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鸟儿全身赤红
我回到锦江镇时，似乎已经过去很久，长街上风平浪静。
一张告示被吹到我眼前，画的还是之前的阿牛跟我。
不知道阿牛他们去哪里了，还有荷花跟小人参。
等替陆佩拿完东西，我要去找它们。
木材行中，自然是那个黑人男人坐镇。
他隐匿于黑暗中，整个轮廓都模糊不清。
“？”听见我进来的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我。
手中捏着半个木雕，我却看的很清楚。
是个只雕刻到一半的女子，正在扑蝶的女子，巧笑嫣然。
那只蝶栩栩如生。
“你订的木雕全在这里。”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不带任何色彩的说出来。
他手边一只托盘上放着一只肥鸟正在跟头顶的小人参打闹，举起手抓脑袋。
一个两眼泪汪汪的男子，挡在凶兽前面。
一只狐狸趴在脚边，后面放着一把琵琶靠着树。
安静美好的画面。
定格于木雕之上，有种浮华时光都被留下来的感觉。
如今回想，更觉如是。
“我要取的还有陆佩订下的那份。”
他帮我包裹时，我才回过神说明自己的来意。
“她的那一份，还得请她自己来拿。”
“可是她暂时来不了，让我代取的。”
我同黑衣人讲上半天，他也不给我拿陆佩的那份木雕。
“姑娘，还请她自己来取。”木呆呆的没有丝毫感情。
真的会有这么木的人嘛？他仿佛没有脑子不会思考一样。
取不到陆佩的木雕，我是不会离开的。
于是我坐在他面前的位置上，看他仔细雕琢木雕。
雕琢的真仔细啊，一点点的推进，都是心血。
“你能不能出去？”就在我看的即将睡过去的时候，黑衣人终于忍不了。
开口要赶我出去。
我眨眨眼，拿起旁边的木雕在眼前瞧瞧，笑道：“我是来买木雕的客人哦，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
“再说你们店也没说不能让我看你雕刻啊。”
耍赖我也会的。
“……”黑衣人被我气的都停下雕刻的手了，他的视线落到我脸上。
“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语气清淡透出几分嘲讽。
实在让琵琶火大。
“你忘了吗，我是同陆佩一起来的，我的木雕她给的银子。”
“眼下她没空出门，所以才托我来拿的。”
我着急解释，怕他不信，要拽他凑近些仔细看看。
他却用木雕砸到我手上，我吃痛甩开他后退几步才站稳。
“姑娘还请自重。”自重？是什么？
正要开口，黑衣人已经飞速躲到墙角，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么大反应？
“不是不给你带走，实在是陆佩公子的木雕有些强人所难。”
黑衣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为难，倒真是少见的平静。
“她顶的不就是很平常的木雕吗？”那天我跟陆佩一起来的。
她订的什么我都知道啊。
“可她让我用她送来的木头雕刻，那木头实在是怪异。我还没碰到就被烫伤。”
黑衣人平静的语气也能听出几分委屈。
“你看，就在这。”
黑衣人只给我看，只见一根普通木头立在一旁。
它的裂纹只见隐隐透出几分火光，流动岩浆一般，快从裂纹里流出。
我伸出手，离它只有一寸时，里面的火光窜出，极快的舔了我一下。
我的手瞬间变成黑炭，痛都没痛一下。
整截手臂化为焦炭，这要是说书的说出来我都不信的。
但摆在眼前的是事实。
不信也得信。
这木头邪门的很。
“既然不能碰，陆佩怎么拿过来的？”陆佩的手脚都还好好的啊。
“是用一块蚕布包裹了拿过来的。”黑衣人看我脸色不变，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有些说不出来话。
“既然如此你可以用蚕布包裹着雕刻啊。”
“那蚕布送过来之后就消失了。”说到这黑衣人叹了口气，那料子极好的。
若是能留下来，转手卖出去也不愁钱花了。
真是奇怪，还有能自动消失的布嘛。
那我把这木头扛回去吧，反正这黑衣人也不会雕刻。
拿回去让陆佩自己雕吧。
不然白耽误功夫。
“既然如此，你拿回去吧？”黑衣人语气还有些飘忽，只有一只手臂怎么拿回去？
我看了看已经焦炭的手臂，往完好的手中凝聚法力，拿起木头转身离开。
回到那极大的树上，陆佩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团红雾包裹着什么。
我没有乱动，放下木头以后尝试用法力再生一只手出来。
但怎么都没有用。
反而是一旁的红雾中发出一些噼里啪啦的响声。
红雾闪着金光，刺眼。
我赶紧走远了些。
金光大出，红雾散尽，陆佩从里面跳出来。
她脸色红润兴奋异常，一把抓紧的肩膀，激动的什么都没说出来。
而我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牡丹，我成功了！”
许久之后，才从她口中说出来一句话，摸不着头脑的话。
“涅槃重生，终于成功了。”陆佩兴奋的很一直重复这句话。
涅槃重生？
但就在我也为她高兴的时候，一丝黑气从她眉间闪过。
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你要的木雕……不对，你的木头，那人说这木头做不成木雕。”
我指指那边被我扔树上的怪异木头，真奇怪那个木头居然能烧掉我半截手臂。
而且它整个看起来就是个普通木头。
看到木头，陆佩脸上的兴奋终于消退。
她有些紧张的盯着木头，一瞬间已经将它扔出老远。
看起来不太喜欢呢。
“果然还是没办法……居然连他都束手无策吗？那就只能去苦水巷中再走一遭。”
陆佩自言自语的说着，就要去拿那根木头。
“这到底为什么？能不能同我说说？”
我一头雾水的盯着陆佩，她稳定神情同我讲起一段往事。
那是天地初开，妖界，魔界联手攻打仙界。
仙魔妖三界大战许久，人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祸端。
人界派出许多祭祀，想探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都无功而返。
直到有一天，一根燃烧着的木头从天而降，砸到人间。
树中生出一只鸟，鸟儿全身赤红，叫声凄厉，化为人形告知人界天地间发生的大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