楠雄时, 无意中发现的超能力者的哥哥，经常被报纸称颂为本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
但前几年世界大战时, 齐木空助却被所有国家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太宰推测，可能是齐木楠雄做的手脚，除了他这种能够免疫异能的人, 大部分人都是忽略齐木空助的发明在战争上的作用。
少年开始联系英国的异能特务机关，钟塔侍从。
港口黑手党在国外的力量还是太弱小，只能寻找当地机构帮忙, 太宰在拨号缓慢呆板的声音中，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比如他要尽早帮森先生把港口mafia发展起来，争取超过异能特务科。
但仔细想了想，森先生那种喜欢最优解和稳妥的大人，肯定更喜欢稳扎稳打，还不如他自己篡位去发展港口mafia呢。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通话接通了。
“……”
钟塔侍从的内部当然有联系电话，但这种号码被加密处理过，只有特殊的存在才能联系得上，比如异能特务科。
但这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这个号码代表的是谁。
世界上罕见稀奇
的异能者，都会被国家情报机关秘密收集起来，所以，侍从骑士长阿加莎·克里斯蒂才会阻止手下想要追查的动作，想要看看这个小家伙会说什么。
“钟塔侍从的各位，”太宰不会将自己真正需要暴露出来，他语出惊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合作，我想篡位。”
心里默默对森鸥外说句对不起，太宰就将他抛在脑后，反正自己又没有真的篡位心思，他打算等下继续联系异能特务科，让这两个国家组织互相敌对，他在浑水摸鱼得到好处后成功脱身。
至于被森鸥外知道后会忌惮……
算了，到时候再说，反正他加入港口mafia就是为了入出晓。
阿加莎表情在凝重了几秒钟后笑得妩媚，她不相信太宰，但又有着无法拒绝的理由，“你想利用我们夺权？日本这个国家的黑手党还真是有趣，那我问你，你能够付出什么？”
太宰不怕钟塔侍从不同意。
兰堂曾经评价过，他的人间失格是欧洲也不存在的究极反异能存在，没有任何一个心存顾忌保护国家的组织会拒绝。
“港口黑手党会成为一个超过特务科的异能组织。”
刚满十六岁的黑发鸢眼少年淡淡说道，隐藏目的，隐藏代价，虚伪和谎言已经刻在他的每一次呼吸中。
楼上的办公室。
入出晓放下帮太宰写任务报告的笔，伸出手抱住看起来委委屈屈的驼摄影机。
“毛都被拔掉了。”暖棕发色的实况主举起曾经最喜欢抱的羊驼，纠结着评价了句：“好丑哦。”
入出晓所生活的世界，和平而安定，表面看起来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实际上，他之前被带到做实况游戏的那座小岛上，存在着许多外人无法得知的高科技产品。
负责随时记录实况主情况的驼摄影机就是其中之一。
他手臂内侧的纳米芯片也是。
只不过，这个高科技芯片，似乎在穿越世界时遇到了一点小毛病，除了入出晓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包括超能力者齐木楠雄。
少年不说，这个世界上没人能知道。
“……播放
量彻底停止了。”入出晓叹口气。
穿越而来的实况主其实很少去看手臂上的播放量，因为数字涨幅很慢，每次都在两三百万的边缘徘徊挣扎。
就连龙头抗战那样的情况下，也只是堪堪暴涨到五百万。
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入出晓乐观地去想，大概是自己原本世界的信号太差了吧，亦或者是不太喜欢这种暴力阴暗的场景。
他能隐隐感觉到，自己回家的方法就在播放量身上，因为来时所带的东西全都和实况有关——摄像机和纳米芯片。
而且，刚到那座小岛上，负责人驼老师就说过，只有达到一亿播放量才能放他们离开。
“不过没关系，就算回不去也没关系。”
他放下陪伴自己很久的驼摄影机。
