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眼而知其本
相守茶楼。
古朴的茶楼无疑是这条街道上最为安静而又最为古老的存在,寂静的街道上仅仅只有几个人在路过,就连店铺都少的可怜,石砖铺成的地面一直延伸到石桥位置,茶楼的旁边种着一棵比茶楼还要高的树,树的粗壮与高度给人一种有近百年的历史。
随着带领人的引领,很快便来到了这座茶楼的门口,不像是之前远远的看到,而是近距离。
它在她面前,从底层的阶梯到仰望至三层以上,砖瓦已经破旧,不似旁边的白墙新瓦,木制门窗,乌黑的
柱子与阁楼的外层横梁都是一些特别珍贵的树木所搭建的,就连那个写着相守的茶楼牌匾,也是沾染着一些尘土的痕迹,仿佛将它的历史也一起掩埋了起来。
耳旁传来墨沉的声音,“公主,请,王爷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是吗?”温缱绻看着那牌匾发呆,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又看向墨沉,“这茶馆为什么会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墨沉看了她一眼,弯腰做了一个请字,“公主有问题还是去问王爷吧,属下学识有限,不能为其解答。”
他眉宇微蹙,眼神中透着平静,并无任何疑惑,来时又极为熟识,走的路都是一些小路,显然是知道这里,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现在避而不答,恐怕是有其他的深意吧。
“也是,皇叔学识大陆都是知道的,你到时候也要多学习学习,我们进去吧。”温缱绻轻笑,意味深长的落下了一句话。
温缱绻大步走上梯步,朝着里面而去,墨沉不言,跟随而上。
不曾想他们进去以后,温缱绻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明明外边没有多少人行走,偏偏这屋子里喝茶的人却是坐满了屋子。
不理会她的惊讶,他走到她身旁道,“公主,王爷在三楼等你。”
“恩。”
不在停留,两人一步一步的上楼声在这个寂静的屋子中响起,却也没有一个人朝他们望过来,仿佛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不管不顾,或者准确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想对无关之人有所反应。
很快,两人便走到三楼最外边的一间房门,墨沉则站在门口没有要开门的意思,温缱绻推开门,右脚刚刚跨进去,一道光影从她眼前人闪过,脖颈紧接着一阵凉意。
这时,不远处正前方一道声音不轻不重的传来,低沉温柔而带着一丝揾怒,“放肆,谁准你们对缱绻动手的。”
割破的小伤口涌出血迹,鲜血顺着脖颈流下,热意逐渐变得冰凉,滑落至衣领处,与之颜色逐渐融合。
温缱绻面无表情的一把抓住了那逐渐缓慢离开的剑,剑刃割破了她的手掌却让她眼中涌出了一丝玩味与狂热,鲜血顺着执剑人的剑滑落至一段距离然后落在地上,晕染开一个圆形。
抬眸望着执剑人,一张轮廓立体,白而精致,眉目深邃的面庞出现在了眼前,凌厉而隐忍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眼中,倒是让温缱绻惊讶了。
红衣勾勒出的身形,有力的胸膛微微起伏,握剑的手势暗暗的控制着力道。
余光扫向身后坐着喝茶的人,温缱绻轻笑,眼眸之中透着玩味,这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还是在给她发出警告的预言呢?
温缱绻顺势松开了一些剑刃,却也在掌控之中,她微微侧身弯腰,看向自己受伤的手,挑起眼眸,在对方情绪微变之时直起身子,顺着剑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勾住了对方的腰,“小子,知道对皇亲下手会有如何下场吗?”
尽管身高之间出现差异,但是这并未让她有任何的障碍抓住对方,对方一瞬的僵硬被她直接就接收到了,而自己那只带越的手浸染着对方的手腕,与他的衣服倒是相衬着。
“放开。”冷冷的话语带着一丝揾怒,垂着目光看着她,释放着自己的不满。
手中的剑被他紧紧的握着,颤抖的手臂让搂着她的温缱绻透过它看向了白墨泽,“你的主子可是在这里的。”
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搂着他腰的手随着她那句话逐渐伸向了他的脖颈,而后是侧脸,垫着脚缓缓的靠向他,对方撇头看向别处,顺势而上的温缱绻靠在他耳旁轻笑道,“你对我动手便会连累与他的,不过…你的反应倒是很有趣。”
说完她便直接松开了他,后退两步抬起了双手轻笑着绕过他,将他愤怒与复杂的神情也看在了眼底,与他擦肩而过时,随意的丢下了一句,“这是对你刚才对我无礼的惩罚。”
白墨泽靠在她走来,复杂的目光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她坐在对面后,随意的说了一句,“缱绻,你想过将他带回自己的府邸吗?”
