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叫醒周涵雁的是山中的鸟儿，以及……肉香？循着味道看过去，段游坐在火边上，不停的翻转手中树枝，上面绑了一只禽类：“不好意思啊，睡实了，天都亮了，是我迟了。”
“还早的，太阳都还没出来，是快亮了而已，再说了，你昨晚守的上半夜，不也是过了丑时，才来喊我的么？”
人就是这样，大部分时候虽然说做好事不留姓名，可好意被对方知道并点破的时候，心里还总是会有些暖洋洋的，周海燕便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下头，才说道：“下半夜比上半夜难熬，让你多睡一会儿是应该的。”
“早上刚好这只野鸡从我们旁边路过，我就顺手给打了，反正烤这个也需要一点时间，所以你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事儿，再说了，这一会儿也没多长时间，在这林子里，早上可吵得很，睡是睡不好的。”段游向周涵雁比划了一下，让她看看烤鸡。
那鸡烤的真不错，油亮亮的一层蜜色，诶？蜜色？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能烤出来这个颜色么？还有野鸡刚好从这里路过？还能顺手打到？段游这运气也真是绝了！而且看起来，手艺还挺好！
一大早起来，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的周涵雁，总觉得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偏又死活想不起来那个点，直到洗漱回来，也没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点，最后只能作罢，应该是觉得一大早就吃烤鸡，跟以前的习惯有些不符吧？
但是入乡随俗，因地制宜嘛，吃就吃了，别说，这鸡烤得真不错，鸡皮里的油尽数烤没了，肉里的汁水还在，味道也很鲜，不愧是野鸡，直接蘸盐就很好吃了，完全不需要其它的调料。
一大块鸡肉下肚，周涵雁等段游吃完，才掏出钱，要递给段游，段游一脸惊诧：“你这是做什么？”
“这鸡是你捉到的，就算卖也能卖钱，还有盐也很贵的！”
“就你吃的那两口能有多少，值几个铜子？快收起来吧，大不了，中午或者晚上再遇到野鸡或者兔子，由你去捉好了。这样我吃的比你多，连盐钱都抵回来了。”
倒也是个主意，将手中的银子收了回去，周涵雁笑吟吟的：“我一定会捉到的！”
“我看行！那我下一顿饭就靠你了！”捣散火堆，残火用土盖上踩灭。段游不放心，怕其复燃，还多踩了几个来回。
这……压力就有些大了，到时候，万一捉不到，拿大饼抵上，会不会不太好？周涵雁静默。
瞥见周涵雁不跟自己说话了，段游笑道：“是怕到时候烤肉，没调料？你放心，我有，回头分你一些！算了，分了你也没东西装，反正暂时在一起，先共用，等你下次出来，记得备上就好！”
调料？对了，之前想的那个点，就是野鸡怎么考上色的，蜜从哪里来的？所以段游出门，还会带调料？周涵雁的眼睛不自觉在段游包裹上转了转，难道不是带能直接吃的么？
注意到周涵雁的眼神，段游脸上的笑意更甚：“我们又还没有辟谷，不吃会饿，游历出门，像我们这样一次只准备三五天，是很少的，基本都是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朝上，多数时候没有办法及时补充干粮，所以大部分人都会备上一些调料，这样省力点。”
那下回自己出门，也要备上一些的，周涵雁心底盘算着，此次跟着段游出来，是跟对了，回头那灵猫卖的钱，就全给段游，这样才公平。
经过头一天的磨合，今日两人之间气氛缓和了不少，一路上有问有答，还挺和谐。
就是这妖兽一只也没遇见，也不知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边缘地区，还是因为这里妖兽真的很少？要不是因为对上了那只灵猫，估计从昨天到现在，他们也就只能杀杀野鸡和兔子了。
还是资源问题啊，看男主古珩，一路奇遇秘境，各种妖兽灵兽随他斩杀，何曾在乎过这类问题，不说男主，就是一般修者，境界高了，也能去各地历练，哪像自己，还得再这被宗门世家搜罗过无数回的地方，捡漏？
果然一切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周涵雁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轰”的一声，远处剑光冲天，那是有人打起来了，还是在围杀妖兽？要不要换个方向，先避其锋芒？
周涵雁有些心惊肉跳，正要问段游的意见，却见他眼中跃跃欲试：“我们要不要走近点，寻个地方去看看？”
