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尘封的记忆与恶魔
见人拖下去,帝辛眉宇才渐渐舒展,一抹不耐从眼中划过,低垂着头道,“陛下,臣未记错,那跪着的是棠院的婢女?”
白惊鸣缓缓从上面走下来,“你和缱绻都是为朕,尤其是你对朕的心,是朕的错居然怀疑,只是,这一切会发生的根本还是因为这个婢女。”
“婢女?”
“不错,这小太监已经说了,之所以风华会知道那些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她将这一切说出去,故意引导着风华闹事。”
谷雨惊恐的解释,“王爷……我……陛下……奴婢冤枉。”
复又对着小太监道,“他污蔑我。”
“污蔑?本王记得这件事除了你之外,后宫里再也找不到第三人知道,你说这是如何污蔑的?恩~”
帝辛语气不快不满,却不容置疑。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棋子,居然有反叛自己的一天,真是好的很。
想到这里,帝辛又落寞起来,这么说来,缱绻这次无妄之灾真的来源于自己,只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谷雨,“奴婢……”
“放肆,若不是公主仁慈,以她仁慈之心,你又是她宫中唯一婢女,你死百次都不够。”
“陛下开恩,奴婢是一时糊涂。见帝辛不帮自己,谷雨慢慢绝望道。
“来人,既然她已经认罪,念其照顾公主有功,减轻处罚,仗则三十以儆效尤。”
多泽挥了挥拂尘,立马就有人进来两人拖出去,很快外边便传来了叫喊声。
小太监有功而无过,便赏赐了一些银两让其退下。
很快这一事情在后宫传开,原本暗地里讨论温缱绻和帝辛的人也逐渐没有了声音,都怕自己惹祸上身。
后来,帝辛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只是在宫门遇到那位小太监时,仿佛对方也在等待着他,心中的疑惑在看到他时,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
“贤王爷,属下觉得你恐怕有事情要问属下,属下便在此恭迎。”
帝辛一袭墨色长袍,一根玉簪绾住墨发,狭长的眸子微眯,不知在想什么,脚下步伐有力而又有条不紊的走着,来到了这位扮作小太监的人面前。
“你是谁?”
对方轻笑,“贤王不必如此警惕,属下暗夜,主上正是言家公子,公子说,承蒙公主的提醒,让他不得不出面协助化解,王爷真是选了一个奇人。”
“本王的人自然是不必多说的,言西楼会出面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你现在作何?”
“属下自然需要继续装扮下午,直到有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为止。”
这话落,两人之间心知肚明,谁也没有说破,可心中那股涌起的冲动,告诉着帝辛,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他重新获得白惊鸣的信任固然是好事,只是现在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缱绻那个丫头说是让她帮忙,却一步一步的引导人入她已经设好的陷阱,让人防不胜防。
“谷雨的事情……”帝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人是他送进宫,最终送到缱绻那里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却让缱绻误会,他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她会知晓这些。
缱绻这种自带神秘的疏离,让他心中涌起了恐慌,仿佛真如她不要他一样,没由来的升起一种无力感。
暗夜沉默了片刻,疑惑的看着垂眸地面,宛如一个孩子一样做错事情的帝辛,无奈的说道,“恩?王爷,你莫不是忘了,暗夜只是一个属下,遵从于主上命令,若王爷心中疑惑不如前去问问公主,您心中不也想去找她吗?”
帝辛疑惑的抬眸望着他,脑海里涌出了一丝尴尬,他难道表现的很明显?
轻咳一声,掩饰刚才的失态,“你下去吧,这次的事情,告诉言西楼,算本王有恩于他一个情,他日必然回报。”
“其实,公主与主上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不同,你先离去吧。”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问问那个女人,否则她就要离开了,正当他迈步上教,说出去哪里的地址时,马车上驾车的人却换了一个人。
望及出口说道,“抱歉王爷,属下不能让你去。”
“放肆,望及,现在都敢质疑过问本王的事情了。”帝辛微恼,语气轻缓却冷漠,凉入心底。
望及,“属下带王爷回府后,自然接受惩处,现在为了王爷好,属下知道王爷不会动用自己身上会武功的事实,现在王爷虽洗脱了与公主的嫌疑,但周围还是被人盯着,尤其陛下的人。”
“本王知道。”
“既然知道,王爷为何还要如此,您的理智去了哪里?”
