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溺水
现场一阵手忙脚乱, 有大声喧哗的，有在找那个救生员的。
就是没人下水去。
倒是在边上看剧本的黎丞，见状几个箭步跑向河边, 什么都没说, 一个起跳, 窜入了水里。
卢文艺怒火中烧, “快！把医护人员给我叫来！”
“还有！给我去查！那个救生员死哪儿去了！谁找得人！都给我查清楚了！出了事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过了许久, 众人才看见河面上再起波澜。
黎丞一手箍着溺水昏迷的栗芝，往岸上游。
等他们上去了, 医护人员赶紧围过来，对着栗芝采取了一系列急救措施。
“咳咳咳……”
栗芝吐出了呛在喉间的水之后, 慢慢转醒过来。
卢导见了，气急败坏地喊道：“都愣着干啥子啊！打电话叫救护车啊！快！快送医院去！”
她双眼迷蒙，虚弱地看着四周。
都说了她会有一次厄运，本来她还以为是宣羽霏顶替她综艺的事儿, 这会儿才明白，厄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过她现在又有了幸运水，再加上咸鱼干保护, 虽然样子看着凄惨，其实没啥大碍。
栗芝手上没什么力气，只能就近抓了蹲在她身边, 黎丞的裤脚, 气若游丝道：“别……别送医院, 我没事……”
去了医院就会被媒体拍到, 在拍摄期间闹出这种事，对有心人来说，就是个拿来大肆宣扬的污点。
黎丞侧头听清了栗芝的话, 轻拍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抚，然后转头和卢文艺道，“卢老师，她说别送去医院……”
“那怎么行！她都……”话音戛然而止，卢文艺也想到了更深的层面。
他沉默了，对于栗芝这种时候还在为整个剧组着想的行为，很是动容。
卢文艺沉着脸说，“栗芝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戚娥，你快扶栗芝回休息室里去。”
“对了，给她找根毛毯，还有热水，暖
气，都给她备上了！”
“好！我这就去！”
事后，栗芝换了身剧组备用的衣服，裹着根毯子，坐在休息室里，捧着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栗芝刚才不愿意去医院，也不全是为了剧组着想的。
留下，是因为她在等一个人。
又或者说，是在钓一条鱼。
事发后，谁会最关注她的动向，谁又最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情况呢？
栗芝低眉思考着，给她制造今日障碍的人，并不想她出人命，就肯定会来打听她怎么样了。
做贼心虚么，越是干了偷鸡摸狗的事儿，越会在这个时候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来假意关心她，为自己洗脱嫌疑。
但是医院路途遥远，万一这条鱼是个懒胚子，不高兴游过来怎么办？
她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留在事发现场守株待兔最为稳妥。
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甄慧玲的助理小于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栗芝姐，你没事吧？慧玲姐让我来问问你怎么样了。”
栗芝勾唇一笑，果然来了。
她手指摩挲着杯面，眼里暗芒丛生。
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我好不好，你们不是应该最清楚的么？”
小于尴尬笑笑，“栗芝姐，你这话什么意思？玲姐才刚到剧组，一听说你这事儿，这不，立马就派我来关心你了。”
“嗯，我信。”栗芝点点头，“那谢谢玲姐关心了。”
随即，她话锋一转，漂亮的柳眉一皱，像是对什么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一般，“只是……你说明明应该在边上时刻待命的救生员，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小于低头移开目光，有点不敢直视栗芝的眼睛，“也许他有急事离开了呢……”
栗芝手里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手机，看着小于避开的视线，嘴角抹开一笑，“的确有可能，不过卢导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才没一会儿，就把人给找回来了…他回来后还交代说……你猜猜？他交代什么了？”
小于一听，顿时惊愕万分，抬头紧张道：“不可能！他早就走了，怎么会那么快被找回来！”
一想不对，又接着说：“而且他交代了什么关我什么事啊？！我为什么要去猜？”
“不关你事啊？那你怎么知道他早就走了？”栗芝抬手捂嘴，故作惊讶道：“还是说……是你买通他，故意让他临时离开的？”
“你放屁！我没有！”小于声音逐渐放大，“他自己要走的，关我什么事！你别含血喷人！”
栗芝放下杯子，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小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你忘了，救生员的脚长在他自己身上，走哪，有多远，你能控制？”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找回来早晚的事罢了。”
“现在，人不但找回来了，他还老老实实的把事儿全盘托出了，说是你找到他，让他临时离开的，还千叮咛万嘱咐他，为了避免其他人起疑心，发现他不在，让他先来报个道，等快轮到我那场戏了再离开，我说得对不对啊？”
小于听得冷汗直流，瞳孔一寸寸放大。
栗芝全言中了！她就像在边上看见她说出这番话一样，一字一句都对应无误。
尽管如此，小于嘴里还在倔强地呢喃，“不会的，不会的，他收了我的钱，说好的，不会把我们供出来的……”
栗芝摸摸下巴，勾起唇角，果然跟她想得一样。
瞧瞧，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做了坏事总是会心虚的，只要你心够虚，就会漏出破绽。
“你能给他钱，让他离开，别人就不能给他钱，让他再过来说出事实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就这么自信，他不会倒戈？”
