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值得
用一块人肉作为药引子!
这可是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话。
众人听后有些窒息,好在阎无命的表情还正常些,他之前在宫中那位身边近身伺候着,自然是知道很多猎奇的事情,这个‘人肉’为药引子的他自然也听说过,是以,这会儿从刘若兰口中听到,并不是很意外。
但就在大家都还没从这个消息缓过神时,却见阎无命迅速挽起袖口,从左手小臂上硬生生挖下一块肉来!
池翡没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好在刘若兰反应迅速,拿了纱布立马为阎无命简单包扎上。
“公子!”小芬被阎无命这个举动吓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而后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呜咽哭出声。
池翡神色同样复杂的看向阎无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他到底怎么报答,才能报答他对自己的万一?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开口,刘若兰把阎无命带去了自己的房间上药后仔细包扎了起来,池翡躺在床上,眼神没有聚焦,只是虚虚地盯着床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若兰处理完后回来,脸色并不好看,“现在药引已经有了,我需要尽快把药做出来,稍等一会儿。”说完又转头出去了。
还有一些血迹散落在地上,不明显,池翡却望着出神。
她确实没想到阎无命会那么迅速直接地割下一块肉,好像根本不需要犹豫一样。
可那是一块肉,一块血淋淋从身体上割下来的一块肉,难道他不疼吗?池翡回忆起刚才的一幕,阎无命似乎确实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是怎么会不疼呢?
池翡还是缓缓下了床,尽管之前与韩肃风的交手让她有些不适,她还是走向了阎无命所在的屋子,不过在门外停顿了下。
屋内没有声音,安静地像是没有人一样。
池翡又顿了会,里面的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一样,依然没有动静。
所以池翡走了进去,第一眼先看到床上被褥整齐,并没有人,而后才看到立在窗侧的阎无命和他隐在衣袖下的小臂。
不知道什么时候阎无命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新的衣袖露不出胳膊上的伤,阎无命面上仍旧是淡漠的,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已经包扎好了吗?”池翡靠近,阎无命却稍稍拉开了距离。
“已无大碍。”
但是池翡并没有因此离开,反而更靠近了几步,趁着阎无命还没有反应过来,动作轻柔的固定住阎无命的左手胳膊,然后另一只手掀起小臂处的袖子。
纱布把伤口全部包裹住,凹陷处被刘若兰塞入了裹满药汁的棉布,有助于新肉生长。
但渗出的血迹却暴露出阎无命镇静表现下严重的伤口。
“你……”池翡的语调少见的有些发颤,夹杂着一些她自己都无法辨明的复杂情感,“以后别干这种事了,不值得。”
听见“不值得”三个字,阎无命不着痕迹地撇过头去,“这是你的药引,可以治愈开花散,只是一块肉而已,这很值得。”说罢阎无命轻推开池翡的手,把小臂又收回衣袖里。
池翡叹了口气,她知道阎无命在某些时候和她一样,做了决定都不会轻易改变,只是为了她生生割下一块肉,她想起来还是会有些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心口打转。
两人面对面坐下,池翡倒了两壶茶,将其中一杯稍微透凉些后放在了阎无命面前,“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句话原本是带了些开玩笑的性质,池翡不认为阎无命会因为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做出这种牺牲。
可是又好像除了这个可能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可能能让人做到这种地步了!
本以为阎无命会说些例如“你想多了”之类的否认的话,却没想到阎无命只是喝了口茶看向窗外,并没有出言否认什么。
这下子轮到池翡有些不适应了,正当她脑海里头脑风暴这句玩笑话该如何收场时,阎无命却又放下茶杯,将视线转了回来,“别多想,我只是在报恩而已。”
“报恩?”池翡有些迷惑,事情的发展好像又有些超出了她的设想,“什么报恩?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可之后阎无命却没有再详细解释,任凭池翡套话仍不为所动。
恰在此时刘若兰端着熬好的药匆匆赶往池翡之前歇息的屋子,阎无命开口提醒,“药已经好了,快去喝了吧。”
尽管还是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但池翡只能先回去屋里,将药一口喝下。
刘若兰扶着池翡躺好,将被子理平整,“待会药效发作后你会慢慢睡一觉,等你一觉醒来后就不会再有不舒服了。”
迷迷糊糊中池翡好像应了声什么,药效发作很快,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看到池翡睡着且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后刘若兰轻轻走出屋子,正要掩上房门时却被阎无命拦住。
刘若兰没有多说什么,心里清楚阎无命怕是从池翡喝药开始就已经在外面听着了,只是加快脚步离开。
阎无命走至池翡床前,床上的人已经睡着,唇色还有些苍白,脸上没有醒时的张扬明媚,昏睡时才能透露出一点脆弱和迷茫。
阎无命静静看了会,又伸手将被子裹得更禁了些,右手紧紧扣着床边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决定,最终还是起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突然像是梦到了什么一样,手指动了动,正好钩住阎无命的指节,“阎无命……”
被叫到名字的人显然有些僵住了,阎无命愣了愣,低头看去,床上的人的确没有醒来的痕迹,手指轻微的力道也消散了,可那声名字……好像确实不是他的幻听,确实是梦里的池翡在叫他。
只是叫他名字的人安详的闭着眼睛,乖巧的紧。
阎无命的眸子落下,视线扫过池翡紧闭的眼和开始泛着些潮红的脸颊,最终落在她还留有些药渍湿润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