去看看？周涵雁愣住了，这就是自己和他们思维上的差距吧？遇事自己只会躲起来，以自身安全为重，而对于他们这些真正意义上的修士来说，这可能是机遇，一直跟自己说，观念要转变，还真不是一下子就能转变过来的，苦笑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听出周涵雁语气不对，段游看了她一圈，没多说什么，只默默走在了前面带路。
往剑芒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截，估摸着快到的时候，段游停下脚步，四下打量了一圈，拐弯往另一处走去，周涵雁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问，跟着便是，于她而言，不拖后腿，就是对的。
又走了一刻钟，段游再次停下脚步，示意周涵雁不要说话，指着一个方向，让她看，只见差不多一里路开外，差不多有五六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围着一只老鼠在打？
说是老鼠，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它和周涵雁记忆中的老鼠，差别太大了，一只差不多有成年山羊那么大了，更别提后面还有那么长的尾巴。
眯眯眼睛，好看得更清楚一些，周涵雁才发现，在他们不远处，已经有一只大老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他们围着的那只，身上布满了伤痕，却无心报复，努力寻找空档突围要跑。
围杀的修士好似视大老鼠为囊中之物，拿下它轻松有余，像在试验自己的手段，慢慢对付起来，是不是的卖个破绽，让老鼠跑，又很快的让它绝望。
物竞天择，都是在努力活下去，周涵雁也不会跳出来说什么，这样的戏弄太残忍，一刀杀了比较好，那些修士们也不过是在锻炼自己的对敌能力，虽然这“敌”眼下看起来，已经很弱了，可这个世界，并不是谁弱谁有理的，这两只老鼠要都是好好的，人类落到了它们手里，也未必能比现在的它们好多少。
这都是自己现在以及未来应该面对的！周涵雁逼自己看，如果连看都不敢看，有朝一日遇上了，难道要跪在地上求对方放过自己？还是自己愿意放走到手的猎物？
段游做了个手势，让周涵雁跟他走，两人动作幅度很小，离开的很快，一点也没有引起那队人的注意。
周涵雁有心想问，为什么不继续看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段游手中的棍子一直的拨动，像在找什么。
虽不明所以，并不妨碍周涵雁在另一边也拿着棍子探寻，听见周涵雁的动静，段游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带上了笑意。
很快，周涵雁的棍子像是捅到了什么，悉悉梭梭的动静传来，还有什么细嫩的叫声，吓的周涵雁一哆嗦，段游却满是喜气的调头过来了：“终于找到了，还是小舟你运气好！”
找到什么了？周涵雁顺着段游扒开的草看去，强忍住已经到了喉咙的尖叫，一窝老鼠！准确来说，是一窝差不多有兔子大小的老鼠崽子，都还没长毛，其中两只估计都才睁眼，甚至周涵雁怀疑，是不是刚刚被棍子捅到了，才睁眼的！
“快，这下我们可发财了！”段游取下身上包袱，从里面又抽出一块包袱皮，将那些老鼠崽子捉了就往包袱皮里扔。
压下直面特大号老鼠的恐惧，周涵雁瞅准位置，闭眼揪起尾巴，也往包袱皮上扔，一共也就五只，她拎一只的功夫，其余四只早被段游收拾好了，他小心的裹好包袱皮，留下通风口，防止它们憋死了，才说道：“这个我背，你将灵猫拿上，我们走！”
“好！这老鼠是……”对于段游的分配，周涵雁很是感激，她对老鼠有些恐惧不说，明显老鼠要比灵猫重多了。
“这些可不是一般的老鼠，是食禾鼠的幼崽，肉质细嫩，且因为食禾鼠吃素，所以他们体力的灵力更加温顺，是那些有钱人的最爱，不过这东西成年的很快，很难遇到！”段游应该是发现周涵雁对常识的匮乏，所以一路过来，基本都是尽量细致的说给她听。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刚你说发财了！”她其实还想问，是怎么知道在这里有幼崽的，又不好意思，凭良心来说，段游对她照顾的够多了。
“这东西脾气也怪的很，两只在一起，十之八九是夫妻，刚刚那两只，一只死了，另一只重伤，照常理来说，它该奋力报仇，甚至自爆都有可能，可活着的那只一心只想突围，突围的方向，还次次都是这边，所以这里定会有它的最挂念的东西。”
倒也是一番慈父母心肠，有时候动物之间的爱比人类要纯粹多了，周涵雁心下感慨了一番，忽然又想起来：“刚刚那些人会不会发现，我们捡了他们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