“对了，要是报警，将证人证据交出去，这罪名算什么来着？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杀人未遂呢？到时你们家玲姐，是会豁出去救你呢？”
栗芝停顿了下，漆黑的双眸直视小于，“……还是让你背黑锅呢？”
杀人未遂应该是没可能的，不过说得严重
点，吓唬吓唬她，才有用嘛。
“你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都是你瞎说的！”小于情绪异常激动，胸肺起伏不定，矢口否认。
她想想还是觉得不对，人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找回来！肯定是栗芝诓骗她的！
而且她那日找这救生员时，都是避开监控的，哪可能有证据指向她。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和警察说吧……”栗芝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录音画面。
“你录音了？！你故意套我话？！”
小于瞳孔剧烈颤动，咬牙切齿地说：“栗芝你好卑鄙！你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栗芝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只能怪这小于心理素质太差了，才几句话就受不住，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只是告诉你，有时候呢，做人不要太听话，人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傻得为了其他人，将自己的未来都赔了。”
栗芝的话就像魔咒，不停地在蛊惑着小于。
她的眼睛又仿佛是漩涡，将人拖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栗芝慢悠悠地走了两步，纤细白玉的手指划过背椅，侧头若有似无地睨了小于一眼，“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甄慧玲让你做这件事的时候，你肯定留了条后路……该怎么做，就看你的选择了。”
小于沉默了，内心天人交战。
栗芝说的没有错，像他们这样做助理的，多少都为自家艺人干过些不可言说的事儿，为自保，留下点证据什么的，是常有。
可是那样做的话，她的工作也就不保了。
栗芝猜出了她在想什么，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东西到手了，我不会现在就拿去和甄慧玲对峙，也不会告诉她你背叛了她，这段时间里，你大可以跳槽去别的艺人手底下做事。”
“比起和她撕破脸皮，在行业里打压你来得好多了，不是吗？”
小于嘴唇泛白，抿得死紧，额上冷汗连连，过了许久之后，她缓缓点下了头，
“好，我答应你。”
之后，那个救生员其实并没有找回来。
就是那个请他来的剧务，因为失职，被卢导辞退了。
毕竟如果他有尽责严格审查，早一步发现救生员不见了，一切事故就不会发生。
但是整件事，在栗芝的要求下，都是秘密处理的，并没有公开让组里的人知道。
想要的东西虽然都到手了，却还没到用的最佳时机，公开了，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栗芝在酒店修养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在剧组几个相熟之人不舍的告别下，坐上了沈美华派来接她的车，踏上了归途。
一多小时飞机，数小时车程，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她简单梳洗了下后，倒头就睡。
沈美华说了，之后几天不会再给她排通告，她可以尽情的好好休息，养好脚趾。
栗芝舒服地蹭了蹭枕头，还是家里的床最有归属感，连日来的疲惫都得到了释放。
第二天，阳光透过半遮的玻璃窗撒了进来。
睡到自然醒的栗芝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在打游戏。
正在草丛里躲得好好的。
屏幕上弹出了条微信，是剧组的宣传发来的。
《玲珑珍器》官方已经发了她的官宣定妆照，还艾特了她，让栗芝转一下。
《玲珑珍器》官方微博v：久违的青阳，终于找到了，欢迎栗芝加入我们的大家庭。栗芝：青阳jpg
栗芝连忙切出游戏画面，乖巧转发。
栗芝v：很荣幸能加入这个剧组，请各位多多指教。
紧接着，黎丞，甄慧玲，杜向阳，林瞿都转了这条微博和栗芝互动。
黎丞称栗芝是可爱的公主妹妹。
杜老师和林瞿更是亲昵地夸栗芝是好闺女，很努力，值得期待。
网友们：？？？什么情况？
【不是吧？我是不是眼花了？居然让栗芝来演青阳？】
【导演眼睛被屎糊了吧？找个从来没演过戏的人来演青阳？】
【完了完了，我的
青阳要被毁了，哭哭。】
【说不定是有金主了，开了后门，才进了这个剧组。】
《玲珑珍器》剧本其实是根据漫画改编的，青阳这个角色，一直很受读者的欢迎，拥有不少的粉丝群。
有人黑栗芝的演技，就有人吃她的颜值。
【说栗芝开后门的，怕不是黑粉吧？不喜欢你别看啊，谁逼你了？】
【我相信黎丞的眼光，他说妹妹可爱就肯定不差！舔舔舔！】
【你们能不能乐观点，排开栗芝的演技问题不说，毕竟谁也没真的看过她表演，就光说这颜，我可以舔一百年！】
【就是啊，我们杜老师很少夸人的，我也很期待栗芝的青阳公主。】
【说真的，栗芝这颜值是真的，算是圈里巅峰一挂的吧，漫画颜啊有没有，和原著里也相差无几了。】
【我不知道谁是栗芝，可是小姐姐这个男装，真的好帅啊！公主状也好漂亮！！！】
【我也没听过栗芝，但是她和我想象中的青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真的外形上很符合，导演有心了。】
【要说演技，等电影上映了再说不迟，现在我们光这定妆照，我是心服口服栗芝来演的，谢谢导演认真对待这个角色。】
【谢谢导演赏识我们栗芝，芝芝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呜呜呜！我女鹅实在是太好看了！可帅可美可盐可甜！简直就是人间宝藏！女鹅妈妈爱你一辈子！】
【姐妹们！把我们女鹅的首部电影官宣刷上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