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豪门真少爷12
盛宴今天很开心。
早上被老师表扬了，打电话给黎先生问回不回家的时候，得知对方回家的时候，开心几乎呈倍数增加。
除了刚刚在门口有一丢丢的不开心，他今天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因为开心，所以吃饭的时候盛宴总是忍不住偷看黎衍，看着看着忍不住偷笑。
黎衍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听到他的笑声看向他，“宴宴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盛宴脱口而出就是否认，刚说完又憋不住和他分享，“老师今天夸我来着。”
“原来是被老师夸了，宴宴真棒。”黎衍对此并不意外，可他依旧表现出对盛宴的充分肯定，反倒是让盛宴不好意思起来。
白皙的小脸一点一点被染上红晕，白里透红，像是半熟的苹果，诱人而不自知。
黎衍眸色幽深，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不是累了吗？早点吃，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哥哥带你出去玩。”
“好～”盛宴嘴里含着一口饭，开口时声音似乎都变得软软糯糯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喉结滚了下，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地吃饭，比他更快放下碗筷，站起来道：“哥哥还有点事处理，宴宴慢慢吃，吃完了去休息。”
闻言，盛宴心中空了一下，他不理解，也没有深究，仰着脑袋看向男人，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那哥哥忙完也早点休息。”
“嗯。”经过他时，黎衍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上楼去了书房。
被揉了脑袋的盛宴，握着筷子呆呆地看着楼梯的方向，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无人发现少年嘴角吃饭时都是扬起的。
盛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可他知道自己很高兴。
因为高兴，所以他一不小心吃撑了，导致洗个澡后半点睡意也没有，怒刷三套题才有了睡意，赶紧躺上床睡觉。
此时黎衍也躺在了书房的床上，眼睛闭着，呼吸平缓，若是有人看到此时的他，谁都不会怀疑他压根没睡着。
是的，他没睡着。
不仅没睡着，脑子还比白天的时候更加清醒，关于小家伙过去的记忆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上演——
从粉雕玉琢的崽崽，到后来少年时因意外在他怀里一夜承欢醒来，再到后来少年高中状元一身红衣骑马游街，再后来少年一步步位极人臣……
记忆的画面在变化，最后定格的，是在盛世的那个雨夜，身形单薄的少年摔在自己脚边抬起脸，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说：“求你，救救我。”
声音仿佛还在耳侧，黎衍倏然睁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书房吊顶。
系统一一一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宿主，您是爱上任务目标了吗？”
它在试探黎衍。
宿主的权限比系统高出太多，除非宿主愿意让它知道，不然它根本无法窥见宿主的内心想法。
刚刚也是，如果不是宿主因为情绪波动而让它钻了个空子，它也不可能发现宿主对任务目标如此在意。
没得到黎衍的回答，一一一不气馁地再接再厉，“宿主，您可以选择攻略反派，相信有您的庇护，反派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久到一一一以为宿主又打算不回答的时候，它听到了宿主宛若叹息一般的声音。
“再看看，希望……”
“希望什么？”一一一追问。
希望什么？黎衍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如何。
面对他的再次沉默，一一一给他讲了很多攻略目标的好处，包括但不限于攻略完成等于任务完成，完成任务后想离开就离开想过完一辈子就留一辈子……
看宿主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一一一快把自己说到自闭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昏暗的书房中，黎衍闭上眼，无声地在脑海里回应一一一的话，“看他的选择。”
一一一：！！！
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一一就差在他脑子里蹦迪了，直接被他给屏蔽了。
一夜无梦。
次日他下楼的时候，难得没看到小朋友乖乖坐在餐桌边等着用餐，不由地看向管家。
管家慈祥一笑，“小少爷昨晚太晚睡，刚刚我已经去叫小少爷起床了，先生是等小少爷一起，还是自己先吃？”
平时只要自己在家，哪怕不一定在家吃早餐，小朋友也总是固执地等在餐桌边，非要问过他等他给出答案后才愿意用餐。
不知不觉相处了大半个月，黎衍都有些习惯了。
