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鸡爪子一样的手
走时，他道:“要是需要用水，可以到我们小院去拎。”
顾如槿闻言眼睛都亮了，随即看着裴奕的背影，又差点流出羡慕的泪水。
当初还以为那间小院跟她这小破屋一样没水井呢！
她还想过用水的问题，毕竟竹园这边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可她又真的没有闲钱去打一口井。
就算有钱，就住两年，打了也带不走，多浪费啊！钱得花在刀刃上，能省的地方就得省。
小破屋的门半开着，顾如槿推开另一扇门，门上、头顶上立马落下一层灰，呛得人直咳嗽。
她捂住口鼻，进屋转了一圈。
中间是堂屋，进步大概不足四米，墙角处摆了张小方桌，顾如槿走过去晃了晃，用料挺结实，还能用。
左侧被隔成了两间，前面是间小卧室，里面有张单人床。
后面是厨房，灶没塌，只是没有锅，案板下有口缸，里面全是灰，看着没有明显的缺口或缝隙，应该还能用，水桶扁担全部靠在墙角，顾如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能留到今天，估计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死的蛮惨的，不然村里人也不会绕着道走，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右侧的房间是主卧，床摆放在居中位置，上面有不少烂稻草和破布衣裳。
床边有张长桌和板凳，跟堂屋里的小方桌是相同的木料打的。
房间前后各有一扇窗，上面的玻璃碎的碎、破的破，没有一块完整的。
看来，还得去县里一趟。
早早地吃过午饭，顾如槿就来到了小屋这边，没过一会儿，李婶带着四个汉子往这边走来。
他们手里都拿了榔头、锯子等家伙什，有一个还扛着梯子。
“如槿呐，人我给你找来了，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绝不会偷奸耍滑，你可以用工分抵工，也可以给……”
李婶搓了搓手指，然后比了个数字，意思就是每人一个工八毛钱，一下午就是半个工，四毛。
顾如槿笑着道:“我看还是直接给吧！工分划来划去的太麻烦了，再说我现在还没那么多工分，欠着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李婶笑着道:“这样最好不过！”
那四个汉子已经在找活干了，两个爬上屋顶，将上面的茅草往下扔。
有一个过来说没有木材，李婶立马让他架牛车去大队部拖。
很快，那人就将木材拖了过来，卸下木材，将牛拴在屋子旁。
“李婶，我可以试着驾一下牛车吗？”
李婶有些惊讶，顾如槿解释道:“几扇窗子的玻璃都坏了，我想去县里重新裁。”
“可以是可以，但你没经验，要注意安全，不过这是头老牛，温顺又通人性，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如槿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上午裴奕不也是第一次驾牛车么，她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比他差。
她让一个大叔帮忙量了量窗格的尺寸，两个房间的窗子大小是一样的，每个窗子需要六小块玻璃，厨房的只需要四块。
拿到尺寸，顾如槿解开牛绳，拉着牛转了一个方向，然后坐上牛车，轻轻踢了踢车辕，牛就迈开蹄子往前走。
果然通人性！怪不得裴奕驾起来像个老把式呢，她也能，哈哈！
经过裴奕他们的小院时，那两人正在屋顶上忙活，顾如槿冲他们招了招手。
“我去县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带的？”
韩宇看向裴奕，裴奕摇了摇头，韩宇便道:“没有，你去吧！路上小心。”
看着牛车走远，他低头嘟囔:“下次我也来驾着牛车玩玩儿……”
顾如槿先去找大队长开了条子，然后回知青点，拿了写好的信带上，这才出发。
前往县城的路上很顺利，路上找人问了路，先去邮局寄了信。
裁了玻璃后，她还买了一些网纱，准备钉纱窗，之后去废品回收站将她看好的瓶瓶罐罐买了回来。
至于那个衣柜，体积太大，顾如槿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她有一个藤箱，孙婶子那还定了一个箱子，足够了。
回来的时候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这头老牛不是吃就是拉，要不然就站那不动，任她怎么拽怎么拉都不管用，顾如槿直接emo了。
好在这牛没任性多久，思考了一会儿牛生之后，又继续上路了。
顾如槿擦了擦脸上的汗，感叹道:“裴知青运气真好！”
先去知青点，将铁锅搬上车，回到小屋时，李婶已经回去了。
屋顶上的椽子已经钉好，瓦片铺了四分之一，还真是快！
顾如槿将牛车上的铁锅搬下来:“不知道我这口锅能不能装到灶上？”
要是不行，那就得重新搭灶，又得花去一笔开销。
一个姓方的大叔从屋顶上下来，接过铁锅往厨房走:“我先去看看！”
顾如槿忙跟在他身后，方大叔将铁锅放在灶上试了试。
“可以，四周再抹些黄泥就能用，你先将这灶膛里的灰铲出来，我去弄点黄泥。”
顾如槿走到灶台后，拿过旁边的烧火棍在灶膛里捣了捣，灰渣渣很多，又淋过雨，已经结成了块儿，没有铁锹还真不好弄出来。
选农具的时候，她选了锄头、砍刀、锯子和篾匠专用的一些器具，还真没选铁锹。
倒是韩宇当时好像随手拿了一把，可以去借用一下。
院子里没有人影，屋里面有动静传出来，估计是在打扫。顾如槿用力敲了敲院门，然后喊了声“韩知青”。
韩宇很快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裴奕，两人皆看着她，裴奕唇角微扬，但很快就敛了下去，韩宇却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顾如槿不明所以，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别摸了，本来就是个小花猫，现在一模，就成了小黑猫了，哈哈……”
顾如槿摊开手看了看，尴尬地笑了两声，忙起来就忘了那烧火棍上全是灰，还用手擦过脸上的汗。
“那个，你们带铁锹了吗？”
韩宇朝她这边努了努下巴:“就在院门后面，你自己拿！”
顾如槿道了声谢，拉了拉门，拿过铁锹刚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清越的声音。
“等等！”
裴奕下了台阶，来到水井边，将水桶里的水倒进盆里，然后看向她:“过来洗洗吧！”
“哦哦！”
顾如槿将铁锹靠在门边，将帽子摘下来，来到井边蹲下。
“你手太脏了！”
鸡爪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