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好说歹说,劝着二叔公收下了蜂蜜,且千叮咛万嘱咐,温水化开喝也行,直接吃也行,但每天只能喝一点点,千万不要过量。
二叔公点头说道:“懂,好东西不能一次造完。你放心吧。这种东西只有吃得少的,不会有多吃的,谁舍得啊?”
周涵雁想想也是,但又想到了另外一方面:“还有,一定要跟说,不能自己省着不吃,留给孩子吃,蜂蜜这东西,小孩吃了不好,尤其是越小的孩子越不能吃,他们受不了这个劲。”
“小孩子怎么就不能吃蜂蜜了,这甜的小孩子们都喜欢。”这个二叔公就不懂了,先是嘀咕了一声才又说道,“行,那我都记下了,我会跟他们说的。”
确定他记下了,周涵雁才离开了二叔公家,临走之前才说到道:“这蜂蜜只多不少,多的就当是我孝敬二叔公的。”
成二叔公对她的确不错,那么多年里,老成叔一个人抚养原身长大,要是村里人没搭把手是不可能的事情,原身离开之后,老成叔病重,村里人也会轮流送饭菜去,这其中身为族长的成二叔公,功不可没。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些,周涵雁才会积极地想着,要改变成老洼的现状。尽绵薄之力,让他们的生活好一点,但是她不会直接出手去做什么,或者说花钱买什么,而是努力引导他们自己去做,去改变。
回到家,发现老成叔和段游也已经回来了,顺手又给他们冲了两碗蜂蜜,端了过去,刚接过蜂蜜一闻,段游就顿了顿,小尝了一口:“这是……灵蜂蜜?”
注意到段游的动作,周涵雁心里打了个突突,当初跟利尾蜂对上,段游是知道的,他不会一闻一尝就出来吧?马上打哈哈的说:“对啊,我之前在夏河府的集市上收的,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挺好的,像味道这么纯正的灵蜂蜜也很难得了。”段游说着,将碗中剩下的蜂蜜一饮而尽。
老成叔听说蜂蜜难得,又还是什么灵蜂蜜,马上将碗要塞回周涵雁的手中:“这种好东西你喝就成了,给我喝干什么?”
周涵雁根本不接,推了回去:“快喝了,不然待会儿凉了,我已经喝过了,之前买了不少,家里还有,另外我还拿了不少,想让二叔公帮我分给村里的老人。”
老成叔自己不喝可以,但听说周涵雁分给了村里老人,反而赞同道:“做的好,当年……反正你对他们好点,是对的!”
“恩,我记着呢!”周涵雁微微一笑,应着老成叔的话。
说话间,被周涵雁指使着,去药田看今天需不需要浇水的小纸人,也蹦跶着回来了,它看到周涵雁,马上在草叶子上蹭蹭脚,顺着衣裙就爬了上来,周涵雁伸手接住它:“有没有被人看到?要小心躲着,别吓到人了,知道没?”
小纸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表示没人看到它,它也知道要躲着人,老成叔看着女儿和小纸人的互动,往台阶上磕了磕烟袋锅子:“真是神奇,这么小的东西还能到处乱跑,一口气吹大点,都能把它吹跑喽。”
周涵雁戳了戳小纸人的头,送了一丝灵气过去,看着小纸人餍足的模样,有些好笑,感受到一旁段游投过来的目光,周涵雁有些不好意思,这人以前还好,怎么说开之后,一没事就看自己?
抿了抿唇,开口问道:“段大哥,那些东西认主之后,就是自己的么?会不会还有别的主人?”
段游一时没有明白周涵雁的意思,还在想呢,周涵雁又补充道:“就比如说,这小纸人,它认我为主了,那它之前的主人,或者说它的制造者,会不会可以驱使它?”