即便只是礼尚往来，今天他也该等等小朋友，更何况……
想到昨晚和一一一的沟通结果，他开口道：“等会他，不着急。”
“好的，先生。”
盛宴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的时候，黎衍多看了他几眼，“昨晚没睡好？”
“啊？”盛宴懵懵的看着他，在他对面坐下。
黎衍换了个说法，“昨晚几点睡？”
“不记得了。”盛宴想了想，没想起来，含糊道：“写了三套卷子才睡……”
“……”黎衍一时间都沉默了。
所以昨天谁说累的？吃了饭竟然还有精力去写三套卷子？
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盛宴心虚地低下头，试图狡辩。
不，是解释，“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黎衍：“……”是他不懂年轻人了，他觉得自己昨晚和一一一的沟通可以作废了。
盛宴也觉得自己好没道理，在他开口前先转移话题，“哥哥，我们一会去哪玩啊？”
“先吃早餐，吃了就出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黎衍没有要提前解密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给他把户口迁出来，怎么都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了。
他不说，盛宴就算再好奇也不好意思向他撒娇求解，应了声“哦”，乖乖低头吃早餐了。
只不过肉眼可见他今天的进食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甚至很有眼色地注意着对面的男人，等黎衍放筷子的时候，他也跟着放筷子。
“哥哥，我吃饱了，你呢？”
黎衍抬眸看向对面，小朋友睁着双澄澈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他嘴角微勾，笑道：“真巧，哥哥也吃饱了。”
“巧巧巧！哥哥，我们快出发吧！”盛宴走过来揪着他的衣袖，脸上是对未知安排的向往和好奇。
尽管今天没打算去公司，可黎衍还是穿着西装，只不过从商务西装换成了休闲西装，从深色换成了咖色，少了几分深沉，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这也是为什么盛宴今天敢上手的原因。
黎衍扫了眼自己被揪出褶皱的衣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嗯。”
他站起来，顺手牵着小朋友的手腕就出了门。
今天没有司机，黎衍亲自给盛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头一次享受这待遇的小朋友有些新奇，“哥哥今天要自己开车吗？”
“嗯。”给他系好安全带，黎衍绕到另一侧上车，发动车子。
红旗启动后，一辆黑色越野缓缓跟在后面。
迁户口要去原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办理，所以黎衍和林远说好碰面的地方，是林远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
之前盛宴迁户口的时候去过一次，当时他挺高兴的，周边的风景他印象很深。
半个小时后，看着越来越似曾相识的风景，盛宴脸上兴奋的神情都消退了不少，安静地靠着椅背，盯着车窗外的景色。
车子越开外面的景色越熟悉，这分明是去派出所的路，他记得。
他不光记得，他还知道这周边并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地方，只有派出所。
头一次来的时候，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不到一年旧地重游，心境却早已截然不同。
他抿了抿唇，看着已经能出现在视野中的派出所，问道：“哥哥，我们不是去玩吗？怎么来这里了？哥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嗯，有点事要办。”黎衍侧首望着他，墨眸温柔，“宴宴，想不想名字和哥哥在一个户口本？”
盛宴：？？？
盛宴：！！！
少年瞪大双眼，浅茶色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问宴宴想不想和哥哥在一个户口本上。”
黎衍眸色温柔地望着他，即便车子停下了，也不催促他给答案。
迎着男人的视线，这一刻盛宴听到了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和黎先生一个户口本，他心动了。
只要和黎先生上了同一个户口本，是不是代表他就有家人了？
和黎先生成为家人，盛宴此前想都不敢想。
理智告诉他应该回答想，可当他张口想要回答时，说出的却是：“不想。”
“为什么不想？”黎衍看出他刚刚听到问话的高兴，还以为他会说想。
盛宴避开他的视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哥哥，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故人，如果可以，我不想当谁的替身。”
之前他想要以身相报，甚至甘心当别人的替身，不过都是因为走投无路罢了。
如果不是陷入了绝境，谁想自甘堕落，没人想的。
黎衍懂了他的意思，却有些头疼，小朋友总把自己当自己替身，他该怎么在不违背时空局的规定向对方解释清楚呢？