端起茶杯洗手的温缱绻毫不在意的说道,“皇叔割爱我自然是喜欢的,那结实有力的身材我已经感受过了。”
现在扛大米就需要这样有过锻炼的,扛什么都行啊。
白墨泽看着她的侧脸,从怀中掏出了手帕与药瓶,递给她的同时,补了下一句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御璟是我不可缺少的人,本王可做不了这个主。”
接过东西,给自己一面包扎的温缱绻一面有些惊讶道,“哎……他叫御璟啊,皇叔还真是小气,话又说回来,皇叔不可或缺的难道不是墨沉吗?”
“他自然也是。”
“原来如此,爱好真是广泛,真好。”
“……”
为什么他有一种聊着聊着不对劲的感觉。
压下心中那一丝奇怪的感觉,站起身,白墨泽走向窗边,推开了窗户,一股冷意让她打了一个寒战,但她觉得这不是最冷的,这屋子里有一个人一直看着她,那才是最冷的。
“缱绻调查的可有什么收获?”白墨泽单手靠在窗户边,随意的询问道。
快速包好,端正坐着的温缱绻轻笑,“缱绻从未调查过这种事情,一时未曾有过任何的进展。”
“本王听说帝辛也跟着你,难道他就没有发现吗?”
“应当是没有,不过这次父皇让他带来了圣旨,让我们各做各的,不知是何缘故。”
“哼……如果本王说,这有可能是为了你呢?”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神情冷漠而严肃,看着她仿佛想看出一些什么。
“为了我?谁?父皇还是贤王?亦或者是皇叔你。”
听到她这话,白墨泽由严肃转为轻笑,“你将本王挂在心上,本王很高兴,但你为何会觉得是本王?”
“父皇一心可不会为我做什么,没有暗算我就算谢天谢地了,贤王与父皇一条心,能够帮忙的只有皇叔了。 ”
“或许是本王想多了,只是你最近可是与帝辛走的太近了,行为举止欠妥。”
“皇叔所指为何事……”温缱绻一脸不解。
白墨泽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满,“你这么聪明难道要本王直说。”
温缱绻轻笑,“皇叔所说的是那些姑娘吧。”
白墨泽,“……”
他居然要当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面来讨论这些事情,真是羞耻。
看着他的神情,温缱绻便猜到了,敛起了笑意,一本正经的站起身走至窗前,对着白墨泽弯腰拱手行了行礼,“此事缱绻处置或许是让皇叔不满,也阻挡了皇叔的利益,可缱绻不后悔。”
“你……”白墨泽直起身子,有些怒气。
“不如你听我说来,这是为何?”
“你说,本王倒要看看你说的是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皇叔明鉴,可还记得我们这次目的?”
“调查这次的案件。”白墨泽狐疑。
这件事情他们都清楚,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温缱绻轻笑,“正是因为这样,缱绻才要故意将她们撵走,皇叔若是喜欢可以将她们以后接回王府,到时候她们欺负缱绻,缱绻也愿意让她们出气。
闻言,白墨泽逐渐平息下来,责怪道,“胡说八道,谁敢欺负你。”
虽是责怪,但却没有责怪的语气,而是淡淡的感慨。
“就知道皇叔不会真的生气,这次太守令未做出如此事情,本意是没有错的,可他却让她们在这里,此为一错;皇叔过于疏漏,任由其事态发展,未曾清理驿馆,让公子韩久时受到嘲讽,此为二错;明知帝辛为父皇之人,令未未曾规范其女子千金的言行,此为三错;令未没有处理好现场事发状况,还让皇叔帮忙,最后令您的名誉出现问题,此为四错;皇叔怀疑缱绻,此为五错。”
等她说完,白墨泽面露惊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语气轻哼,傲娇的说道,“你前面的本王都可以认下,这最后一条是否有些……”
“皇叔还是不要敷衍于缱绻了,您让墨沉叫我于此,墨沉停在门外而不进来,显然是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故意躲避着,而御璟虽气势令人恐惧,剑气凌厉而霸道,却从未走过杀意,这也就说明了他只不过是受了你的命令,才会这样做的。”
听着她分析的话,御璟脸一下黑了下来,余光看着他反应的温缱绻眼眸微眯,闪过了一丝疏离而清冷情绪,嘴角轻扬笑着道,“而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您对我不放心,或者是怀疑才是。”
人往往都是最为敏感的,对付有些特殊的人,就得用特殊的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