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孩
“这里怎么是这样的？”跟随着吴黑锅走了一路，9号深深吐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压抑。
“怎么样的？”吴黑锅之前因为部队中的事来过内城几次，倒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他们都在地上一动不动，和死了一样。”9号的下巴往躺在街边一张破草席上的男子努了一下，慢慢说道。
那个躺在破草席的男子也发现了旁边有人在议论他，刚抬起头准备骂几句，但一看到吴黑锅身上破碎的战甲之后，一股脑在地上爬了起来，将草席抱在怀里，远远地跑开。
“你看，这不就动了吗？”吴黑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那家伙，是在怕我们抢他的草席？”9号猜到了那个男子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
“谁知道呢。”吴黑锅摆了摆手，“这些幸存者几乎都是最后进入内城的那一批，国都里已经没有工作提供给他们，他们除了国都里每三天提供一次的分配之外就没有其他获得食物的渠道，因此也只能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以节省能量的消耗。可以说，他们就是整个国都中最弱势的一批人。”
“真是可怜。”9号看到一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年轻女孩，有些不忍，便在自己的棉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碎得不成样子的饼干，丢往那个脸上有着一块丑陋黑痣的女孩身前。
“哎呦，可别！”吴黑锅没想到9号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伸手便想要阻止。
但已经已经来不及了，印着“健康早餐饼干”的包装袋在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女孩的身前，同时吸引了周围一片狼一般的目光。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两个陌生人会给她食物。但也正是这么一愣，在她周围的人便饿狼一般扑向了地上的那一小包饼干。
“放开，这是我的！”
“明明是我先看见的，凭什么给你！”
“都给我放手！”
一个男子最先抓了那包小小的早餐饼干，刚准备撕开包装袋想往嘴里吞，他身后的两个男子直接按倒了他，疯狂地用拳头和牙齿攻击第一个男子抓住包装袋的手。而在9号丢出饼干还不到三秒的时间，周围已经有七八个人加入了争夺饼干的队伍之中。
“这……”9号张了张嘴，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个举动对造成这样的情况。而周围的人开始越聚越多，场面几乎要陷入失控。
“这些家伙看到食物都会疯的！”吴黑锅咬了咬牙，冲那团已经扩张到几十人的争夺人群大声吼了起来，“你们全tmd给我停手！”
但他此刻的战甲已经破损地不成样子，无法鸣枪进行警告，那些在食物的吸引下变成疯子的幸存者们也完全无视了他。
“我来！”
9号皱起了眉头，刚准备亲自出手解决这场混乱，但此刻的人群又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纷纷开始转身离去，一个个脸上还残留着疯狂和不甘。
在乱战的中央，一个男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是第一个抓住饼干的人，也是在争抢中成功撕开包装袋将饼干倒入嘴巴的人。但此刻他四肢被外力打得变了形状，嘴巴也被撕得血肉模糊。
“喂，你没事吧！”9号奔到男子的身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颈动脉，心里随即涌上了一阵寒意。
他已经被打死了。
“我们走吧，不要管这些家伙了，他们已经疯了。”吴黑锅的声音很冷，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因此才会在9号扔出食物的时候想要阻止。
“那这家伙的尸体怎么办？”9号在男子身边站起，向吴黑锅问道。
“会有巡逻人员处理的，我们不用管。”
“行吧。”9号神色复杂地看了周围的幸存者们一眼，但和吴黑锅眼中的不屑和厌恶不同，在他的心中莫名涌上了一种愧疚感。
“国都里的人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也多，你得提前习惯。”吴黑锅说道，“而且现在是末世，我们只需要让自己更好地活下去就行，你是一个强大的异能者，有资格进入2号防御区，那里有着正常的秩序，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了解。”9号晃了一下脑袋，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脑子赶了出去，
“那个……请问两位大人，你们可以收留我吗？”正当吴黑锅和9号准备离去时，背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是之前9号想要救助的那个女孩。
“收留你，能给我们一个理由吗？”吴黑锅歪了歪头，对眼前这个女孩产生了几分兴趣。在国都最早实行阶级制度的时候，被分配到4号防御区的大量幸存者感到不满，他们试图进行抗争，疯狂地冲击3号防御区，暴力袭击士兵们。但这股动乱后来很快就被兵士们血腥镇压了。而也正是因为那次暴乱，国都制定了这么一条规定——在4号防御区内，士兵若怀疑幸存者有不轨的意图，可以直接将其击杀。
自此之后，这些4号防御区内的幸存者们完全失去了直接面对兵士们的勇气。
“我会很多的事情，而且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会给两位大人添麻烦的……”女孩伸手把自己脸上的黑痣扯了下来，声音近乎哀求，“二位大人无论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答应的。”
9号微微一愣，这个女孩在扯下脸上那块黑痣时，露出了一张颇为清秀美丽的脸庞，她之前一直用这块黑痣来丑化自己，想必就是害怕自己的样貌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不需要，你还是走吧……”吴黑锅不耐烦地摇摇手，准备拒绝这个女生的请求。这个女生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他心动的理由，他也不是什么慈善家，没有理由要费心思做好人。况且他们要是接受了这个女生，那么接下来一路上保不准还会有多少的幸存者会跳出来请求庇护。
“二位大人，真的求你们了。”女孩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显露出真实的样貌，只要眼前这两个人离开，她就会被周围的一些“狼”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