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心下着急，她又不能去提醒段游别挠头，他纯属是陪自己来的，自己有何权利去约束他？
正想开口再加价的时候，铁匠松口了：“其实剑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我有言在先，你现有那把好用，完全是因为那块陨铁，我这里已经没有了存货，再做的话，效果肯定是比不上之前那把的，就算你们是修士，也不能因为这个来找我茬！”
就算没有陨铁，周涵雁还是相信铁匠的，当初段游介绍自己来这里炼剑，不就是因为手艺好么？马上应道：“你放心，不会的！我不是那样的人，还是和上次一样，先交定金么？一共十把，你算一下，要多少？”
铁匠又朝段游的方向，瞟了一眼，报了个数字，周涵雁很痛快的就给了。
三人离开铁匠铺，还没走多远，古珩忽然停下，跟周涵雁说道：“雁儿，我和段兄弟有些事情要办，你看你是先逛逛，还是先回客栈休息？”
周涵雁楞了一下，马上懂了，古恒终于开窍，知道要一点和段游的独处空间，体贴地说道：“你们有事就先忙，我随便逛一圈就回去！”
刚好，她想去之前在闻霄郡住的地方晃晃，看那位邻居到底是什么情况？本来还在想要不要跟他俩说，现在分开刚刚好，她一个人去也足够了。
分开之后的周涵雁并不知道，古珩和段游一路沉默着出了闻霄郡，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
段游脸上一贯都有的笑意没了：“你把我喊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难道不是应该问你想做什么？你身上有掩盖境界的法宝，我看不穿你的境界，但肯定不止你说的筑基中期，你这样的人，留在雁儿身边，想做什么？”古珩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皱着眉头看向段游。
段游嗤笑一声：“这你都能看出来，你也不简单哪，古兄？你是出飞鱼渊的时候，看出来的吧？难怪在飞鱼渊的时候，你看我眼中虽有挑剔，但也没说什么，倒是出来之后，一直在找我茬！”
“你不要管我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只想问你，你想做什么？你跟雁儿相处比我久，应该能看出来，她不过是一个人误打误撞，入了修途，什么都不懂，她没有什么好值得你图谋的！”段游的眉皱得更深。
“图谋？”段游舔舔后槽牙，轻笑，“为什么你觉得我在她身边，是因为有所图谋呢？莫不是她身上真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她那修行速度，的确引人注意，不过比她更快的，不是还有一个你么？按常理，你应该怀疑我是想接近你才是，但是你马上想到了她，所以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铮”的一声，古珩手中剑出了鞘，架到了段游脖子边上：“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跟着雁儿，到底有什么企图，尤其两年前，我和她还没有交集，她还是个没有踏入修行的小姑娘，你就缠着她，是为了什么？”
“缠着？这词有些严重了吧？”段游拨开肩膀上的剑，哪怕是手指直接接触剑刃，也丝毫没有划破。
古珩清楚，那是灵力外放，能做到这样，看来段游比自己想的还要强，收起剑，无奈道：“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我想你既然是在两年前认识她，肯定不会是因为古家，至于她和周家之间，你也应该清楚，是没有关系的。”
眼见着段游没有说话，古珩换了另一种语气：“她在一个小山村里长大，因为周家，见识了外面的世界，踏上了一种和从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修道一途，漫长且孤独，我实在想不懂，你身为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段游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像在思量什么，古珩咬牙接着往下说：“是因为你身为高阶修者，玩的无聊，还是因为其它？在泽华港的奉云楼，那个管事的认出你，不仅仅是因为当初买的猎物吧？能卖那么高的价格，是不是你从中做了什么？还有雁儿铸剑时，所谓的陨铁，也是你弄的吧？”
“是我！”段游终于开了口，对方都已经点的这么明白了，再不承认也没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害小舟，无论两年前，还是两年后，我靠近她，都是为了报恩而已。”
