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没事，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我懂！我不会让你把那三文钱还回来的。一码归一码的，这也算你我之间的缘分嘛……”
见鬼的缘分，周涵雁压抑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这种自来熟的热情，作为轻微社恐人士，她宁愿保持连招呼都不用打的陌生人相处方式，那才叫舒服。
直到闻霄郡，她也没能让段游闭嘴，看见城门，周涵雁轻舒了口气，对段游说道：“到地方了，我准备去寻个客栈住下，你呢？”
段游身上没钱，客店是住不成的，就算他是闻霄郡的人，这回也该跟自己分道扬镳了吧？
果然段游在身上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客店我住不了，我准备找朋友去他那糊弄一夜，明天再买些干粮去永绥谷，试试运气！”
“这样啊，那好吧，我们只能在这里道别了，祝你好运啊！”不等段游说话，周涵雁转身就想走。
“诶！”段游喊住她，“那个，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周涵雁回头皱眉，她不明白段游的意思，这是在探听自己的动向？话都说明白了，自己的确没什么好让人觊觎的啊！
段游挠挠后脑勺，往前走了一步，才小声说道：“我看你也是一个人，我们修为差不多，灵力低下，我刚好也没有队伍，你要不要和我组队？我们一起去永绥谷，也是个保障？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就算捉不到妖兽，我也认识不少灵草，挖了回来，卖出去，也是一笔收成。”
“所以你一直跟着我，就是想和我组队？”周涵雁有些不能理解。
“对，那什么……两个人一起，打到的东西估计会多一些，这样赚得也会多一些……”段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是有很多朋友么？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
“他们要么是普通人，要么进了宗门，需和同门一起行动，我因为灵根不好，没有宗门要，只能慢慢自己摸索着做个散修，但是修为又太低了，那些散修又看不上，所以才一直组不成队的。”段游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周涵雁心底有些相信了，之前在永绥谷门口，那些身上气势很盛的修者，看自己和看段游的眼神是一样的，要是自己没推断错的话，在高阶修者眼中，段游是没有威胁的，那也许自己可以趁机赚一些灵珠，甚至灵石？
更何况，看《星天录》的时候，视角都是跟着古珩在走，遍地都是机遇，对于低阶修者的基本情况，两眼一抹黑，不如先跟他去一回，摸摸情况！
打定主意，周涵雁冲段游点点头：“那好吧，我们就去一次试试。”
“那可真是太好了！”段游蹦跶了一下，咧着嘴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也是，一直都没告诉他自己姓名，也难为他能对个不知姓名之人，说了一路：“我姓周。”
“周？音同舟，是小船儿，那我唤你小舟吧？”段游提议。
“随你！”反正听在耳里，都是一个音，有什么区别？
段游获得了周涵雁的同意，兴奋的说道：“那我明日卯时正，在这等你？”
“好！”点头同意，对于未来可能的伙伴，周涵雁话稍稍多点了，“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备些干粮什么的。”
段游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疯狂点头：“成！我也要去弄些干粮，那我们明天见。”
周涵雁轻轻“嗯”了一声便离开了，她没有因为两个人都要去筹备干粮，而邀请段游一起，她除了干粮还想买点别的，既然明天要去永绥谷挖灵药，看看有什么类似灵药图鉴之类的，多看看，就算一时用不上，以后万一遇上什么认识的灵药，也可以拿来卖钱。
至于修行功法，她倒是不着急，只要有了钱，怎么也能买一本，她又不求买个什么秘籍玄法的，最基础甚至烂大街的就可以，别人能练出来，那她拿出当年高考的劲头，怎么着也能保命吧？她又不指望飞升，活出来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寻了个客店，先确定住处，避免临近傍晚没了客房，或是闹出什么其它乌龙，去房间看了一圈，才出了客店，准备去书局之类的晃晃，也不知有没有灵药图鉴，古代的书好像都特别贵，她身上银子也不多，肉疼！
