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旁听了于经理的工作会议后, 狄思科一边啪啪鼓掌，一边替她抱不平。 “既然方菲的经纪人在外面给造谣，上次干嘛要帮她处理在内地的麻烦？” “她是她, linda是linda，”于童跨上他的摩托车后座, 笑，“linda也不算造谣，他们的收益确实没我多。方菲交完税，分完成，个人能拿到十几万。” “十几万也不了，他们有啥不知足的。” “凡事就怕对比嘛。”于童贴着后背, 搂上他的腰，“头让金金也给她报个价, 看两万块能不能把她请来唱一场。” 狄思科：“……” 他原本算炫耀一下职务。 是，听她竟然准备给歌星开出两万块的报价，狄思科瞬间就哑火了。 他每天学习到二半夜，才捡漏混了一个业务经理，涨十几块的固定工资。 世界的参差啊。 狄思科过身, 积极荐：“于总，您看我能参加演出不？不用两万块，您给我两千块就行。我肯定玩儿命唱！” 于童格外大方地说：“把工作辞了吧, 我每场给二十万，以后就跟着于总好好干。” 她才不信二狗子这个官儿迷会舍弃铁饭碗。 狄思科装模作样地叹气：“要是早点邀请, 我兴许能考虑一下。是现在辞职不太好, 我要当部经理了, 在公示期呢！” “……”听他简单讲了经过，于童在他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憋了一晚上，憋坏了吧？” “我都憋了好几天了！”狄思科发动摩托车，大声问，“算怎么给我庆祝啊？” “先问问咱妈吧，她上次准备的没用上呢！” 然而，郭美凤这会儿根本顾不上老五，她正抱着不满半岁的小孙，在客厅里团团转。 “也是三十的人了，做事能不能有点谱儿？” 二哥抓了抓头发，嘟哝：“我请人出版社的发行经理唱歌，己不能不去吧？人等着我买单呢。” “唱歌就唱歌，们找三陪小姐干什么？” “什么三陪小姐？我没找！”二哥觉得百莫辩，“那些都是卡拉ok厅里的客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客人会穿成那样靠男人怀里？” “他们又没靠我怀里，跟我有啥关系！” 郭美凤抱着孩子来晃，“那跟媳妇解释去，看人信不信！” 闻言，二哥又蔫了吧唧地哑了火。 “既然已经当上中唱的分销商了，找其他出版社干嘛？” “中唱又没规定能分销他们一的录音带，我现在有现成的渠，就想着多代理几，一羊也是赶，两羊也是放！”二哥补充，“晓莎知这事。” 郭美凤怒：“谈生就谈生，谁让搞那些不三不四的了？” “哎呀，如今这世，不从歌舞厅和卡拉ok厅里走一遭，生根本就谈不下来！” 前几年娱乐场所不多，钟晓莎又是经理，他争取分销权凭的是实实的业绩，不用拉关系搞花样。 是现在那套老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我们去的是小于的店呢，她那里怎么能有三陪小姐！不信您问问小于！” 于童刚进就听见了二哥的嚷嚷，顺说：“我们店里确实没有三陪小姐，出什么事了？” 郭美凤用下巴点了点老二的方，鄙夷：“他请客户去唱卡拉ok，叫了三陪小姐，正好被二嫂的事看见了，转天就跟二嫂告了状。人一气之下，把男人孩子全退来了。” “二哥，糊涂呀！”狄思科幸灾乐祸。 “我们那店对面就是派出所，肯定没有三陪小姐。”于童先帮己的歌舞厅正名，又话锋一转，“不过，一些小年轻会仗着有几分姿色在里面混吃混喝，男的的都有。我们开做生，这种事就算看见了，也管不了。” 郭美凤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不冤吧？拿着大把钞票出去撒，哪有不招蜂引蝶的？” 二哥：“……” 他真是冤死了。 他觉得跟妈解释不清楚，也没必要解释，这

