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去沈府
楚月从米缸里舀出了一些大米,淘洗之后泡在钵中便从水井里打水浇地去了。
刚浇完水,便见一辆马车径直朝着自家屋子这边来了,她忙提着水桶就往家里跑,刚到门口,马车便也停了下来。
下一刻,朱大夫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楚姑娘,师父可还在你家?”
“在的在的。”
她正要朝着屋里喊人,听见声音的张政已经从自己屋里出来了,“什么楚姑娘?她如今是老夫的徒儿,你得叫师妹。”
“师……”朱大夫望着面前稚嫩的小丫头,一时间竟叫不出口,他抿了抿唇,忙上前拉着张政就往马车的方向拽,“师父,我遇上棘手的病情了,还请师父随我去瞧瞧。”
“你这糟老头子,尊师重道懂不懂?叫师父帮忙,哪有你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张政嘴上虽不情愿,脚步还是随着朱大夫往马车的方向挪动。
楚月见状,忙将手中的水瓢和桶放下,“师父,师兄,我能与你们一道去吗?”
听着楚月叫自己师兄,朱大夫动作一滞,面带怪异的往张政望去,“师父,咱能不能各叫各的?她叫你师父倒是无碍,我可至少比她大了三轮儿,喊声爷爷都不过分了,师兄妹相称未免也……”
望着他那一脸欠揍的表情,张政冷哼一声,“她叫我师父,叫你爷爷,为师岂不是还得唤你一声叔啊?”
“哎……”
待反应过来,朱大夫正想辩解,却被张政给拍了一巴掌,“哎个屁!你个没轻没重的老家伙。”
朱大夫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是,师父你听我解释,我没这个意思,我……”
“你那病人不想救了?还不走等着老夫和你师妹去给他收尸?”张政说着,自顾自的钻进了马车车厢。
楚月见状,朝着屋里说了一声,也随着张政进了车厢,朱大夫是最后一个上的,年纪虽和张政不相上下,爬马车却不如他利索,最后还是楚月搭了把手才顺利爬上来的。
三人坐上马车,便朝着村口的方向去了。
楚文竹望着自家姐姐离开的方向,往云翠荷的方向望了眼,“婶婶,我姐姐如今是不是很厉害了?”
正在给小桃做棉衣的云翠荷笑了笑,“可不是?你姐姐一直厉害着呢。”
小丫头听到这话,面上带着自豪的笑容。
真好!
姐姐越厉害,她就越开心。
“婶婶,等会扫完地,你可以教小竹做针线活儿吗?姐姐是个做大事的人,小竹想给她帮帮家里的忙。”
听着楚文竹的话,云翠荷满脸欣慰。
“小竹乖,咱也不着急,你还小哩,等你有个七八岁了再学针线活不迟,你如今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快些长个儿。”
望着云翠荷温柔和善的模样,楚文竹只觉得无比亲切,这是往常在自家娘脸上看不见的神情。
也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开口问道,“婶婶,往后我也可以跟姐姐一般叫你娘吗?”
话说出口,她突然又后悔了,婶婶不会觉得她得寸进尺了吧?
云翠荷却满脸开心,“当然可以,娘稀罕着小闺女呢。”
楚文竹展颜一笑,甜甜的唤了声,“娘。”
“哎。”
随着这一声娘喊出口,小丫头突然觉得自己心底踏实了一般,再次低头扫地的时候,也越加的有干劲了。
……
马车上,张政望向坐在左侧的朱大夫。
“这次又是哪家?病人是什么症状?”
朱大夫忙说道,“是镇上沈家的夫人陈氏,陈氏的身子骨一向弱,不过常年调理着也还算好,前些日子沈家小儿子意外身亡,配了阴亲前两日才下葬,陈氏因为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变故,小儿子一下葬就病倒了,主要症状是昏聩、鼻鼾痰鸣、半身不遂、频繁抽搐,已经有两日了。”
张政往楚月的方向看了眼,“丫头可能判断出来是何病症?”
朱大夫描述的症状,楚月从前是见过的,倒是与中风患者极其相似。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外感风邪。”
朱大夫有些惊讶的望向楚月,“哟!这你都能知道?你不是才跟着师父学了两个来月么?”
张政无比自豪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你当人人都与你一般,这种小问题还得找为师来镇场子。”
这小丫头就是天赋强,一点就通,这也是他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待在陆家教导她的原因。
朱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陈氏一发病沈家就找上我了,当时诊断之后给她喂下了续命汤,原本治疗及时,这种汤药喂几日也就能缓解了,但沈夫人的病却越发的严重,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便只能来找师父了。”
张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
马车很快就到了沈家,三人下了马车,便见沈府内的管家迎了出来。
“朱大夫,您可算来了。”转而在望见楚月的时候,面露惊讶,“这位姑娘,你怎的也来了?”
楚月微微笑着点头打招呼,“李管家,又见面了。”
刚才听到朱大夫介绍沈府的时候,她便料想到应当是上次将小桃买走打算配阴亲的那个沈家,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朱大夫望了眼楚月,又望了眼李管家,寻思师妹这的人脉圈子还挺广,竟连沈府的李管家都识得。
“师妹,你们认识哩?”
楚月落落大方的承认,“见过一次,不是太熟。”
李管家不禁庆幸上次没有真的将这姑娘的妹妹扣下,否则就是得罪面前这几个人了,毕竟得罪大夫,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他朝着府中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位快随我来,我家老爷正在夫人院中等着呢。”
三人不敢耽误,忙随着李管家进了沈府,直奔沈夫人的院子。
沈夫人的院中,除了沈家老爷,一旁的沈家公子和小姐们也在院中站了一堆。
见到李管家领着三人来,沈家老爷起身,径直朝着张政作了一揖,“想必这位便是朱大夫的师父吧?内人的病情就麻烦神医了。”
张政摆了摆手,“好说,病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