这回轮到古珩嗤笑了：“就那所谓的一个饼子？这话你自己信么？”
段游叹了口气：“不是！饼子不过是我接近她的借口而已，在那之前，她就对我有恩，我以为她是我仇家派来的，就借着饼子接近她，想看看有什么阴谋，谁知她真的就是顺手而已，当时她才踏入修行，对什么都不知道，身上也没钱，所以我想借着卖猎物，给她几块灵石，也算了结因果，她倒老实的很，说打猎她没出力，就要了几颗灵珠，迫于无奈，我才寻了一把看着像凡剑的灵剑给了她，结果她真以为那是凡铁所制，一直舍不得用不说，还想再打几把……”
古珩嘴角抽了抽，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沉着声音问道：“那既然剑你已经给了，按你说的，因果已结，你又来做什么？总不能这两年里，她又救了你吧？”
段游摇摇头：“不是，是我和她分开回家之后，才发现，她当初的无意识行为，直接救了我的命，打断了我仇家的计划，给我争取时间报复回去，那么大的恩情，怎么能是一把剑就能了结的？可我再次回到闻霄郡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所以才想着去飞鱼渊看看，能不能碰到她，好知道现在的她需要什么，借着秘境送些东西给她。谁知道，全程多了一个你，让我无从下手。”
这么说，自己还破坏雁儿的机缘了？古珩有些想扶额，这种走向也是他所没能想到的，只不过……他依旧有些怀疑：“你两年前应该已经踏入修行了吧？雁儿怎么能救你的？”
想到这里，段游也有些哭笑不得，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介意再多说一点：“当时，我被人追杀，闭气假死过去，小舟……她估计是路过，以为我真死了，给我收了‘尸’，挖了个坑，将我埋了。”
埋……了？古珩一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他怎么没看出来，雁儿还这么勇的？路过旁人的打斗场，还敢帮人收尸的？心情略有些复杂：“她当时已经开始修行了？”
段游回想一下，点头：“差不多吧，我是第二天认出她的，她当时练气初期。”
“第二天？那她没认出你来？”才隔一天，照说不至于吧？
段游再次叹气：“我估计她埋的时候就没看我，我从地下醒了爬出来之时，一脸的血。小姑娘应该都怕这个，所以没看。”
古珩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就算看了，那既然被血糊住了，也看不出来什么。”
“正是因为她及时埋了我，助我躲过了仇家的另一路追捕，不然那些人看到我的尸体，很有可能会直接将我头砍下来，回去邀功，所以我才在料理完他们之后，回来找小舟。”段游不介意说得再详细一些。
事实也的确是如段游所说的那样，不过他隐瞒了是因为帕子而认出的周涵雁，这种细节小事就没有必要再提了。
古珩听完，心中也的确是放下了大部分疑虑，虽然端游还是没有说出他具体的来历，但现有的也能勉强解释，他为什么一直跟着雁儿，而且从目前看来，他的确没做什么对雁儿不利的地方，反而处处引导着雁儿，教导她认识整个修真界，还不露痕迹的告诉她，应该怎么样隐藏自己，以免露出和其他人的不同。
这份心思也算是难得了，只不过自己还是要时时看着才是，人心易变，雁儿身怀巨宝，她虽小心，但难免会引来有些人的注意，就像眼前这个段游，如果不是太皓银中的前辈提醒，自己也不会在秘境之中，就觉得段游有些不对劲。
当时还以为是所练功法的问题，后来要不是他在出秘境之时，为了扶雁儿一把，露出了些许的实力。自己也不会加深对他的怀疑，之所以愿意忍到现在才说，也是因为一路过来，他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尽力对雁儿好。
勉强将事情理清楚，古珩才对段游说道：“今日是我误会你了，不过说开了也是好事。雁儿已经将你当成她的好朋友，你说你是前来报恩的，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你的恩情已经还完了，恳请你选择一个合适的退场方式，不要让雁儿觉得她的朋友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或者不理她了，而产生不必要的担心。”
“你这兄长的身份，倒代入的挺好。”段游轻笑，没有直面回答古珩的请求，在他心中，周涵雁是自己实打实的恩人，起初是冲着报恩而来，人心总是肉长的，朝夕相处间，她给予了自己信任，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去伤她心。谁也没有说过报完恩了，就要选择一刀两断，朋友都做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