 事得找他媳妇说。 将孩子暂时留下，他独找媳妇求和了。 是出去不到一小时，他又被人撵了来。 无归的二哥能带着孩子，暂时住到了北海公园这边。 二哥正失，狄思科极有兄弟爱地没有宣布己升职的事，拉着于童屋偷着乐。 于童很有先见之明地提醒：“马上要当部经理了，谈生的时候八成也会遇到二哥这种情况。到时候要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要是真碰上什么三陪五陪小姐，就凭咱这相貌，谁消遣谁真说不好。我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去！” 狄思科觉不能让人占了便宜，所以当单位里有人拐弯抹角地想找他帮忙，领导推荐秘人选的时候，他全都找借婉拒了。 直到徐总主动问，他才推荐了一个人。 “总经办有个叫施小的志，不知您注到没有？” “志啊？”徐叔阳下识摇头。 让他整天带着一个秘进进出出，很容易生出舌是非。 “对，北大的高材生，已经在总经办工作六七年了，您的发言稿基本都是由她操刀的，是位很有才华的志。”狄思科露出点尴尬表情，“施小长相不难看，就是身材圆润了点，之前没给其他领导当过秘。” 被他点出了重点，徐叔阳顿时就对上号了。 那个小胖啊！ 他有印象。 整层楼里，数她最白胖，一看就是从小嘴壮的。 “去把她请来，先聊聊再说。” 徐叔阳没怎么跟这小胖交流过，他对外形倒是不挑剔，但也得看看对方是否适合当这个秘。 施小被带进经理办公室的时候满脸紧张，再次出来时却全是压抑的兴奋。 “小狄，谢谢了！”施小激动得不知如何感谢狄思科才好。 她当初被总经理招进来，就是被当成秘人选培养的。 是她外形条件欠佳，这几年始终走不到领导跟前去。 苏主任在最初会将她的资料加进秘候选人名单，但是被领导忽略的次数多了，苏主任也不再推荐她。 施小其实早就不抱希望了，想靠写稿子混饭吃，没想到会在狄思科这里峰路转！ “嘿嘿，整个总经办数学历最高文笔最好，我当然得推荐啦！咱们徐总是个惜才的人，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人才埋没的！” 施小点点头。 她不是刚毕业的愣头青，单位里多得是有才华却蹉跎半辈子的人，并不是谁都有机会一展所长的。 她做不来拍胸脯喊号那一套，诚恳地说：“要是在部遇到什么麻烦，以随时来找我。” 狄思科莞尔：“就算没麻烦，我也要一天来八趟的。” 确定了任总经理秘人选后，狄思科事无巨细地将徐总的工作习惯和饮食习惯交代给施小。 徐叔阳是个很讲工作效率的领导，工作尽量在上班时间完成，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加班。 所以，他的工作节奏非常快。 施小在总经办，一份稿子由四个人完成，讲究慢工出细活。 想要跟上徐叔阳的节奏，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不过，狄思科没有太多时间等她适应，他将工作交接清楚，公示期一过，就与徐总和总经办的事们告，去部报到了。 综合开发部是隶属于出部的，三个光杆司令，每人在出部所在的二楼，分到一间空置的办公室。 狄思科的办公室靠近楼梯，已经被后勤的志挂上了“综合开发三部”的牌子。 他大致在办公室里浏览一圈，便晃悠去了苗胜利所在的综合一部。 “苗经理，人事部什么时候给咱们派发人手啊？” “他们不派人手，让咱们己从的部挖人，挖到哪个算哪个。” 苗胜利之前是包装储运科的科长，手下有一批人，他去喊一声就能招来四五个。 不过，包装和外销不一样，他是想从出部的其他部挖几个。 狄思科笑：“那焦经理省事了，人以带人手。” 焦虹本来

 就是出部的，是葛磊所在纸张文体部的副经理，如今另立山头了，必然是连人带业务都能带出来的。 “人那边已经有人干活了。”苗胜利放下抹布，指了指对面二部的办公室。 狄思科探头张望，果然瞧见两个小伙子正在里面扫卫生，而焦虹就翘着腿坐在唯一干净的那把椅子上翻杂志。 他没着急干活，去出部的十几个办公室挨个串了。 这种业务部的氛围相当活跃，与他之前所在的翻译室和总经办的安静气氛截然不。 狄思科逮着相熟的事，便停下跟人聊一会儿，一圈转下来很快就到午饭时间了。 如今他跟葛磊算是一个部的，中午就凑到纸张文体部那一桌，跟大一起吃午饭。 “听说已经晃悠一上午了，准备挖谁去那个综合三部啊？”葛磊翘着二郎腿说，“要是招不到人的话，我以勉为其难去帮帮。” “是跟着夏经理好好干吧，”狄思科扒了两饭，“中途跟着我跑了，的项目提成不要啦？而且焦虹已经从们部带走好几人了，我要是把也挖走，老夏快成光杆司令了。” 他不想把发小儿弄来己手下工作，时间长了容易公私不分，闹不好会伤感情。 像如今这样，在一单位的不部，他俩偶尔互通有无，相互帮衬一下就挺好。 “那算什么时候招人啊？”