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去接你
众人急匆匆往南郊河边赶。
“嗯，对。”孟局在车后排打电话:“突然出命案了，我需要去一趟，麻烦你跟徐总说一声。”
电话那头:“徐老板也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走不开。”
“那太好了，跟他说，咱们改日吧。”
安欣的眼神一直通过后视镜往后排看。
一般出命案，孟局是不会亲自到现场的，而这次……
安欣缓缓道:“所以您是为了躲饭局所以才出现场的吗？”
孟局瞪了一眼安欣:“你好好开车！”
很快，警方来到了现场。
技术员已经忙不迭地勘察现场，孟局对为首的一名技术员道:“说说情况！”
“初步判断，先是触电导致休克，然后溺水死亡。”
孟局点点头:“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身份证。”
“一个叫徐雷，一个叫闫谨。”
突然，在不远处的警戒线处传来骚动:“闪开，让我进去！”
众人的视线看向那边，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偏胖的男子不顾警员的阻拦，跌跌撞撞冲破了警戒线。
安欣皱了皱眉:“孟局，我怎么感觉这人有点眼熟”
孟局一愣，随后眉头皱起:“他就是徐江。”
徐江正大声嚷嚷着让开，李响伸手阻拦，却被徐江推到一边。
孟局拍了一下安欣的后背:“拦住他！”
安欣赶忙上前挡在徐江面前:“这是现场，你不能进！”
徐江崩溃道:“你们让开，我就想看一眼我儿子。”
安欣想稳住他的情绪:“您听我讲！”
“死者已经死亡挺长时间了，昨天又下了雨，所以泡的……不太好看。”
“您先回吧，好吗？”
徐江愣愣地听他说完，眼神流露出阴狠毒辣:“他怎么死的”
安欣回道:“出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
徐江的脸抽动了一下:“我看一眼。”
说着，又要往里冲。李响和安欣赶紧拦住他，这下，徐江彻底爆发了。
“我他妈就看一眼！我看一眼！”
李响吼道:“我理解，但请您配合一下工作，冷静一点！”
徐江抓住安欣的手腕:“我，看一眼都不行吗？”
安欣严肃道:“真不行。”
“好好，”徐江痛苦地闭上眼:“你听我说，”
“他要是被杀的，你一定告诉我！”
安欣点点头:“我们调查好了告诉你。”
徐江的眼角流出眼泪，他对着河边的方向，大喊道:“大雷啊！”
其他警员一看，赶紧抱住徐江往外拖，徐江在警戒线外捶地痛哭:“我的儿子啊！！！”
安欣眼瞅着这一幕，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高启强躺在病床上看小电视，电视里的新闻正播报着:“本市市民徐某，闫某，携带电鱼工具，到河滩违规电鱼，不慎触电身亡。”
高启强叹了口气，喃喃道:“唉，作孽啊。这下安欣他们又有的忙了。”
突然，床头的手机响起来，高启强拿过一看，是高启盛的来电。
“喂，阿盛，怎么了？”
那头的高启盛声音微微颤抖:“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高启强眉头微微一皱:“再过个两三天我就回去了。”
“怎么了，你声音怎么抖成这样感冒了吗”
高启盛咬咬牙:“没有，哥你快回来吧，我有事和你说。”
高启强急了:“出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事！”
他怕疯驴子找到高启盛报仇，更怕高启盛遇到什么不测。
高启盛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没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哥你快回来吧。”
“行行，你自己小心点，我明天就回去。”
挂了电话，高启强又给安欣打了过去:“喂，安欣。”
此时安欣正在局里忙着梳理徐雷的案子，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回道:“怎么了老高”
高启强着急道:“我明天可以出院吗，我已经没事了。”
安欣感觉有些意外:“啊，当然可以，需要我去接你不”
高启强回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就行，对了安欣。”
“我弟弟他刚刚给我打电话，我听着好像不太对劲，问他，他又不说。”
高启强压低声音:“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疯驴子……”
安欣眉头一皱，仔细想了想，道:“应该是不会的，我们在那边插了个眼线，他没有给我们消息说要搞什么动作。”
高启强缓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安欣道:“老高，我明天还是去接你吧”
高启强问:“不会耽误你事吗，我看新闻说又出命案了。”
安欣笑笑:“没事，去接你一趟能费多少功夫啊。”
高启盛正坐在家里，电视遥控器刚刚被他砸了个粉碎。
他抱住自己的头，拼命让自己不去想徐雷的事。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声声急促的声响让高启盛警惕起来，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悄无声息地往门口走。