就如同很久以前，森鸥外所评价的那样，入出晓很少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事情。
少年的眉眼不自觉露出一个温暖笑容，自言自语：“送给太宰的话，他应该会开心很久吧。”
……
“太宰治，”阿加莎也被少年的口出狂言所震惊，但她很快恢复平静，“你就不怕我把这段通话告诉给森鸥外。”
“你们当然不会，无论怎样想，自己扶持的首领肯定比和森先生合作来得更划算。”
至少更容易控制。
阿加莎只是这么模糊回答：“森鸥外是个合格的首领。”
太宰不会被威胁吓到，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鬼，港口mafia近几年的利益有一大半都是他带来的，履历清单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他的确很合格，否则你们早就派间谍过来横滨了，更何况，我有那个自信，几年内就将港口mafia发展起来。”
“这是未来的事情。”阿加莎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摸索着瓷器的轮廓，她知道太宰很敏锐，必须要克制自己动心的意念，带笑的声音满不在意，“而你现在在空手套白狼。”
太宰撇了撇嘴。
这个世界上什么合作不算空手套白狼，已经约定好的事情，都能反水来波黑吃黑呢，倒是跟个傻子一样，明明在黑手党都混到干部的位置了，还非
要遵守约定的家伙，他这么多年只碰到入出晓一个。
“那你们也不亏。”
合作没办法一蹴而就，两个并不信任的对方互相试探了几分钟。
太宰听到了外面廊道的脚步声，他用滴水不漏的话术尽快却不突兀地结束了话题，然后放下手机，平静说道：“过段时间我会再打给你。”
挂断——
入出晓刚好敲门进来。
两边的人，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晓，”太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盛着盈盈笑意，缠着绷带的纤细手指撑起下颚，语气一如既往，“你说，我找个科学家帮你研究下怎么才能不过敏，怎么样？”
“好啊。”饱受花粉过敏症摧残的患者欣然点头。
又快到新一年的春季了，每当这时候，就是入出晓受难的时间，他连大门都不想出，因为铺天盖地全都是过敏原。
太宰：“能麻烦你帮我把坂口安吾叫来吗？”
这种发个消息就能做到的事情，入出晓能隐约感觉到太宰是想调走他，但他很少探究别人的秘密，没有拒绝。
被叫来的坂口安吾心里狐疑，他认识立原道造，军警猎犬新招没多久的第五人，但立原就连异能都做手术削弱了，应该没那么快就暴露了啊。
他想不通太宰突然找自己做什么。
总不能会是像lupin酒吧一样，抱怨闲聊吧？
江户川乱步曾在信中提到过一个名叫“书”的物品，在异能者之中，这不算是什么秘密，只要能在书写下有因果逻辑的故事，这个故事就能成真。
太宰知道的更清楚一点，当初去资料室逛一圈可不是白白浪费的，就比如——异能特务科就有这本书的书页。
他打算玩次墙头草两方下注。
首先就要想办法，让钟塔侍从和异能特务科到一边互相玩耍去，然后趁乱从英国弄来齐木空助，再从特务科弄来书。
最后，他准备学习超能力者解决问题的方式。
科技加异能，平推所有。
“安吾。”
太宰叫出曾经同伴的名字，其中冷漠语气让坂口安吾的眼皮一跳，有种不好预感。
“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特务科派来港口mafia的卧底？”
“……”坂口安吾措不及防之下被掀了马甲，大脑僵硬，干笑了几声，居然说了句废话，“太宰，你是在开玩笑吗？”
少年露出一个微笑：“当然没有。”
太宰肯定的态度让坂口安吾放弃抵抗和挣扎，他曾经和太宰在lupin酒吧聚会过很多次，也聊过很久，卧底先生比政府里的任何人都知道，少年看似漫不经心的头脑下，究竟有着多恐怖的智慧计谋。
想当初，他甚至还有过将太宰和入出晓挖走的念头。
大概是太宰避开所有人单独谈话的表现让坂口安吾冷静下来，他迅速恢复身为政府调查员的职业素养，坐到太宰对面的椅子上，推了推圆形眼镜，发现漏洞。
“那么，刚晋升为干部没多久的你，找我这个卧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