“你说这个啊,大概率来说,不会!哪怕是它的制造者,也没有可以使用已认主法器的能力,除非他修为很高,比如说化神期,甚至可能是大乘期才有可能,驱使低阶修者的法器。”段游努力细化给周涵雁听,“当然了,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可以祭炼之后再用,这样就能保证那个法器绝对是你的,但这个用在一个小纸人身上,有些可惜了。”
周涵雁挠挠小纸人,心底直呼庆幸,之前的防备竟是对的,小纸人真有几率被他人所驱使,而所谓的祭炼之法,按段游的语气,会不会的另当别论,想来应该极为难得,所以才说用在它身上可惜了。
小纸人可不管周涵雁在想什么,拽着她的衣袖,蹦蹦跳跳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一副娇憨的样子,让周涵雁没忍住,再次伸手戳了戳它的头:“小东西,还会撒娇了。”
段游稍一思索,明白了周涵雁刚刚问话的言下之意,提议道:“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也不必过于顾虑,如果你自身不努力,这种等级压制就会一直存在,不光是小纸人,你手上的任何一样工具都有可能被人剥夺。还是高阶修者,除非触及他自身的利益,否则几乎没有可能会去触碰这些东西的。”
周涵雁眨了眨眼,她是应该谢谢段游勉励自己呢?还是该觉得他在嘲笑自己杞人忧天呢?她所担心的根本不是什么小纸人,而是别人通过小纸人发现了自己的空间,但这个是绝对不能往外说的。
但段游所说的也宽了自己的心,自己之前的确是考虑太多了,那位大能制造出小纸人给束奇志,根本就是打着他补充不了灵气,小纸人自然消亡的主意,不会想过小纸人落在自己的手中,再说了,他们每日所要想的东西有多少,想起来小纸人的概率几乎没有!这么一想,用就用罢,没什么问题的。
小纸人从桌子一旁哼哧哼哧地拖过来几张纸,周涵雁拿起来一看,这不是原身以前写的那些东西么?上次看过之后,就收起来了,怎么现在又翻出来了?
随手捋了一捋,准备放柜子高处,避免再被翻出来,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到了纸上,之前她就觉得原身写的这些东西很奇怪,现在再看,心神大震,这字跟自己写的好像有些像?
只不过自己下笔力道很重,这个却是轻飘飘的,粗一笔细一笔,但和自己从前的习惯一样,所有的“竖勾”处的“勾”都没了,只剩一竖,当初写字就被老师指出过这个毛病,语文因为这个被扣过不少分,可就是改不过来。
原身写的这些字,怎么也有这个毛病?周涵雁随意用指头比划了几下,大小结构还是有些区别的,难道是巧合?不对!她拿出画符的工具,尝试写了几个字,虽比原身写的要好看,但也差不了多少,她刚刚忘记了,现代社会她用的硬笔,力道重一些可以,但在古代用的都是毛笔,是软的,对力道的要求极高,自然就出现了纸上那些粗一笔、细一笔的情况。
不自觉地,周涵雁啃起了手指,原身写的字怎么会跟自己一样?她一直很都将原身和她区分开来,但现在,眼前这两张纸,让她有些哆嗦……
恰巧此时从厨房重新泡了茶出来的段游,看到了桌上的纸,笑道:“这是你新写的?你现在的字和你小时候写得差不多嘛,都缺胳膊少腿的……”
“轰”地一声,周涵雁脑中炸了开来,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那就是她会不会就是原身?按照老成叔的意思,这些纸是自己小时候写的,那自己应该很小的时候就从现代过来了,因为意外失去了现代的记忆。
不对,也许不是意外失去,她记得老成叔提过一个吕婆子,给自己“治”过两回,头一回是才抱回来,太小一直哭,第二回要到三四岁的时候,因为说胡话,才又找了吕婆子。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吕婆子说的是自己孟婆汤没喝干净,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且两回都是。
照理来说,孟婆汤一人一碗,这是故事里说的,怎么到她这里,加上投胎那一回,喝了三碗,都没有忘记前尘旧事?为什么哭周涵雁不知道,至于说胡话,要不是没了这里的记忆,要不是记忆混乱了,才会让大家觉得是说胡话了。
原身的很多习惯,从前只觉得和自己差不多,现在回头看,完全就是另一个自己,当然差不多了!所以她其实是胎穿的?还是在原身被偷出古家后,遭遇了不测,她才过来的?
如果是胎穿的,她在后山上立的衣冠冢,其实是给她自己的?应该没这么邪乎吧?只不过,自己很早就传过来了,那原著中的“周涵雁”到底是自己还是原身?周涵雁手脚冰凉,头发发麻,一阵一阵地有些发晕。
这一切落在段游眼里,就是周涵雁听了他一句玩笑,马上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晃晃地马上要倒下去,往桌上扔下手中茶盘,伸手来扶她:“你怎么了?忽然不舒服还是什么情况?”
结果刚一碰到周涵雁,她整个人就摊了下去,双眼紧闭,任由段游怎么喊,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