“谁啊”
“小盛，我小龙啊！”
高启盛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唐小龙惊慌失措:“小盛，小盛你看新闻了吗？”
小龙身后的唐小虎推了一把:“进去再说。”
高启盛给他们让开路:“都进来。”
小龙把怀里的信封掏出来，颤抖着递给高启盛:“小盛，我们把这个带来了。”
高启盛接过，信封很厚，他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现金。
“这个是”高启盛皱着眉问。
小龙回道:“这个是，老板给的钱。”
“那老板怎么说啊？”
“他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启盛看着钱，问:“他知道有我吗？”
小龙一愣:“呃，他不知道。”
高启盛点头道:“那挺好的。”
“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这样对谁都好。”
小龙面色一凝，高启盛的意思他明白，这是想要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高启盛从信封里抽出钱数了数，多了不少，他狐疑道:“不是说两万吗？”
小虎心虚道:“那个……那老板说，这事办的不错，就多给了一万。”
小龙眼看圆不下去了，正了正身子:“小盛，其实这事，一开始谈的就是三万块钱。”
“我们是想着自己也赚一点，就跟你说的两万。”
“但是，”小龙话锋一转:“这事我们没出力，所以这三万都是你的。”
高启盛笑了，然后他点头道:“好啊，知道了。”
小龙咽了口唾沫:“行，那这事就告一段落了，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高启盛盯着他们:“行，慢走啊小龙哥、小虎哥。”
二人走后，高启盛看了眼时间，还早。他拿起电话给曹斌打去，约他晚上去白金瀚玩。
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挂断电话后，高启盛看着钱，灯光昏暗，显得高启盛整个人都笼罩在黑影里，看不清神色。
入夜的白金瀚，花天酒地，包厢内灯光暧昧。
高启盛强撑着自己的笑脸，看着眼前被陪酒女哄得团团转的曹斌。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酒瓶。
从小，他就因为家里穷被迫讨好曹斌。帮他跑腿、顶罪、写作业、挨揍，就是因为他吃不起饭，曹斌能有钱给他口饭吃。
高启盛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双手举着啤酒瓶，恭恭敬敬地对曹斌道:“感谢阿斌，要不是龚叔叔帮忙，有这层关系的话，”
“我们这个、这个业务很难进行下去。”
曹斌搂着两个陪酒女孩儿，笑嘻嘻地和高启盛碰了碰杯。
陪酒女孩儿见机问道:“老板，做什么生意的呀？”
高启盛喝酒的动作一顿，磕巴道:“我、我是……”
“通讯科技！”有些微醺的曹斌笑道。
高启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曹斌又接着指指点点道:“这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通讯科技，高科技嘛！”
一旁的陪酒女打量了高启盛两眼，敷衍地笑笑。
这个唯唯诺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男人，怎么都不像是个会挣大钱的老板。
不过啊，她们不管这些，她们要负责的只是把曹斌哄好就行了。
曹斌贱兮兮地对怀里的姑娘说:“这做生意呢，靠聪明。”
又指指高启盛:“他就聪明，从小啊，全年级第一名呢！”
陪酒女不屑地白了高启盛一眼，阴阳怪气道:“聪明，能有多聪明”
“哈哈哈哈，”曹斌笑着点了点高启盛:“你看，人家都不服你。”
高启盛心中厌恶，面上强笑着道:“没有没有，人家没有不服。”
曹斌来了兴致:“这么的，来，咱表演个做题！”
高启盛摇头:“我在这表演什么做题啊。”
“就以前老玩那个，记得不！”
“鸡兔同笼……”
“哎，对嘛，鸡兔同笼来！”
曹斌清了清嗓:“六个头、二十二只脚，几只鸡几只兔子。”
高启盛低着头，秒答道:“五只兔子一只鸡。”
曹斌一拍桌，对陪酒女说:“来，算算，对不对！”
陪酒女扒拉了下手指:“哎，这好像真是啊。”
“是吧，”曹斌又喝了一口:“你看，我说人家聪明吧。”
高启盛笑笑:“阿斌，差不多行了吧？”
曹斌摇头晃脑，丝毫没有理会高启盛，又道:“三十六个头，九十六只脚呢？”
“十二只兔子，二十六只鸡。”高启盛淡淡道。
“八十八个头，二百四十四只脚呢！”
“三十四只兔子，五十四只鸡。”
“一百零八个头，四百四十四只脚有几只鸡几只兔子！”
高启盛一怔，随后抬起头微笑道:“题，出错了。”
曹斌脸上的笑容一凝，他尴尬地看看陪酒女，然后给自己台阶下道:“你看，信了吧，题出错了人都知道！”
陪酒女依偎在曹斌怀里:“信啦信啦，不愧是哥哥的人，就是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