葛磊有点替他着急，“我看苗胜利和焦虹都已经把召集人马的通知，贴在公示栏那里了。上午好多人围在那边看热闹呢！” “那一会儿我也去看看。” 狄思科快速解决午饭，也跑去公示栏看热闹了。 苗胜利写的启示中规中矩，要求业务员会外语，有三年以上外贸工作经验，有电器和乐器客户资源的优先，巴拉巴拉一大堆。 如果狄思科是业务员，八成会无动于衷。 除非是在原有部混不下去了，才能折腾一遭，转到部来。 另一份启示稍微强点，说她手头客户资源丰富，项目提成丰厚，诚招本线和英美线业务员。 狄思科研究完一部和二部的招聘启示，到己的办公室，也大笔一挥写了一份超大字号的海报。 因着他的挖角目标就是出部的业务员，所以，直接将海报贴在了三部的办公室。 【会说外语的&长得好看的，速来！！！】 【项目奖金丰厚，暂时需三人，快快快！！！】 【后天一起去爬长城，体力好的跟上！！！】 他的办公室紧挨着楼梯，午休时间从这里经过的事都要驻足观望片刻。 办公室的大敞着，有人探头进来问：“大明星，看我长的好看吗？” 走廊里响起一阵哄笑。 狄思科将报纸放下，比个大拇哥说：“雷大姐不愧是霹雳娇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哈哈哈……”外再次传来笑声。 雷大姐三十多岁，是用百货部的英美线外销员，大名雷霹雳，由于名字过于“如雷贯耳”，是整个出部的名人。 虽然名字很硬汉，但雷霹雳本人却是身材十分娇小的志。 为了中和名字的阳刚之气，雷霹雳的衣着扮相当时髦，偶尔会调侃己是霹雳娇娃。 雷霹雳扒着框问：“我要是来们综合三部，有啥好处啊？” “让天天对着大明星工作，不好啊？”狄思科笑着说，“而且能被挑中进入咱们办公室的，都是长得好看的。” “总看这一个大明星都看腻了，能让我看看其他大明星不？” “以，要是有明星开演唱会，我送几张票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真的啊？” “嗯！”狄思科看了眼手表说，“雷大姐，快点做决定啊，后面有人排队呢。” 后面的人顺势问：“狄经理，后天去爬长城是啥思啊？” “就是字面思。” “后天不是礼拜天，咱得上班呢！” 狄思科问：“就说想不想去吧？” “想啊。” “想去就来我们综合三部，后天一起去爬长城。” 狄思科那张奇葩海报在办公室贴了

 一下午，来来往往的人总要停下来看海报。 连其他楼层的事都特跑来他的看热闹。 所以，一下午的时间，几乎全公司都知了，综合开发三部是大明星部，特以貌取人，招的人全是好看的。 一些老业务员，觉得他这样的年轻领导不稳重，不愿在小年轻的手下工作。 不过，狄思科的目标人群不是他们，老志们怎么想，他并不在乎。 次下午，贴在的那张海报就被撤了下来。 三个人已经凑齐了。 除了霹雳娇娃雷霹雳，有去年刚分配来的男大学生汪洋，以及建材部的长跑健将郝梦圆。 狄思科受他媳妇的影响，招来的三人男俊美，放在办公室里十分赏心悦目。 “狄经理，咱们部到底是干什么的啊？”郝梦圆将己的办公桌擦干净，坐到椅子上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连咱们部是干什么的都没弄清楚，就敢转过来？” “不是说以爬长城嘛，”郝梦圆嘿嘿笑，“我在办公室里接电话接腻了，想出去走走。” 狄思科半倚在办公桌上，“简单来说，要是咱们公司的业务，综合部都能掺一脚。” “那咱们能卖配额吗？”雷霹雳问。 “能卖，但是最好不要。配额属于垄断资源，卖配额谁不会啊？显得咱们大明星部太没水平了！”狄思科笑着指出，“而且卖配额没有项目提成，咱们卖了也是白卖。” “焦虹把客户带去二部，听说二部已经开工了，”汪洋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问，“狄经理，咱们手头有什么项目吗？” 狄经理跟在徐总身边很长时间，即使不在业务部工作，应该也能有些客户资源吧？ 狄思科没搭话，拿出一个笔记本作出记录的姿态，“大先说说，手头上都有哪些商情信息吧，我统计一下。” 他把人招进来，不是让他们坐着等吃现成的。 结果有老大姐雷霹雳手上有一个谈到一半的玩具出业务。 汪洋和郝梦圆提供了两条不太确定的商情信息，具体情况需进一步确认。 狄思科将己桌面上的一摞报纸杂志推给他们。 “以后咱们每人每天至收集三条商情信息，”又翻出一个很厚的登记簿，说，“咱们把所有得到确认的商情信息统一登记在这个本子上。每条被采纳的信息，咱们部内部都另外奖励一百块。” 郝梦圆瞪大眼睛问：“真有奖金啊？” 之前有非业务部的员工提供的商情信息才能有一百块的奖励。 业务员能拿业务提成。 “对，签订合以后，咱们从部提成里出这个钱。” 闻言，那一摞子报纸杂志，立马就被三人瓜分了。 郝梦圆惦记着爬长城的事，忍不住问：“经理，咱们明天真能去爬长城吗？所有人都去啊？” “对，部组织活动，愿参加。” 雷霹雳挺想去，但是跟他确认，“上班时间出去玩，不太好吧？” “不是去玩的，除了咱们部的事，有欧米航空配餐公司在北京代表处的几个志。” 听到欧米的名字，雷霹雳讶然问：“欧米的人竟然跟咱们一起去爬长城？” 她是用百货部的，经历过两个部时上谈判的尴尬。 一个公司给出两种报价，她以为那个项目早就黄了。 狄思科云淡风轻地说：“我约了他们的外方经理，咱们双方搞个联谊。他们那边有俩外国人，们到时候多关照一下。” 过完春节，他就一直跟汤普森通过电子邮件联系。 这老外在电话里的态度挺决绝，似乎再也不想跟他们公司的人交了。 然而，他发出去的每封邮件，对方居然都有认真复。这样有来有往的，他俩虽没见面也没电话，却渐渐熟悉了起来。 上周进入公示期以后，他就一直琢磨官上任的三把火应该如何烧。 另外两个经理都是业务员出身，必然带资源。 而他虽说跟在总经理身边，却很能接触到具体业务。手头唯一熟悉的，就是被他们搞砸的航空配餐公司。 所以，他尝试着汤普森提出见面邀请，并提议说以带他去爬万里长城。

 没想到，长城对老外的吸引力挺大，对方在两天后竟然真的复邮件，了！ 雷霹雳一拍手说：“跟客户一起爬长城好啊！” 甭管业务能否谈成，先出去玩一天再说！ 小狄经理这把火烧得真不错！ 她最怕去歌厅舞厅那些地方招待客户了，乌烟瘴气熏得她头疼！ 样觉得歌舞厅里乌烟瘴气的有钟晓莎。 因为狄思强在歌舞厅招待客户，弄了一群年轻姑娘作陪，她已经好几天没让对方进了。 今天下午她突然接到于童来的电话，邀请她参观正在试营业的俱乐部。 钟晓莎觉得对方能是狄思强的说客，但她算给面子地应邀了，她倒要看看狄思强能说出什么花来！ 然而，到了俱乐部以后，招待她的是三位士，狄思强并没有露面。 “我以为是来替二哥当说客的。” 于童笑着摇头：“们两子的事，我才不管。不过，他能去卡拉ok厅潇洒，也以来俱乐部耍一耍嘛。我们这个店，比上一个店气派。” 钟晓莎环视一圈，问：“们试营业几天了？客人好像不多啊？” “一个礼拜吧，前段时间被停业整顿了，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民警从这里查获了赌博窝点，娱乐城的大上被贴了封条。 哪怕她们已经给店换了牌匾，又重装修整顿过，客人们仍对这里有忌讳。 钟晓莎靠进沙发里喝饮料，她出月子后，体重一直没有恢复，最近几个月连汽水都不敢喝。 这是她生完孩子以后第一次喝饮料。 将桌子上的美食一一尝过，心情有所好转的钟晓莎说：“也不用替他马虎眼了，狄老二总在那呆着是挺烦人的，让他今晚吧。” “我真不是替他当说客的，”于童又给她递了一块蛋糕，甜食果然能让人心情愉悦，“我另有个事想跟听听。” “嗯？” “我听说中唱最近在评金唱片？” “对，”钟晓莎笑，“得恭喜，咱老五的一张录音带有能会被评为金唱片。” “这个标准是什么啊？” “销量超过一百万张的就是金唱片了。” 于童问：“金唱片被评出以后，有没有什么庆祝活动啊？” “能会有一个颁奖仪式吧，现在不太确定。”钟晓莎点了点她，“替大明星着急啦？” “他己都不急，我替他着什么急。不过，评出来那么多金唱片，颁个奖就完啦？”于童不思议地问，“连个庆祝演出都不举办啊？” “领导好像没有这个思，评完奖在报纸上宣传一下就算了。” “要我说，这对歌手和他们的录音带都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们要不要举办庆祝演出，来个金曲联唱啊？我觉得观众们应该是喜欢看这种演出的。中唱要是有这个，我们俱乐部愿免费提供场地和音响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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