此前黎衍做任务就专心做任务，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费心思去在意这些，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卡在这地方。
“哥哥，可以吗？”盛宴没注意抓住了黎衍的胳膊，水润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好不容易解除屏蔽的一一一，这会也忍不住提醒他，“宿主，在这个世界，一个户口本的人就不能攻略了，你你你，你悠着点啊！”
看得出，系统急了。
黎衍轻叹一声，手已经落在了少年柔软的发丝上，“只要你想，只要我有，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不会拒绝你。”
盛宴听到了自己比刚刚还要疯狂的心跳声，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在黎衍要把手抽回去的时候，他下手握住男人的大手，把脑袋在男人的手下轻轻蹭了蹭。
黎衍没想到他会有这个举动，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抹笑。
这是盛宴头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明显，一时间呆住了。
“宴宴喜欢的话，哥哥以后可以多摸摸你……”黎衍看着少年懵懵懂懂的模样，在心中轻“啧”了一声，改口道：“的脑袋。”
“不过一会我们还有重要的事，宴宴先放开哥哥的手可以吗？”
直到听到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他才恍然回神，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朵根。
盛宴：！！！
他没有他不是他不知道。
尽管羞涩不已，盛宴还是不想否认男人的话，他喜欢和对方亲近。
甩开男人的手，盛宴红着脸拉开车门下车，还没等他缓过来，他就先看到了站在派出所门口的中年男人，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林远本来就在密切关注来往车辆，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皱着眉头抬腿就往他走来。
还没走近，林远就开始指责他，“翅膀硬了，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你打伤张老板知道给我惹了多大麻烦吗？”
“还有，你别以为搭上了黎衍就万事大吉，像他那样的人，要多少床伴没有，到最后你能依靠的还是只有林家，趁着你现在还能吸引黎衍的时候，多多帮衬家里，等家里好了，你的生活才能真正好。”
盛宴死死攥着拳头，本来就已经很愤怒了，听到他说自己会被黎先生抛弃，愤怒达到了顶点。
“你做梦！”
“盛宴，你别忘了你的户口和证件都在我这，不听我话，我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当个没文化的黑户。”林远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去上大学。
盛宴确实被他拿捏住了，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被他咬出血了。
林远一看有戏，正想和他谈谈条件的时候，红旗另一侧的车门猝不及防打开。
面无表情的黎衍隔着车子，冷冽地看着他。
男人的视线漠然不带情绪，仿若高高在上的神袛蔑视世人，就那么随便扫一眼，似乎都能看透人心。
林远气势不堪一击，在黎衍的目光下微微弓着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对于这样的人渣，黎衍根本不想和他纠缠，对着小朋友招招手，“宴宴，来哥哥这里。”
“哥哥。”看到他，盛宴仿佛看到了主心骨，朝着他奔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朋友受了委屈，在他怀里埋着脸，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西装，身体还有些发抖。
小朋友在生气。
黎衍给他顺了顺背，“宴宴乖，他是来配合你迁户口的，不敢再对你做什么了。”
“哥哥，你说真的？”盛宴一脸错愕。
他以为黎先生要给他重新弄一个身份，或者直接就是顶替别人的身份，甚至是那个和自己很像的死人的身份……
没想到不是，不仅不是，还让林远把他妥协把他的户口交出来。
这一刻，盛宴仿佛生活在梦里，他真想问问老天，黎先生是不是它派来保护自己的。
“自然是真的，开心吗？”看着少年这才后知后觉的模样，黎衍心想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
盛宴点点头，“开心！”
他是开心了，林远却开心不起来，黑着一张脸，“黎先生，您不是说自己很忙，竟然还有空为了这点小事专门来一趟。”
“这不是小事。”黎衍终于舍得搭理他了，“而且这也不是林总该操心的。”
他搂着少年的肩膀，带着人往派出所走，“走吧，忙完了哥哥带你去玩。”
盛宴眉眼一弯，应道：“好。”他的心情又好了。
距离他们不远，听到黎衍要带盛宴去玩的林远脸色更黑了。
有时间去玩，却没有时间给正儿八经的合作方？别让自己等到机会，不然绝对十倍还回去给他黎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