“望及,本王会注意自己的行为,你也要注意你的行为,本王现在要去找缱绻。”
“难道王爷不想复仇,纵使公主无辜,您难道忘了那些人是如何对你,你又如何无力反抗最终走到这一步。”
“滚。”帝辛震怒,怒吼道。
白皙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五指深深的抓着,手背青筋暴起,浑身充满着怒气与隐忍,如墨的眸子泛起点点猩红,如雕刻般深邃的五官上变得狰狞又邪魅,紧呡的薄唇表达着主人仿佛随时都可以爆发。
望及沉默,心中自然明白有些事情是他们王爷的禁忌,现在却没有后悔,正如公主所预料的一样,王爷果真要去找他。
斜眼看到宫门口跟出来试探的人,望及眼中蕴藏着风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缓缓的驾着马车离开。
坐在车内的帝辛闭着眸子,双手依旧没有放开,起伏不定的胸口显示出了主人现在的状态,背靠在车厢上,一副颓然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自嘲。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隐埋在深处的记忆,那些记忆是他从未启封过的,如今却久违的出现了。
就在他快要看到那些时,眼前浮现出了一张叹息着清秀的脸,仿佛如光芒一般驱散了那团黑暗,向他伸出了手。
沉默了许久,帝辛的眸子缓缓睁开,又回归了平静的黑眸,浑身气息也变了不少,手掌上有了些许血迹斑斑,但他却不感觉疼痛,反而这样让他有了更加清醒的认知。
对于温缱绻,他不愿放手,便只得加快进程处理完这些事情,既然她可以来到这里,他也能触碰到她,说明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办法的。
自己守护多年的人,于深渊中拉他出来的人,要么他死,要么在一起。
……
言王府。
白墨泽挥动着手中的折扇,见来人便将折扇收起来,看着他道,“如何?”
“王爷不必担心,公主已经脱困,且已经证实,与贤王那边毫无关系。”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白墨泽用折扇拍了拍自己的左手掌,“有趣,有趣。”
他白墨泽一生见过的也算不少,这种操作的还是第一次见,向来自己也是不喜这种女人争斗,今日却偏偏破了惯例了。
俗话说,龙穴不来风,白风华所说的,他也觉得并无任何的不妥,这人若是缱绻这丫头,他倒是认为什么都可能发生。
只是,若事实真是如此,怕她现在已经在他处决的名单里了,他可是最厌恶这些背叛之人。
幸好一切都是误会,他变暂且信他们一次。
“帝辛呢?”
“帝王爷径直离开,没有去找公主或者其他哪里。”
“他倒是洒脱,现在回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还有事吗?”白墨泽温润的眸子斜着一扫地面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出面作证的竟然是皇宫里一个眼生的小太监。”
“眼生并非是坏事,那丫头既然敢让这人出面,说明是她的人,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好,必要时帮忙一把,免得她到时候抱怨本王的不是。”
“是,王爷。”
“下去吧。”
地上的人行了行礼后,缓缓站起身后退离开。
留下的白墨泽缓缓走到树下桌旁坐下,看着周围渐渐凋落的属下,温润的视线变得凌厉起来,嘴角带着一丝玩味,举起桌面放置的茶杯,旋转了一圈。
“缱绻,本王待你不薄,世事依你,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猎物就应该在听主人的话,虽享受狩猎的过程,但是,却不想狩猎到的猎物不停话。
准确来说,她或许不算猎物,亦或者他们都是棋盘的棋子。
话落,一枚树叶无声飘落,白墨泽不经意抬头望见,一道内力划过,树叶变成无数碎片从从空中落在地面。
他从凳子上站起身,看了周围一眼后,缓缓迈着步伐离开,整个人又变成了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而在收拾行李的温缱绻莫名后背一寒,打了一个喷嚏,将包袱收拾好绑在一起,又打了一个寒战。
莫名的望着外边太阳微醺的天,心中嘀咕了一句,见鬼了,谁在算计自己,大白天让她后背寒毛直竖。
门外传来即墨非白的叫声,温缱绻急忙将东西收拾好,大步离开了屋子,门外的院子外,楚灼一袭玄色长衫立于马车前,见他们出来后,上前将行礼搬上了马车。
温缱绻傻愣着看着他,仿佛也没有想到会见到他,任由着他来来回回的搬着东西。
一旁的即墨非白见状,脸都笑开花了,直道年轻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