摸摸怀里那颗准备用来做创业本钱的珠子，周涵雁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实在不行，就用这个去换！
书局之中人没几个人，掌柜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要睡不睡的，还有两个人估计是一起来的，合拿着一本书，指着其中内容低声讨论。
周涵雁挺直腰背，假装毫不在意的开始在店里绕圈，眼不停的上下搜罗，除了外面一圈，估计属于紧俏类的书籍，整齐划一的放在书架上，其余在里面的书籍，没有分类，东一本西一本的放着。
大量的繁体字，周涵雁本就半蒙半猜，还没个次序，寻了许久也没寻到个结果，那两个人早就走了，掌柜的手撑在柜台上，头一点一点地，无限接近桌面。
揉揉找书找的发疼的眼，周涵雁盯着掌柜，能看到他周围大约五公分的地方，有一点一点的小光点，跟之前在永绥谷时看到的那些一些，低头看自己，也是这样的，再看街上行人，是没有的。
正待要收回目光，街头过来一人，他身上的光点范围要大了不少，差不多有十公分那么多，还没等周涵雁细看，对方已经瞪了过来，吓的周涵雁一缩，不敢再看。
“你才练气初期，怎么就敢随便拿神识到处窥探了呢？”一个声音在周涵雁耳边响起，吓得她一哆嗦，惊魂未定回头看去，书局掌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柜台，站到了她身后。
神识？刚刚那么看人，就是拿神识看人？周涵雁不敢接话，就算掌柜的修为和自己一样，那他也懂的比自己的，言多必失，她懂！
“行啦，那人已经走了，小姑娘下回注意点，别乱看，万一有那脾气不好的，把你眼挖了，也不是不可能。”一眨眼工夫，掌柜的又坐回了柜台里。
见他离开，心底的压迫感，才没那么重了，鼓起勇气，问道：“那个……店里有类似灵草图鉴之类的书么？”
“灵草图鉴？”掌柜上下打量了周涵雁一圈，指着角落的一个箱子，“应该在那里，你自己找找吧。”
“好！”周涵雁笑了一下，冲掌柜的点点头，便过去在箱子旁蹲下，这箱子平常应该是用来垫脚的，上面有些脏，本以为需要些气力，才能打开箱盖，结果轻轻一翻，就开了。
箱子里的确有不少书籍，也是乱七八糟的，看名字大多数应该是已经不流行的话本，还有一些，估计是因为残缺或者脏污了卖不出去的书籍，里面也果然有两本《百草》，大致翻了一下，一本少了几页，一本书脊有些脏污，不影响阅读。
最让周涵雁惊喜的是，柜子里几本名为《南楼图》的册子，册子里，除了详细标注穴位之外，还有几个剑招起手势，后面写的暂时看不懂，回头再研究。
都放角落了，应该不贵吧？周涵雁心下思量，又随手抽了两本野史一类的，才将箱子恢复原样，拎着书走到柜台：“这几本多少钱？”
掌柜的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承惠，八两！”
这么贵！周涵雁张张嘴，寻常百姓人家一年到头也用不到十两，就这么四本摞在一起还没她一指厚的书，要那么多钱？
“嫌贵可以不买，放这就行！”掌柜眼皮子又耷拉回去了，说话也囫囫囵囵的，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
“我买！”周涵雁掏出荷包，递出几个散碎银块，用手约了约，放在柜台上，等掌柜的用戥子称。
她心中清楚，大多数资料之类的东西，只怕都掌握在各家宗门手中，或者记录在玉简中，由那些专供给修者的阁肆售卖，以她现在，别说买了，只怕门都进不去，这种民间以纸张记录下来的，应该就是之前所想烂大街的，稍有些修真常识就基本都知道的东西，而她如今，最缺的，就是常识。
接过掌柜绞下的碎银收好，要了张纸，将书包好，踏出书店，已接近傍晚，她就这么在书店消磨了一下午。
想到次日和段游有约，她也要趁早回去，将那《百草》翻上一遍，至少做到心中有数，遂匆匆寻了个饼铺，估算时间之后，直接定了十五张饼子，让老板娘帮她多烤上一会，烤干一些，这样能保存久点。
饼子都是现做的，十五张需要点时间，约定好来取的时间，周涵雁步出饼店，去一旁的面摊上点了一碗馄饨。
清汤薄皮馄饨，碧绿的葱花撒于其上，老板还添了一点姜泥，姜的辛辣顺着氤氲的热气扑到脸上，引得周涵雁心头酸涩，舀起一颗馄饨放进嘴里，没怎么咀嚼，就同喉头滑烫到胃里，连日的奔波，都随着热烫消弭殆尽，让她恍惚，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她还未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